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平地腾空跃起,双臂前伸,冲着我就扑了过来。
我忙后撤半步,扭腰扬臂,挥着短剑刺向她的腹部。她在空中一甩手想打开我的短剑,我手腕一翻,剑尖带着那张符纸在空中划了半个圈,随即迅猛地拍向她的脑侧。
这次她竟然没有躲开,符纸啪地一下正贴到了她的太阳穴上,她从半空中跌倒下来。我侧身避过,她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还没等我收回短剑,就听耳后呼地掠过一阵疾风,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我背后飞起,直奔躲避着的人堆里冲去,却是船长老何!
我心道一声糟糕,这个厉鬼是拿王妈当炮灰,先浪费了我的符纸,然后迅速游走附身到老何身上发起了真正的攻击!
管龙和周清迎面对上了他,一个挥拳一个飞腿一起对老何发出了攻击。
老何人飞在半空中,头发竖起,双目圆睁,像个老鹰一样展开双臂俯冲下来,就听嘭嘭两声,我都还没看清怎么回事,管龙和周清都已经被他双掌击中了胸口,不由得腾腾地向两面连退了几步。
老何落到地上,也不再去追赶管龙周清,又纵身跃起飞向正在四散逃开的人群。
我眼见已经追赶不上他,只能短剑脱手,对着他后背甩去,想阻挡他一下。他头也不回向后一挥手就打飞了我的短剑,继续向前扑去。
唐少和其它人都慌乱地你拥我挤着往门外逃去,老何瞬间已经扑进了人堆里,然而他扑向的却不是唐少,而是朱霞!
只见他一把抓住了朱霞的头发向后一拽,朱霞被拽的整个身子猛然后仰,老何又一把抓住了她的脖领,张开一张大嘴俯身就朝她的喉咙口咬去。
我和管龙、周清在后面追向老何,但眼见已经来不及了,老何的头已经全扑在朱霞的胸口处,嘴巴已经贴到了朱霞的脖颈上方。
就在这最危急的时刻,已经吓得脸色苍白完全失去抵抗力的朱霞忽然扬起了一只手,把一张黄色的符纸轻轻贴在了老何的额头上。
就听滋滋的一声,老何的额头像被烧焦了一样冒出一股青烟,随即他猛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全身像触电一样颤抖着,松开了抓着朱霞的双臂,后退几步颓然倒地。
我已经飞步到了他们面前,正要对老何再补上一脚,就见老何的身上忽然冒出一股黑烟,呼地一下飞到空中,打了个旋后咻地一下飞出了门外,消失无踪了。
我不由懊悔地叫了一声:“可惜,还是跑掉了!”
这时管龙和周清也赶到了,周清扶起了瘫倒在地上的朱霞,管龙看着倒在地上的老何不解地问我道:“这是什么情况?”
我一边俯身查看着老何额头处那片已经和符纸烧糊在一起的伤口一边道:“这张才是真正的敕令符,之前我打王妈的那张是假的,只是一般的驱鬼符。”
朱霞被周清扶起,站在旁边惊魂未定地看向我,目光中露出一股感激之情。
原来,刚才我从那具男尸手下救出朱霞后,虽然认为这是两具浮尸在声东击西引开我,但也怀疑这其中可能另有蹊跷之处。
因为即使它们是在声东击西,但怎么会那么凑巧就找朱霞下手呢?船上那么多人,出了聚在一起钓鱼的唐少他们,还有船员和佣人,也有几个在自己房间里睡觉的,为什么那具男尸只找朱霞呢?
再加上感觉是因为我的疏忽让朱霞差点送命,作为她的“主子爷”,我没有保护好她,没有相信她,心里多少对她有点愧疚。
再加上我考虑到那个女尸已经变成厉鬼,如果只用一般的手段对付她,即使有敕令符,她见到后势必对我们有所警惕,不会那么轻易就能把敕令符贴到她的身上。
所以我就兵行险着,把真正的敕令符暗中给了朱霞,既让她防身,也让她在有机会的时候出其不意地贴到那个厉鬼身上。
想不到这招真奏效了,只是可惜那个厉鬼没有被敕令符完全打散魂魄,只是受伤逃走了。
我叫管龙和周清把王妈、老何分别抬回他们自己房间进行简单的医治。
佣人老周和金权也被两个船员扶回了自己房间。
这四人被厉鬼附身,身上虽没有大伤,但起码也要过几天才能恢复神智清醒过来。
我出去找到唐少和刚才跑出房间的众人,告知他们两个鬼都已经被我打伤跑掉了,短期内它们是无法恢复过来再发动攻击的,请大家放心了,不必惊恐。
唐少的脸色很难看,其它人看他的眼光都有些异样,毕竟这么一个杀害自己养父母的人,谁都会觉得他既可怕,又非常让人厌恶。
唐少沉吟了一下,吩咐余下的四个船员发动船只返回陆地,其它人都各自回房间休息睡觉。
众人散开,我把朱霞带到了自己的船舱里,安抚了她几句后,问了她一些问题。
现在的情况有很多疑点,我需要仔细理一理。
首先,刚才那个女鬼提到了什么受灵界法规限制不能上岸,这个灵界是什么,法规又是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也从没听老头子提过,这是个什么东东?
其次,就是那两个鬼既然是来找唐少报仇的,怎么两次都会去攻击朱霞而不是唐少?难道它们瞎了吗?
我先表扬了她两句,说她刚才很勇敢,能在最危急的时候把那张符贴到了恶鬼身上,反应蛮快的。
她道:“我那只是在本能的求生欲望之下做出的动作,脑子其实是空白一片的。”
我道:“嗯嗯,这说明你还是蛮机灵的,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蠢。”
她嘻嘻一笑,对我露出一副蠢萌的表情。
我又问道:“你和唐少认识多久了?”
她想了一下道:“快一年了。”
我又问道:“以你和他熟悉程度,知道一般人真的都只称呼他唐少而不是全名唐力虎吗?”
她点点头道:“是啊,他对外都自称唐少,知道他全名的人很少,他也很忌讳人家叫他全名。要是有哪个朋友不小心这么叫了,他就会很生气地骂人家。”
我心里一动,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