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说。”红棱眼睛里的泪滴落下来,“是,就是洛……哦,是李玥指使奴婢的。”
洛熙平听她亲口承认,眼睛里崩射出愤怒的火花,这个李玥竟然真是冲着锁心钥来的,呵呵……
他心中冷笑连连,只可惜她完全打错了算盘,现在锁心钥根本不在他这里。
眼中的愤怒忽然隐退,变得阴沉起来:“好红棱,只要你说出李玥背后还有谁,老爷我会像从前一样疼你的。”
“没……真的没有了。”
洛玥如此待她,她根本没有保护她的必要,只是再往深处说,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你个贱婢!给你机会都不知道珍惜!”
洛熙平刚刚熄下出的火又猛地窜了上来,一抬脚狠狠的踢中了她的心窝口,红棱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整个人被她踢飞撞到不远处的桌子,重重摔倒在地,心口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噗……”她吐出一口鲜血来,嘴里立刻弥漫起一股腥甜的血腥味。
洛熙平还未解气,从床上跳了下来,径直冲到她的面前,一把又拽住她头发将她提了起来:“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李玥的背后到底还有谁?”
“没……有。真的……没有……”红棱痛的连说话都打着抖,整个人被提离了地,就像一只提线木偶,只能任由他人操控宰割,就算她此刻就死了,她也不能让妹妹再有事,她死死咬住牙,“只有李玥,是她指使我的。”
洛熙平凶狠的盯着她,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难道真的只是李玥一人,他突然松开了手,“咚”的一声,红棱散了架似的软趴趴的跌落在地。
“李玥她是如何知道锁心钥的?”他冷冷的俯视着她。
如果李玥背后真的没有人,这件事就没有那么复杂了。
红棱慢慢的抬起了头,汗湿淋漓,脸色浮白看着洛熙平,声音继继续续:“她……她说她是偶然听到你和洛婵提起的,她……一直以为锁心钥是了不得……的宝贝,所以想……想要得到……”
“她可跟你说过锁心钥到底是什么?”
“没……没有……”
“……”
洛熙平阴郁的眼珠转了转,心里暗忖:如果李玥仅仅是偷听了他和洛婵的对话,她应该不知道锁心钥的秘密,因为他从未告诉过洛婵锁心钥真正的秘密。
李玥若不能知道锁心钥的秘密,她何苦费尽心计要回洛府拿到锁心钥,可见,她是知道的,又或者背后主使者是知道的。
他看着红棱的眸光越来越暗,直暗到一丝光亮也没有,缓缓蹲下身子,上下打量了几眼红棱赤果的身子,冷笑道:“红棱,你的谎撒的很不高明,你不肯说也可以,明儿一早,我立马让人将你丢到最热闹的大街上去,让所有人看看你这个贱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不——”红棱羞耻的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身体,怎耐怎么也挡不住,她只能将身子蜷缩成一团,眸光哀求的看着他,“不要——”
“那你就说出实话。”
“不,奴婢不能说……”
“你放心,只要你肯说出来,我决计不会让你为难,也不会去质问李玥。”为了哄出她的话,他尽量将声音放的柔缓了一些,又慢慢的朝着她的身体倾了过去,嘴角擦过她的耳边,吹着热气蛊惑道,“只要你愿意,我会放了你,你去哪里都行,又或者,你想留下来服侍我也行,你的身子实在勾人的紧。”
红棱苍白的脸色立刻涨得通红,她恨不得杀了他,怎么可能想留下来服侍他,可是杀了他,锁心钥的下落也没有了,她不敢也不能。
罢了,不如自我了断,也省得受这份奇耻大辱,这样,圣姑也怪不得她了,说不定看在她宁死也不肯招供的份上放过鹦鹉,毕竟她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想到此,她顿生决绝之心,狠命的咬向自己的舌头,舌头上刚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忽然下颌又是一痛,洛熙平已经狠狠的捏住了她的下颌处,迫使她张开了嘴巴。
“没想到你倒是个不怕死的。”
其实,就算知道了幕后主使是谁,对他来说也未必有什么实际的意义,那些人是冲着锁心钥来的,只要让那些人知道锁心钥已经不在他这里,他们自然不会再针对自己。
不过,心里的这口恶气始终吞不下,玩了这么多年的鹰竟然被鹰啄了自己的眼睛,他一定要让那个李玥得到教训。
“杀了我,你干脆杀……”
红棱拼尽最后一力气,想要让他直接杀了她,哪怕死,她也不能被他赤果果的扔到大街上去。
话没说完,她实在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再也没有了意识。
洛熙平冷笑道:“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说完,他将她丢弃在这里,竟转过身自行上床睡觉去了,只是怎么也睡不着。
屋顶,潜伏着一个和暗夜融合在一起,轻灵如狸猫般的暗色身影,听到这里,纵身一跃,消失在苍茫夜色里。
当阿凉回到世安苑的时候,正好撞见楚盈带着楚媛儿在那里,原来这次楚盈是带着楚媛儿偷跑出来的,离国聂太后派了人过来要将这姐两一起带回离国,这姐两扮成小太监好不容易才从皇宫逃出来,还没玩够,怎么可能想回去。
于是,楚盈决定再度带着楚媛儿一起逃跑,临行前,楚盈想来洛府碰碰运气,一来和洛樱做个告别,二来想要请洛樱归还一样东西给卫元极,说她想了这么多天,终于想通了,与其惹人讨厌的非要倒贴缠着卫元极,不如放手。
洛樱见她想开了,真心为她高兴,本来她是不想再见卫元极的,可是珠子的事情她必须要亲口去问卫元极,所以便收下楚盈交给她的东西,原来是一块淡紫色的帕子,小时候楚盈受了风寒流鼻涕时,卫元极扔给她的,她一直当宝贝似的保留至今。
洛樱心有所感,和楚盈相处至今,虽然磕磕绊绊,但也处出了几分感情,如今见她要离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洛樱颇有些不舍的亲自送出了府门。
待楚盈姐妹二人离开之后,洛樱并没有急着回府,静立在台阶上仰头看了一会天空,月色朦胧,恰如琉璃一般。
“阿凉,你随我去一趟镇国公府。”
掌心里握着那一粒鲛珠,温润的触感好像在摩挲着她的心,让她难以安定,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回府,她只想立刻得到答案。
一路骑马狂奔而去,在路上阿凉将自己窃听到的事情告诉了洛樱,洛樱微觉意外,想不到连洛玥都打上了锁心钥的主意,只是她千算万算绝不会想到锁心钥已经失踪了,哪怕她费尽心计也不可能从洛熙平的手上拿到锁心钥。
如果让她知道真相,不知道她会不会气的吐血。
胡思乱想间,马已经飞奔到了镇国公府的门口,所谓近乡情更怯,到了镇国公府的门口她反而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下了马,忽然又是一阵冷风穿透过她的衣服空隙无孔不入的钻进她的身体,让她一个激灵惊醒过来,她甚至不知道刚刚为什么要这么迫不及待的在大晚上跑来找卫元极,哪怕再急,明明可以白天再来找他的。
更何况,这几天她一直没有他的消息,也没有关注过他,都不知道他人有没有从德音山庄回来。
怎么会?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耐不住性子的时候。
她真是疯了。
“算了,阿凉,明儿再来吧!”
这么晚了,跑到人家门上来找人,不合礼数,也容易引起人的猜疑。
说完,正转身要重新骑上马,就看见府门被打开了,一抹飘逸如风的淡紫身影从门里走了出来,见她来,似乎不敢相信似的,揉了一下眼睛,确认是她,脸上立刻浮起惊喜的笑容,笑容美好的就像暗夜中绽放的昙花,灿烂美丽不可方物。
今晚,府上设了宴席,他实在觉得无趣,就想出府散散心,几日未见洛樱,心里虽然生气洛樱对他的无情,却更添了相思。
正是爱恨不得,相思郁结之时,没想到一出府竟然见到了她的身影,心里就算有再大的气也顿时烟消云散了,只剰惊喜。
“阿樱,竟然是你!怎么不进来就要离开?”
卫元极脸上笑意更深,一双桃花眼在琉璃月色下璀璨生辉,他兴冲冲的迎接过去,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之意,“是不是想我想的不行,想主动上门来认错,却又不好意思进去?”
这可是洛樱第一次主动来找他,还是在大晚上,说明什么,说明阿樱心里有他,不仅有他,还望穿秋水的想要见他。
洛樱根本没有想过他就这样忽然从门里走了出来,一时间竟有种手足无措的窘迫之感,转过头看着他笑脸迎人,一副喜滋滋的样子,好像那天的事不曾发生过一般,在他的脸上寻不到半点不虞的痕迹,她的心没由来的蓦地一颤,声音也跟着略有颤抖。
“卫元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来……”
洛樱都没有来得及解释来意,他人如一阵风似的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也不顾周围有几双眼睛在看着,欢喜的将她抱了起来,原地转了几个圈,边转圈边笑道:“阿樱,你知道吗,你能来找我,我真是好欢喜,好欢喜。”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和她之间已经隔了五个三秋,再见时,积压在心头所有的怨念,愤怒,还有相思都凝聚成两个字——欢喜,莫大的欢喜。
洛樱被他抱在怀里的身体骤然僵住,她满面通红,更加窘迫的伸手推了推他,颤着嗓子道:“卫元极,你放我下来,你赶紧放我下来。”
“不放。”
“你疯啦,这里还有人。”
府门口的两个侍卫,虽然好奇的想看看卫元极抱着的姑娘到底生得什么模样,可是知道卫元极的性子,两人只能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的样子,垂首静立在那里,像两尊泥胎雕塑。
而阿凉对于卫元极的疯狂不羁已经没什么感觉,只要确认姑娘是安全的,她不叫她,她是不会轻易上前去打扰的。
“原来是我的阿樱害羞了。”卫元极终于停住了转动的步伐,将洛樱放了下来,握住她的小手又笑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我带你去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
一番相思,再见面,他自然迫不及待的想着两个人能好好的待在一起,不受任何人打扰,哪怕一句话不说,能看着彼此都会让人觉得足够幸福。
他激动的几乎不容洛樱拒绝,自作主张的冲着站在暗处的阿凉喝一声:“喂,那个叫什么阿凉的,你可以回去了,你家姑娘这里有我。”
阿凉不动,只是看向洛樱。
洛樱开口正要说什么,从府门内又走出来一个人:“元极,你好好的怎么跑出来了,站在这里做什么?”
随着卫元则走出来的还有一个身段娉婷袅娜的女子,她身形娇小被笼在卫元则高大的身影下,洛樱看不清她生的什么模样。
听到卫元则的声音,卫元极他很是自然的拉着洛樱的手上前,就连每根眉毛里都带着欢喜笑意:“大哥,是阿樱,阿樱来看我了。”
“原来是洛樱姑娘。”卫元则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很有君子风度的冲着洛樱行了一个礼。
因为云安楠,洛樱对卫元则始终介怀,她略福了福身子,客气而疏远的淡声道:“见过卫世子。”
卫元则笑着点点头,又转眸温柔的看着身边的女子道:“醒妹,这是清平侯府的洛樱姑娘。”
卫元极脸上美滋滋的笑容僵了僵,似有不满的撇了一下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巴。
不管他怎么丧声恶气,冷脸相待,这个厉醒总是一副进退有度,婉婉有仪的样子,他就算再想为云安楠打抱不平也无从提起。
这时,站在大红灯笼下,洛樱才看清那女子的脸,淡淡灯火下,她一张小脸欺霜赛雪,两道新月弯眉下是一双温柔的眼睛,眼波流转,仿佛含着一泓清泉,瞧着甚是娴静动人。
她走到洛樱面前盈盈一施礼,声音亦是一样的柔若春水:“洛樱妹妹好。”
洛樱听卫元则唤她一声醒妹时,就已经知道她就他的未婚妻厉醒,心头忽然笼罩起了一层阴影。
厉醒,她竟然和卫元则已经相熟到这个份上。
这么晚了,还待在卫府未曾离开。
云姐姐呢?
她气恼的盯了卫元则一眼,想要问一问他,在你对另一个女子温柔以待,亲热的叫着她的闺名的时候,可你可曾想过,你曾以也这样温柔以待过云姐姐。
卫元则正要再向洛樱介绍厉醒,卫元极已经开口说了话。
“阿樱,你不认得她,她就是我大哥的未婚妻子厉醒。”
洛樱淡淡一笑,笑容却是冷的,微福了一下身子回了一个礼。
“醒妹,天色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
“嗯。”面对卫元则的温柔,厉醒雪般的脸庞泛起一层红晕,冲着卫元极和洛樱微微一笑,“元极,洛樱妹妹,我先告辞了。”
“……”
洛樱默默的点了点头,她没有想到,厉醒会是这样一个温柔的女子,还有她说话的声音,虽然没有虞凤莲那样动听,却带着一种熨贴人心的温暖。
不要说卫元则,就连她听了她的声音都会不自觉的有一种被熨贴的舒服的感觉。
“元极,洛樱姑娘难得来,你务必要好好招待,莫要再惹恼了人家。”临走前,卫元则又交待了一句。
这几日,元极的脸色一直都是阴云密布,就算是在皇后面前,也没见他脸色好几分,皇后向来疼爱他,并不介意他整天耷拉个脸,相反,皇后身体不好还要哄着他。
四天前,父亲中了蛇毒,幸亏途遇一位好心的姑娘相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一直想感谢那位姑娘,却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
他正好借此机会命人将元极叫了回来,反正已经查抄过洛府,他回不回来已无大碍,也省得他再留在德音山庄反让皇后劳心劳力。
今晚,元极见到洛樱姑娘,顿时一扫终日阴霾,笑的眉眼皆开了花,可见他是真心喜欢洛樱。
从前,不要说元极这样对着一个女子温柔的笑,就算能好声好气的说句话也是难得,也就和安楠……
想到这个名字,心头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碾压过,粉碎般的疼。
他和她,再无可能了。
虽然厉醒也很好,可是到底意难平。
其实,有时候,他真的很羡慕元极,可是活的放纵恣意,为所欲为,不在意任何人的想法,而他却不能够。
转身离开时,心中一阵悲凉。
卫元极根本没有注意到卫元则的失意,他心里依旧充满欢喜,笑眯眯的看着洛樱:“都是你惹我,我可从来没敢惹过你。”顿一顿,补充道,“今日我心情甚好,你可不准再扫我的兴。”
“……”
一瞬间,洛樱竟无言以对,默默的紧了紧握在掌心里握得发烫的珠子。
“阿樱,既然你来了,不如我带你先去见见我祖母和父亲,然后我再带你去清静的地方说说话。”
卫元极突然改变了主意,其实他早就有心带洛樱来见家里人了,只是洛樱一直拒绝,再加上后来她府上出了事,他就更加不好相邀了。
洛樱摇摇头:“天色已晚,不便打扰。”
“没事,今晚我府上设有宴席,我祖母和父亲还未息下,你去他们两个一定高兴。”
“那我更不能去,有孝在身,跑到你府上已经失礼,断不能在你府上有宴会的时候再进去。”
“你呀……”卫元极伸手往她鼻尖一点,“罢了,我也不勉强你了。”
他今晚心情好,万事好商量,更何况按照成国守孝制度,洛樱这样进去的确有违礼数。
他可以不在意这些繁文褥节,却不能要求洛樱不在意。
洛樱看着他,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正色道:“卫元极,今晚我来找你是有正事要问你。”
卫元极笑道:“什么事都好说,就是不要扫小爷我的兴。”
“……”
洛樱脸色微微变了变,不管会不会扫他的兴,她要问的事一定要问。
“走,阿樱,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说话间,卫元极亲昵的牵上了洛樱的手,洛樱想要将手抽回,他却握的死死的,洛樱只能作罢,在珠子的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她不想再与他发生任何争执。
他的脾气总是这样,像个孩子似的,来的快去的也快。
回头看了阿凉一眼,她还像个影子似的静静立在暗处,她冲着她默默点了点头,示意她先行离开。
原以为卫元极会带他去什么地方,没想到绕着镇国公府高大的院墙绕了大半圈最后还是进了镇国公府,当然,她不是好好走进去的,而是被卫元极带着飞越了深深院墙,飞进去的。
脚没有落地,而是落在了一个粗大的枝杆上,透着府里的灯火通明的光亮,点睛一看,原来树桠上竟然架着一座树屋。
洛樱既觉得惊奇,又觉得好笑,没想到他竟然在府里的大树上弄了这样一个地方,当真是孩子脾性。
卫元极忽然扶住她的肩膀,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说道:“阿樱,这个地方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连我父亲都不可以,你是我第一个我带进来的女子,所以……”他挑了挑好看的眉眼,“你懂得,你逃不掉了。”
“卫元极……”
“嘘……”不等她说话,他将食指按压在她的唇上,漆黑着眼睛里闪烁着温暖的光,“阿樱,不要再拒绝我。”
看着他如此认真,如此温柔的表情,洛樱一时间忽觉得有些恍惚。
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她不是来和他谈什么男女之情,她只是想知道锁心钥是不是他拿走的。
轻轻吸吸鼻子,她能清晰的闻到独属于他身上的味道。
没有错,就是那颗鲛珠沾染的味道。
恍惚间,她已经被他拉着进入了树屋,一进去,就闻到一阵暖暖的像是雨后花园里的清香味道,当他点燃桌几上的一支蜡烛时,才看清这座小小树屋的全貌。
四周书架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书籍,书架旁还立着一座花几,花几上摆放着一个美人弧,里面插着一支开的快要凋谢的樱花。
正中有一张长长的桌几,桌几上却没有书,除了一个错金博山炉,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瓶瓶罐罐,有透明的,也有不透明。
有透明的琉璃瓶里,还存放着绿不绿,蓝不蓝的液体,她也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见她好奇的样子,卫元极笑着解释道:“阿樱,这些都是炼香的东西。”说着,他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有些紧张的从桌几下捡起一个打碎的瓷瓶,想要掩藏到袖子里。
洛樱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你藏的什么?”
“……哦,就是打碎的装香料的玉瓶,怕划伤了你的脚。”
“……”
洛樱没有再怀疑,卫元极舒了一口气,这玉瓶里原先装的是他好不容易从樱花里提炼出来的香料,这种天,樱花很不好寻,他也是费了好一番周折才寻到的。
原想着,等炼制成了樱花香,送给洛樱,结果他们吵了架,回来之后他一时气愤就将这玉瓶打碎了,半成品的香也毁了。
后来他陪大姐去了德音山庄,也没来得及收拾,他又拿蜡烛照了照,将地上的碎瓷片一一捡起,方才放心的拍了拍身边的一个蒲团:“阿樱,坐下说话。”
洛樱依言盘腿而坐,卫元极又开始张罗着摆放好茶器准备煮茶,也不知是因为洛樱头一次来,他太过于激动,还是太过于紧张,差点打翻了紫沙茶壶里的水。
洛樱笑着摇了摇头:“瞧你毛手毛脚的,我来吧。”
说完,洛樱起身煮茶,其实她并没有煮过茶,不过娘亲喜欢煮茶,她在旁边看多了也会了,只是没有实际操作过,没想到操作起来还算顺手,不一会儿,就闻到茶香渐起。
卫元极将手搁在桌上,托着腮帮子,眯起眼睛失神的凝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眉眼渐渐深邃,荡着柔柔水光,脸上跟着晕起一层绯红。
看她煮茶也是一种令人愉悦的享受。
如果,此生都能如现在这般岁月静好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