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没有,就算今天二叔你杀了我,我也只有三个字,我没拿!”洛婵抵死不认。
“你——”洛熙平被气的几乎要窒息,他奋力的在胸口捶了两下,等缓过气,厉声一喝,“来人啦,给我把这孽障拖下去杖责三十!”
人还没来,洛婵的尖锐的大叫一声,直呼其名:“洛熙平,你敢!”
“你这个大逆不道的……”
洛熙平瞪大眼睛,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错,他惊愕的盯着洛婵。
她刚刚喊他什么,她竟然敢直呼他的名讳!
“我洛婵是未来的太师夫人,不是你洛熙平可以随便处置的阿猫阿狗。”洛婵毫不犹豫的截断洛熙平的话,眼睛里闪着母兽般的狠光,她挺直了胸膛,忽然笑了一声,“明日宋懿如那个贱人还约了我见面,倘若到时我不去赴约,依她的性子必定会打上洛府来,你怎么解释?”
“……”
“洛熙平,你刚刚不是说了,锁心钥可以让我洛府在旦夕之间倾覆,你说,到时侯要不要我告诉宋懿如这个秘密?”
“洛婵,你放肆!噗……”
又是一口暗色的血喷了出来。
“哈哈,除非你今晚就打死我,否则,你若再敢动我分毫,我立刻让长陵城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洛熙平暗藏锁心钥的事!”
见洛熙平被气成这样,她已经开始相信,或许锁心钥的秘密远比她知道的还要多,还要令人震惊。
“你——”洛熙平挣命似的坐了起来,伸手指着她,忽然身子一晃,一头栽倒下去。
“父亲——”
洛樱眼见洛熙平被气倒,急呼一声。
在洛熙平和洛婵这场父女的争斗之中,她本不需要插手,她待在这里,只是想知道锁心钥的秘密。
听洛婵说的话,她未必知道锁心钥真正的秘密。
或许,只有洛熙平知道。
“……哼哼,还想跟我斗!”洛婵鄙夷的看了一眼洛熙平,语气冰冷,又瞪着洛樱道,“还有你,洛樱,不要以为老太太看重你,让你当了家,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洛婵,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是你!”洛樱脸色阴沉的看着洛婵,脸上并没有多少怒气,有的只是冷,沁骨入髓的冷,“你以为你就坐定了太师夫人的位置吗?”她伸手往上指了指,冷笑更甚:“不要忘了,你的上头还有一个乐阳公主!”
“她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娼妓生的野种!”
“……呵呵,你看你,竟连一个娼妓都比不过,若不是你施了下三滥的手段勾引沈遥,你以为你能让沈遥放弃宋懿如公主的身份,转而答应娶你?”
“你放屁!就算我不这样做,子越也不可能会娶宋懿如那个人尽可夫的贱人!”
“真的吗?那你为什么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脱光衣服爬到沈遥的身上?看来,你的贱是骨子里带来的!”洛樱轻笑了一声,声音渐转缓慢,“也是,也只有沈遥那样的人才配得上你洛婵。”
洛婵本已气的浑身颤抖,突然听到洛樱这样说,她愣在那里,瞪着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洛樱睥睨了她一眼,轻飘飘的补充一句:“双‘贱’合并嘛!”
洛婵依旧愣在那里,忽然,她反应过来洛婵说的是什么意思,顿时脸色巨变。
“洛樱,你不过是乡下来的一个野丫头,不要以为当了几天的家,这洛家就是你的了。”
说到这里,血气上涌,双目通红,洛婵积压着满腔怒火,破口大骂。
“你个贱人!得志便猖狂!洛家,还不是你的天下,也永远不会是你的天下,今日我洛婵若不给你点教训,就不姓洛!”
她再顾不得形象,本来她也没有了形象,一迈腿,气势汹汹的就朝着洛樱冲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还不停的骂着:“贱人,贱人——”
洛樱也不相让,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洛婵气急败坏的样子,等她走到了自己面前,不待她先动手,自己就扬手狠狠的先扇了她一巴掌。
“啪——”
就如一刀拍下大蒜,洛婵被打了一个大趄趔。
“你个贱人,敢打我?”洛婵被打的猝不及防,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跟,她用手捂着疼的火辣辣的左脸,不可置信的瞪着洛樱,声音尖厉,“你竟然敢打我?我可是清平侯府嫡出的大小姐!”
“打的就是你!”洛樱冷冷一笑,“清平侯府不需要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嫡出大小姐!”
“洛樱,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
洛婵被气的发狂,她伸出两手张牙舞爪的朝着洛樱的脸上抓去,还没有接近洛樱的脸,却被洛樱反握住了手腕。
“洛婵,我劝你从今天往后都要夹着尾巴做人,否则,你会连人都没得做!”
说完,她狠力的一甩,洛婵又是往后一个趄趔。
“洛樱——”
她没有想到,洛樱看上去那么单弱,瘦小,竟会有如此大的力气,她愣在那里,一双眼睛恨的要滴出了血,死死的盯着洛樱。
洛樱立刻打断,大喝一声:“来人啦,大姑娘大逆不道,先将她拖下去!”
话音刚落,那两个婆子就冲了进来,架上了洛婵,洛婵气愤的大声叫嚷:“洛樱,你不要得意,我一定会让老太太看到你的真面目!”
“洛婵,你已经身败名裂,对于老太太来说,你就是洛家的耻辱!你若还有脸去找她,我洛樱奉陪到底!”
“你——”
洛婵回过头,双眸喷火的看向洛樱。
忽然,她看到洛樱一双本是清冽的眼睛里跳跃着好似从地狱燃起的森森鬼火,这让她整个人看上去不再是普通的小姑娘,而是从地狱时爬出来的厉鬼。
她不由的惊的打了一个寒战,下意识的,声音吞回了肚子里。
……
翌日一早,洛樱刚准备去议事厅,就有莲枝面色凝重的前来传话,说让她立刻去一趟福祥阁。
自从洛熙平生病以来,老太太就找了个借口,说她每日事务繁重,不必再去福祥阁请安。
一般情况下,若遇到不能抉择的大事,她才会去一趟福祥阁,就是去,也是口戴纱罩,站在离老太太远远的地方。
她知道老太太是忌讳她与洛熙平走的近,会被传染上肝病。
今天忽然派莲枝来找她,看来洛婵昨晚一定跑到老太太那里恶人先告状了。
到了福祥阁,老太太再不像从前在屋内见她,而是安排在了正厅,厅内薰着很浓重的用于消毒的雄黄和醋味道。
洛樱依旧口戴纱罩,也不十分走近老太太,只远远的站在门口,福一福身子请了安。
老太太病了这么些日子,再加上府里状况百出,她心中着实忧虑,一夜之间,头发白了大半,整个人憔悴了许多,就是坐在那里,也给人一种老态龙钟之感。
见洛樱给她请安,她先是没有说话,而是神色难明的看了她一会儿。
“给老太太请安。”
洛樱不得不重新请一次安。
老太太眼神一闪,终于回过了神,掩唇轻轻咳了一声,抚住胸口,若有深意的问道:“樱丫头,近日这所有的家事都落到了你一个人头上,怕是为难你了吧?”
洛樱听老太太之言有想收权或分权之意,她微微恭身,淡淡道:“老太太交待的事,只有尽心尽意的办好,没有为难。”
“嗯。”老太太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语气婉转道,“我就知道,你是个细心的好孩子,能将这府里管理的妥妥当当,只是你又要管理家事,又要给你父亲侍疾,我瞧着实在不忍,这样吧,婵儿身体也大好了,身为府里的嫡长女,她为府里做事责无旁贷。”
老太太特意咬重了嫡长女三个字,就是想提醒洛樱,永远都不要忘了谁才是这个家里最尊贵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