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凯卿从小淘气,是被他打大的。
可是,这孩子再混,也从未闹出过人命,最严重的一次是把人肋骨打断了,也被送进了局子里,当时他要是不出面把人捞出来,这小子得在牢里度过好几年。
没想到现在三十多岁了,不仅没有变得成熟稳重,还越来越混不吝了!居然闹出人命来了!
这要作死啊!
伍韬莫名其妙被人弄进去,这小子还来添乱,这究竟是怎么了呢?
廖文怀第一次感觉到了心痛至死。
他觉得自己人生最大的失败,就是没有培养好唯一的儿子。
任何事业的成功都无法弥补孩子教育的失败,廖文怀现在深深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涵义。
一个不成器的孩子,足以让你曾经光鲜的人生一败涂地,更会让你晚景无比凄凉。
廖文怀闭着眼睛,过了好久,才感觉那一丝气息慢慢地回到了身体里,缓缓地睁开眼睛,无比绝望地看了一眼站在自己侧身的老婆子安慰道:“别担心,我死不了,你儿子还等着我去救他呢!”
廖老太太惊愕地看着廖文怀,拉着他的手焦急道:“儿子怎么了?啊?”
“进局子里了,扶我起来,我得问个清楚。”廖文怀看着她说。
“他犯什么事儿了?就是刚才那个女人告诉你的吗?她的话可信吗?她是不是骗你的?她是谁啊?”廖老太太连珠炮似的问了一大堆。
“你闭嘴吧,你问这些话把我当白痴吗?你要让我多活几年,就不要总是向着你那个混不吝不成器的儿子说话!他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赐!慈母多败儿,你就是那个败儿的母亲!”廖文怀瞪着她痛批了一顿。
廖老太太看廖文怀真生气了,立马闭嘴再也不敢吭声。
儿子要是真出事儿了,肯定得指望老爷子去捞人啊!要是惹得老爷子生气了,把他气出个好歹来,那这家就完了,儿子也完了啊!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闭嘴我闭嘴,你别生气啊,别生气。”
廖老太太立马低眉顺眼地说道,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她扶着廖文怀坐起来,廖文怀对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
廖老太太一脸不情愿地看着他,张张嘴还想说几句,愣是没说出口,硬生生把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
保姆和廖老太太都出去了,廖文怀一个人躺在太师椅上,无力地叹了口气,顿时悲从心中起,泪水模糊了视线,慢慢地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廖文怀在心里想了很多种可能:如果廖凯卿真的杀人了,那只能找人顶包,把这个混不吝弄出来,然后让他马上滚到国外去;
如果廖凯卿是失手杀人了,那就花钱摆平;如果是被冤枉的,那他要把那个冤枉自己儿子的人打死,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想好了这三个对策,廖文怀心情渐渐平静了,他拿起电话,直接打给了廖凯卿的助理柯亦涵。
“廖伯伯,您好!”柯亦涵就知道廖文怀会打电话给自己的,因为这个世界上自己是唯一一个最了解廖凯卿的人,也是唯一持续为廖凯卿擦屁股的人。
以前每次都能擦得很顺,这次却没办法给擦干净了。
“你把那个混不吝的事儿实话告诉我。”廖文怀沉着脸问道。
“廖伯伯,是这样的。”柯亦涵咽了咽口水,在脑海里迅速组织了一下该怎么表达,“凯哥他昨晚带着柳婕妤一起去吃宵夜,碰到几个混混调戏柳婕妤,双方就打了起来,造成了一死一伤。您放心,凯哥没伤着。”
“他要是死了才好了呢!”廖文怀咬着牙根骂道。
柯亦涵一听这话,心底陡然一惊,老爷子这回是真生气了。
“廖伯伯,我知道您这纯粹是气话,其实您比谁都心疼凯哥。我觉得凯哥不会故意杀人,肯定是他们挑衅先拿刀,然后凯哥也拿了刀,误伤了对方。您知道凯哥的身手,三五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这回肯定是失手弄出的事情,不能怪凯哥。”柯亦涵说。
“失手?既然是失手警察局调查清楚了没有?失手造成的性质就不一样了!柳婕妤人呢?出来没有?”
“还没有,依旧在里面待着。我是这么分析,今天一早过去准备疏通,没想到警察局的人说凯哥涉嫌故意杀人,要承担刑事责任,而且对方家属不要经济赔偿,就要一命偿一命。”柯亦涵说。
“一命偿一命?好,很好!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打算怎么要我儿子的命!哼!”廖文怀铁青着脸咬着牙根说。
“廖伯伯,这事儿宜早不宜迟,您得立马出面,拖得越久对凯哥越不利。”柯亦涵说。
“这事儿我已经知道了,柯亦涵,你现在安心做好工作,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公司不能出一点儿岔子,明白不?”廖文怀严厉道。
“是,廖伯伯您放心,该做的事情我一样都不落下,我会管好公司等和凯哥出来。”柯亦涵说。
廖文怀点点头,挂了电话。
这事儿如果是柯亦涵说的这样,那就说明粤海市警察局已经想如此定案了。
好,非常好!廖文怀阴沉着脸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走了几圈之后,他马上给省公安厅的厅长顾长林打电话。
顾长林也是廖文怀一手培养起来的,对廖文怀的话几乎言听计从。
“老领导,您有何吩咐?”顾长林接到电话立马恭敬道。
廖文怀略作沉思,对顾长林做出了一下安排:
第一:派亲信秘密进入了粤海市,调查市政府里面的监控系统,把最近一周在伍韬市长办公室周边的所有监控录像调出来;
第二:过问昨晚发生的人命案并秘密调查。
“老领导,您放心,这事儿我现在马上安排。有情况我第一时间向您汇报。”顾长林说。
“好,辛苦你了。这两件事儿事关重大,在没有正式公布之前,务必保密。”廖文怀说。
“明白,老领导。”
廖文怀本想着等陈书记从欧洲回来亲自对伍韬的事情做出批示,可是陈书记还有两三天才能回来,这事儿不能等了,必须先行动起来,再加上自己家里这个混不吝的事儿,两件事儿正好一起调查。
廖文怀也隐隐感觉到了这里面的非同寻常,似乎有一只隐形的杀手在算计廖家和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