片刻之后,我们挖到了水缸底部,合力把水缸抬出了坑,挥动铁锹把它砸了个稀巴烂。
砸完后,贺黄玉向四周看看,忽然惊呼一声道:“咦?”
我们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本来坟地周围开阔的景色,变成了一片合围的高大植物地,那些植物有一人多高,在月光下叶子发出油油的光,随着大风来回摇摆着,呼啦啦一片。
我们都吃了一惊,原先根本没有这片田地的,怎么一下出现了?
贺黄玉抬头看了看月亮的方位,对左前方挥刀示意我们道:“从这里走走看,希望能穿出去。”
我们跟在她身后走出那片坟地,进入了植物丛林里。
里面的植物很密集,一株株挨着,连下脚的地方都很狭小,我们只能一边挥刀砍着开路一边往前走。
那些叶子和颗粒状的果实粒刷啦啦地掉落在身上,弄的全身都脏兮兮的。
植物的顶端正好高过了我们的头顶,所以眼前只有一株株绿色的枝叶根茎,根本看不到前面的状况。
艰难地走了一阵,我就都满头大汗了。这片植物地也不知道有多大,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才能穿越。
我停下脚步抬头看看夜空,清淡的乌云中,月亮高高悬挂着,发出皎洁的光,几只鸟的影子慢慢飞过。
我这时真想和鸟一样长出翅膀,就能轻松的飞过这片该死的植物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感觉被困死在里面。
我长长吐了口气,继续挥刀砍开道路前行,贺黄玉忽然停下脚步低声道:“你们听!”
我和周清都停手静立,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就听前面传来一阵嗖嗖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正拨动叶子飞速地向我们这边过来。
周清神色紧张地小声问:“什么东西?”
贺黄玉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大家小心了,靠到一起来。”
说完她挥刀刷刷几下砍倒了面前几柱植物,我和周清也忙砍下周围的几株,露出一小片开阔的所在,我们三人背靠背站在中间,持刀对着声音来的方向,紧张地戒备着。
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我心里不由得有些发紧,这不像是人行动的声音,因为人的行动没有这么快速,像是飞奔的野兽。
片刻之后,那声音已经到了近前,然后就见前面的植物叶猛然分开,一道黑影呼地一下冲出来,对着我们就扑了过来。
我们一边闪避一边挥刀砍去,当即就和它缠斗在了一起。
过了几招之后,我才看清,这家伙竟然像是那种田地里的稻草人,头和上身都是用稻草扎成的,头上戴了顶草帽,身上穿着件破烂的花衣服,下面没有双腿,就是一根木棍撑着。
它的行动非常敏捷,飘忽诡异,像武林高手一样,很轻松地劈开了我们的砍刀后,挥动草扎的胳膊就朝我们身上扫来。
我一下躲避不及,肩膀被扫中了一下,登时感到热辣辣的一阵疼,膀子上被划出一大片血丝来。
周清和贺黄玉也分别被扫到了几下,身上都挂了点彩。
我一看形势不妙,倒地连打了几个滚退到一边,一边对贺黄玉和周清高声叫道:“你们挡住它!”
一边从身后的背包里取出桃木剑和一张符纸,把符纸贴在剑身上,然后回手放到嘴边,猛地一下咬破中指尖,用流出的血在符纸上迅速写了个“火”字。
写完之后,我把符纸放到剑尖上,猛然拔地而起一个窜跳跃到那个家伙身侧,挥剑对它刺去。
眼看剑尖就要刺到它胸口上,它身下的木棍忽然一弯,带着整个上身向后倾倒去,堪堪避过了我的剑,然后又像弹簧一样猛然弹起来,挥动手臂一下打在我的持剑的手上。
我就感到手背一疼,然后剑就脱手飞上了半空。
这时周清猛然大叫一声,扔了手里的刀,身子向前俯冲着一跃到了那家伙脚下,双臂合拢,一下抱住了那根木棍。
那个家伙挣扎着挥动手臂向周清的背上扫去,于此同时,贺黄玉拔地而起,伸手在空中抓住了那把飞出的桃木剑,然后在下落的同时挥剑对着那家伙刺去,一剑正中脖颈,就听蓬地一声,一团火苗燃起。
那家伙摇晃着身子挥动手臂向起火处扫去,呼呼两下,手臂也燃烧了起来,火势迅速蔓延到它全身,杂草和灰烬在空中扬起四处飞散。
周清松开木棍,翻滚到一边,我和贺黄玉也跳跃闪躲到旁边,只瞬间功夫,那个稻草人就被火烧了个精光,化为灰烬。
我们三人围拢到一起,检查了一下各自身上的伤口,做了一些简单的处理和包扎后,继续按原来的方向前行。
走了大概两个小时后,我们终于走出了这片植物地,看到前面又出现了那些稀稀落落的宅子,再前面,是一片集中的村宅,应该就是我们之前离开的那个地方。
我们辨清方向,沿者道路小心翼翼地向那片村宅走去。
这时已经是下半夜了,大概两三点的样子,清冷的街道上月光如洗,空寂无人。
街边一座座老宅黑暗阴森,里面都睡着之前我查探过的那些活死人。
走过几条街道后,我们来到了那所“村长”所在的老宅前,宅子的大门也像其它房屋那样虚掩着,里面死寂无声。
我推开木门,带着他们两人一起走进院子,我小声问贺黄玉道:“那个村长现在还在上面水缸里吗?”
贺黄玉道:“应该不在,晚上他变活人,外出活动,只有白天才会变回死人到那个水缸里呆着。”
我沉吟了一下道:“那我们就先不要打破上面那个水缸,只要守在那里,等天亮的时候它回到水缸里,我们好抓住它。”
贺黄玉点点头道:“好,就这么办。”
我们三人走进宅子,摸黑上了楼梯来到二楼,只见二楼窗前的桌子上,月光之下,那个恐怖的老太婆头颅又被放在了上面,正瞪着眼睛裂开嘴巴狞笑地看着我们。
房间里面,漆黑一片没法看清,但之前那股异味还在,非常呛人。
我用短刀试探着前面,向原来那个水缸的位置摸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