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牧家藏经阁。
牧云站在阁外,仰头看着这个三层阁楼,百感交集,自从丹田被毁之后,他整整五年没有踏足过这里了。
家族规定,每个家族弟子每一年都可以进去选取一本武技修炼,为期十天,十天之后不管有没有炼成,都要归还,否则将受到家族严惩。
武技虽然不能提高修为,但是武技却可以将修为的实力完全发挥出来,一部好的武技,甚至可以让修炼者越阶战斗。今天,牧云就要来选取一本适合自己的武技。
“牧梁,我要进去选一本武技,帮我登记吧。”牧云对守在阁楼外的牧梁说道。
牧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中的厌恶鄙夷毫不掩饰:“一个废物而已,还要来浪费家族资源,你不害臊吗?”虽然嘴上挖苦着牧云,但是他还是拿出纸笔开始登记,这是家族规矩,他还没有胆量敢违背。
登记完毕,牧云踏步进入了藏经阁,里面一排排书架,摆着各式武技秘籍,拳掌腿指、斧钺钩叉、刀枪剑戟各式各样,应有尽有,但是却大多都是武灵境的低级武技,有少部分武元境武技。
至于武玄境武技,只有一本,放在二楼,是家族镇族之宝,只有杰出弟子有机会接触修炼。如果五年前他丹田没有被毁,或许他现在已经开始修炼那本武玄境的武技秘籍了。
径直走到武元境书架旁,牧云开始挑选武技。
“牧云弟弟。”一道温柔悦耳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一个温婉大方,一身绿裙的女子踏进了藏经阁。
“阿美姐姐。”牧云嘴角一翘,兴奋不已,然后神情黯淡下来,“谢谢你,阿美姐姐,对不起。”他想起了牧雄在落月峡谷说的那些话,为了保住自己的命,阿美不惜答应委身嫁给牧雄。
“傻小子,说什么呢你?”阿美浅浅一笑,皓齿微露,“我给你带了些丹药来,不知道有没有用?”阿美说着就在腰间的储物袋里取出一瓶丹药,递给牧云。
牧云没有伸手接过来,而是紧盯着阿美皓腕,一片青紫隐藏在半透明的袖口里面,与露在外面的洁白肌肤是那么格格不入,触目惊心!
阿美似乎也意识到了,手臂向后缩了缩,将手臂上的青紫完全缩进了衣袖:“快拿着,傻小子。”
牧云手臂轻颤,缓缓伸过去,接过瓶子,他没有问丹药是怎么来的,也没有问她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更没有问她身上是否还有其他的伤,因为在他心中,这些问题已经有了答案。他现在只想快速提升实力,只有有了实力,才能将阿美从火坑之中解救出来。
就在牧云将丹药瓶放进怀中的时候,牧雄来了,一言不发,脸色铁青。站在阿美身后,伸手一把抓住阿美秀发,往后狠狠一拉,阿美一个站立不稳,向后倒去,正好倒在牧雄怀中。
牧雄挑衅地看着牧云,放开抓着阿美头发的手掌,手中一缕秀发缓缓地飘落地上。
“夫君。”阿美一脸惊恐,身体瑟瑟发抖,就连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你还知道我是你夫君吗?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叫你别接近这个废物,你为什么就不听呢?”牧雄一脸凶相,咬牙切齿地说道。
“牧雄,放开她,有什么事你冲我来。”牧云双拳紧握,双眼瞪得血红。
“你?哼,你有什么资格,这是我两夫妻的乐趣。”牧雄一声嗤笑,“以后记得叫我少族长。”
说完,牧雄用手在阿美腰间轻轻抚摸着,然后狠狠地掐了一下,阿美疼得一声尖叫,眼泪簌簌而下。
牧云双眼瞪得猩红,紧握拳头,丝丝灵气紧紧缠绕其上,脚下一用力,朝着牧雄冲了过去,他怒了,彻底地怒了。
“哼,废物。”牧雄不屑地哼了一声,手上灵气萦绕,轻描淡写地挥出拳头。
两拳相碰,发出轻微的“咔”声,毫无意外,牧云的手臂传来一阵剧痛,然后就耷拉了下来,他的手臂骨头在这一击之下,断了。
虽然牧云的灵气质量上比普通灵气高了四五倍,但是他现在才武灵境一重,跟牧雄的武元境巅峰相比差了一个大等级和十多个小等级,两相硬碰,当然不是对手。
而就在牧云受伤之际,破剑之中再次释放出灰白的雾气进入受伤的位置,对断裂的骨头进行着修复。
“哦,武灵境一重,你居然又能修炼了。”牧雄将怀中的阿美提了起来丢向一边,走向牧云,“咸鱼也能翻身,不过就算翻身了,咸鱼也只能是一条咸鱼。”
牧雄狞笑着,一步一步朝着牧云走去,手上萦绕着灵气,狠狠地一拳朝牧云砸去。
这一拳实在太快了,牧云都没有看清拳头是怎么来的,就感觉胸口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倒飞出去,砸碎了一排书架,书籍散落了一地,这就是实力的差距。
“噗!”牧云五脏六腑撕裂般疼痛,体内血液翻涌,一个没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洒在散乱的书籍和破碎的书架之上。
“夫君,不要。”阿美快步冲到牧云身前,张开双臂将牧云护在身后,“牧云已经是废人,不能修炼了,夫君你饶过他吧。”
“贱货。”牧雄低低地骂了一声,一把抓起阿美,向身后扔去,“我就让你尝尝再次被打破丹田是什么滋味。”并指为剑,朝着牧云丹田位置快速地点了过去。
剑指迅捷,如疾风似骤雨,夹杂着道道劲风,迅速地接近牧云丹田。
牧云脸上现出一丝绝望的苦笑,他想要反抗,但是他现在身受重伤无力反抗,虽然破剑在释放灰白雾气对他的伤势快速地进行修复,但是这无济于事,他只能半坐在那里接受命运的审判,刚刚失而复得的丹田,又要再次得而复失,命运还真是爱捉弄人,他只能希望丹田破损之后破剑的灰白雾气还能再次帮他修复回来。
一股冷如霜、冰如雪的灵气接触到牧云腹部,正准备钻进去肆意破坏的时候,突然戛然而止,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怎么回事?为什么牧雄的攻击停止了,难道是他良心发现了?”牧云眼中有着疑惑,眼前的一幕让他摸不着头脑,牧雄依然保持着攻击他的姿势,剑指还指着他的丹田位置,只是脸上满是惊恐,冷汗大颗大颗地从额头冒了出来。
此时只有牧雄自己感受最清楚,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着他,他能够感受到释放这股威压的人多么恐怖,恐怕一个念头,就单是这股威压就足以将他压成肉酱。
“敢问前辈是何方神圣?”牧雄缓缓收回剑指,警惕地看着四方,冷汗直流,能释放威压的人最低都是武宗境高手,可是天鹤城有武宗境高手吗?
“老夫是何人,你没有资格知道,现在马上滚出藏经阁,老夫念在同是姓牧的情分上饶你一命。”一道苍老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间响起。
“原来是我牧家的前辈,晚辈是族长牧谦长子牧雄。”牧雄双手抱拳,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没听见老夫叫你滚出去吗?”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耐。
“是,晚辈告退。”牧雄再次弯腰抱拳,然后提起了身后的阿美,慢慢退出了藏经阁,临走还对牧云露出一个阴测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