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浩有些惊异,翻身也蹿跳了上去,一把抓向他的脖领子。
那瘦小男人顺势在地上一滚,然后从腰间抽出把匕首,狰狞着道:“臭小子,你是活腻味了,敢管你家时爷爷的好事。”
梁浩呵呵笑道:“哦?你偷东西还有理了?赶紧把包交出来,跟我去派出所。”
那瘦小男人面色微变,突然变了副嘴脸,陪笑道:“小爷,你就饶了我吧。我家祖上就是梁山好汉鼓上蚤时迁,我是时小迁,你放了我,咱们将包里的东西二一添作五,你看怎么样?”
“时小迁?你这名字倒是挺有意思……”
“你去死吧。”时小迁突然间弹跳起来,匕首斜刺梁浩的小腹。
“还跟我玩偷袭呀?”梁浩笑着,反手扣住了时小迁的手腕,顺势一拧,伸脚一踢他的小腿。时小迁直接来了个狗抢屎,趴在了地上。梁浩锁着他的胳膊,单膝跪在他的小身板上,压的他吭哧一声,差点儿上吐下泻了。
梁浩夺过包,又用匕首拍了拍他的脸,笑道:“小子,跟小爷使诈,你还嫩了点儿。”
时小迁连忙央求道:“小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还请您老人家多多包涵。放过我吧,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的娃娃,一家人都靠我来养活呢。”
梁浩抬腿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骂道:“赶紧滚,以后再编谎话的时候,换一套词儿,听着都腻的慌。”
时小迁又摔了个前趴子,连忙爬起来,陪笑道:“小爷,那你帮我想一套词儿呗?我这人笨,也不知道说啥才好。”
这还蹬鼻子上脸了。
梁浩骂道:“你他妈的滚不滚?再啰嗦我报警了。”
时小迁倒也不在意,转身就走。刚好天桥上有一个瞎子坐在地上,要钱。他上去照着那瞎子的脑袋敲了几下,然后又是一脚,骂道:“操,不是瞎子,还装瞎子骗人,没收了。”
那瞎子的眼镜掉到地上,跟着时小迁对骂:“你愿意给钱就给,不跟就走开,我又没有上你兜里去抢。”
“你骗人还有理了。”
时小迁揪住了那瞎子的脖领子,嚷嚷着道:“大家快来看呀,这人不是瞎子,故意装瞎来骗钱,谁也别上他的当。”
那人不敢再跟时小迁犟嘴,连忙将缸子中的钱都塞给了时小迁,陪笑道:“您慢走,别打扰了我做生意。”
时小迁也不客气,将一把零钱都塞入了口袋中,回头冲着梁浩呲牙笑了笑,大摇大摆的走了。
这小子蛮有意思。
梁浩笑了笑,转身下了天桥,刚好看到那个穿着紫色长款风衣,超短皮裙的美女手扶着天桥的栏杆,正蹙着黛眉。看着她有几分眼熟,咦?这……这不是胡媚吗?还真是冤家路窄了。
梁浩轻笑道:“咱们还真是有缘分呀,这是你的包吧。”
一怔,胡媚强挤出几丝笑容:“哦,是梁浩呀,真是太谢谢你了。”
“没事儿,举手之劳。”
梁浩摆摆手,顺着台阶往下走,却发现胡媚还手扶着栏杆,没有要走的意思,不禁一愣,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胡媚苦笑道:“刚才……刚才追那个小偷,我把脚给扭了。”
她穿着的是一双橙红色、尖包头的细带高跟鞋,鞋跟是那种金属色,差不多有八、九厘米长。这要是不崴脚,那才是奇怪了。梁浩有些小郁闷,这女人都是咋了,为了美,露大腿,这倒是没有什么。可她本来个子就有一米六五,还要再穿个这么高的高跟鞋,想要男人的命呀。
梁浩转身又走了回来了,嘟囔着道:“你遇到我,是你的福气了。赶紧坐下来,我帮你揉揉脚踝。”
“你?能行吗?”
“什么叫做‘能行吗’呀?你把‘吗’字去掉,就剩下能行了。”
梁浩扶着她的胳膊,让她坐到了台阶上,然后蹲下身子,轻轻揉捏着她的脚踝,还好,只是简单的韧带拉伤,没有伤及筋骨。梁浩从腰间的百宝囊中,抽出来了三根钢针,又用酒精棉消毒,三针齐发,插入了胡媚脚踝的穴位中。他的手指轻轻捻动着针尾,立时有数道清凉的感觉渗入到她的肌肤内。
原本火烧火燎的,有这几道清凉的感觉,让胡媚的精神陡然一振,舒服的她险些呻吟出声音来,都忘记了脚踝的疼痛了。
这些年来,胡媚一直在默默关注着胡丽的事情,自然是也知道梁浩跟胡丽的关系,他们都是很好的朋友。上次在KTV包厢中,她都没有来得及打量梁浩,就被胡丽给轰走了。再加上,当时包厢内的光线比较暗淡,她也没有看清楚。
天桥的两边有路灯,灯光照映在了梁浩的身上,挺清秀的一张面孔,不像是其他男孩子那样,张狂,孤傲,而是带着几分腼腆。颚下还有淡青色的胡茬子,让他多了几分男子汉的气概。他低垂着头,精神都集中到了她的脚踝上,手指轻柔着,这般专注的模样,还是挺有男人味儿的。
他跟胡丽,应该是很般配的一对儿。
一想到胡丽,胡媚的心中满是苦涩和甜蜜,轻笑道:“梁浩,你跟胡丽认识多久了。”
“啊?哦,也没有多久,一个多月吧。”
跟人说话,连人的眼睛都不看,是很不礼貌的事情。梁浩抬起头,冲着胡媚笑了笑,只是这么一扫的空挡,让他的眼珠子差点儿掉下来。在灯光的照耀下,她的面颊更是娇艳,胸前的饱满,野蛮的撑起紫色风衣内的半透明背心,相当有诱惑力。
这还不算什么,他们的姿势实在是太过于玄妙了。
胡媚是坐在台阶上,为了方便梁浩搓捏脚踝,就将双腿微微敞开了,而梁浩又是在台阶下。老爷天,梁浩可以赌咒发誓,里面百分百是透明的内裤,甚至连那一抹深邃都隐约可见。她是胡丽的孪生姐姐,自己怎么能偷窥人家的裙底呢。不过,这也不能怪自己,谁让她穿那么短的皮裙了。
女人都是敏感的,更何况胡媚这种在风尘中滚打摸爬出来的。她的面颊微有些红润,看似随意地包包挡在了腿间,幽幽道:“我知道,我对不起小丽,可……可我当初也是迫不得已。我们的妈妈是跟别的男人相好了,但那男人那时候看着还是不错的,我就想着给她一个完整的家。于是,我让她跟了妈妈,我跟了烂赌鬼、酒鬼的父亲。当时,我父亲欠了一屁股的债,我就一个人扛了下来,一个人在社会上闯荡,饱受了各种辛酸苦辣。这些,我倒是没有什么,终于是熬过来了,我就是想着能跟小丽在一起,可她还是在怨恨我当年欺骗了她。”
胡媚越说越是激动,死死地抓着梁浩的手臂,颤声道:“梁浩,你跟小丽的关系那么好,你劝劝他吧,我不奢求别的,只要她肯接纳我就行。”
都是苦命人啊。
这是她的心里话,憋在心里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往出说。也不是,应该说是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这回,抓住了梁浩,就像是泄了闸的洪水,狂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泪水打湿了她的面颊,如今的胡媚看上去就是一个弱女子。
梁浩想象得到,连他一个男人在社会上闯荡都这么费力,就更别说她这样一个软弱无助的女人了。要是能够让她们姐妹重归于好,也算是功德无量的一件大好事了。
梁浩叹声道:“我也不能确保胡丽会怎么想,但我还会尽力的。”
胡媚连声道:“谢谢,真是太谢谢你了,我就知道你是大好人。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一定历尽所能帮你。”
“呵呵,我哪能有什么事情……”
梁浩突然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再过段时间他的东方红酒吧就装修完毕了,现在就需要有人来帮忙培训一些女孩子。他正苦于这方面的人选呢,还有谁比华海市三大夜场美女之一的胡媚,更适合这个角色吗?可他在这种时候,提出这样的要求来,有点儿像是讨价还价的感觉。
再就是,胡媚是孟家水晶宫的当红头牌,她要是跳槽了,孟家人肯定不会放过她。这点,梁浩倒是不在乎,反正他跟孟家的关系,一直就不怎么样。连蒙烈的脑袋,他都砸了三次,像秦疯子说的那样,跟孟皓东、蒙烈和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卑鄙是卑鄙了点儿,可他这是在做善事,救胡媚逃离火坑……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总是能在找到借口的,梁浩也不例外。
梁浩随口问道:“你在水晶宫怎么样?”
胡媚淡淡道:“还不就是那样,不过,秦风挺照顾我的,没有人敢欺负我。”
“这样一直给人干下去总不是办法吧?有没有想过自己当老板?”
“我?当老板?我倒是想,可这怎么可能呢?我可没有小丽的那样本事,她是我的骄傲,一人能撑起丽妆美容连锁机构。除了娱乐行业,我别的什么也不会做呀。”
“如果你要想干,咱俩合伙,你看怎么样?”
胡媚杏眼流波,惊异道:“你又想干娱乐行业了?你可知道,华海市的夜场都让水晶宫、伯爵公馆、东洋艺伎社给包了,其他人就是再插一脚进来,也不能有太大的发展。”
梁浩微笑道:“趁着年轻,不干点儿自己喜欢干的事情,这辈子还有什么乐趣可言?不瞒你说,我已经盘下了一个酒吧,正在装修呢。你要是过来,我给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一切事情都由你来负责,你就是老板娘。”
这就是典型的挖墙脚。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挖走三大夜场美女中的胡媚、秦梦璐、真宫琴音,可还没有一个人敢当着胡媚的面儿,说出来的。在水晶宫挖墙脚,那挖的就不单单只是胡媚了,这是对孟家的挑衅。以孟家在华海市的势力,谁敢跟他们作对?有,还真有一人就不信这个邪的,那就是梁浩。
胡媚沉吟了一下,调笑道:“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还是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