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宁青帝去抢夺《乾坤诀》,身受重伤,而对于对手,他一直讳莫如深,并未向慕容轻眉提及,无论慕容轻眉怎样追问,他都三缄其口。
后来,他死了,这个秘密也就陪着他一起埋入了那一堆黄土之中。
慕容迦叶松了口气,所有所思地看着姐姐,说:“姐,这次我发现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说话的方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慕容轻眉了然一笑:“你是想说我现在说话像一个泼辣的村姑,是吧?”
慕容迦叶连忙摆手,说:“姐,我没这个意思。”
“哼,你就这个意思,还想骗我?”慕容轻眉横了他一眼,不以为意地说:“我现在可不就是一个村姑吗?不过我觉得这挺好啊,想说就说,不像以前的大家闺秀,婆婆妈妈,装模作样,那有什么意思?”
慕容迦叶尴尬地说:“……嗯,这样是挺好。”
“你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不这么想。你这个慕容家的家主一天接触的都是自诩为温文尔雅,知书达理之人,哪里有机会接触直爽的村姑?所以你潜意识地才会认为村姑低俗,难等大雅之堂。可我告诉你,那些所谓的高雅之士与村姑相比,级别低了太多了,一味地作秀,活在一副皮囊之下,累的半死不活,那样的人生有什么意思?”
慕容迦叶忙低下头,一副受教的模样。
慕容轻眉了解他,知道他并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毕竟他所受了一辈子的教育与她的话截然相反,要让他瞬息之间改变观念是不可能的。
但她也不强求,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并不一定要别人赞同她的生活方式。只要自己的生活方式不影响别人的生活,那边没有多大的问题。
“迦叶,年后我就会离开,你不用寻我,我自会好好的,这期间你这个舅舅要多关照宁凡。”忽然,慕容轻眉语重心长地说。
“我自然会好好地照顾宁凡,可是,姐姐,你要去哪里?我让人保护你。”慕容轻眉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慕容家,这天底下自然就会知晓当年的慕容大小姐并未去世,不免有某些歹人会对她不利。
慕容轻眉摆摆手,示意并无大碍,说:“这世上能伤害我的人可没几个,若是谁不怕死,我不介意送他去地狱。”
慕容迦叶疑惑不解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的这份近乎狂妄的自信是来自何处。可他明白既然她这么有信心,那这世上就真的没什么人能伤害得了她,于是,他便没有再多言。
由于慕容未央提及了王语瑶,宁凡无可避免地被小清追问了片刻,好在宁凡与王语瑶真的没什么猫腻,于是他安然过关了。
一家人围坐在丰盛的餐桌前,吃了一顿热情的饭。只不过,其中有一人是强颜欢笑,那就是安琪。
因为席间慕容迦叶又提及了一次慕容琉璃,说他越来越不懂事,竟然晚饭也不回来吃了。
安琪只能尽量打圆场,心中越发忐忑,看向其他人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孤立了一样。
深夜,众人都各回房间休息,小清与宁凡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眼里透着浓浓的深情。
小清初尝男女之事的滋味儿,自然想继续躺在宁凡的怀里熟睡,可这个愿望显然是不可能实现了,毕竟两人要顾忌影响。
安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瞥了眼旁边似乎已经熟睡的丈夫,心中一阵悲凉,不明白他为何今天性情大变,难道一个几十年不见的姐姐比她这个枕边人还要重要,比他自己的亲身骨肉还要重要?
她不知道丈夫知晓了她的那些小动作,于是下意识地认为自己还是他眼中的那个乖巧体贴的妻子。
她很是不忿,心中憋满了委屈,咬了咬雪白的牙齿,轻轻地摇晃了一下慕容迦叶,“老爷,你睡着没?”
慕容迦叶睁开惺忪的睡眼,说:“安琪,你怎么还不睡?”
“老爷,我睡不着。你白天那么凶琉璃,他肯定很伤心,他现在岁数大了,自尊心很强。”安琪迟疑着说。
慕容迦叶摸了摸她的乌黑亮丽的秀发,说:“正因为他岁数大了,所以我不能让他还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事,可他没有体会到我的苦心,所以我很失望。”
“老爷,琉璃一定会听话的,他只是一时糊涂。”
“安琪,你最近太忙了,对琉璃疏于管教,你要多花时间管教他,不要忙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慕容迦叶随口说道。
安琪心中一紧,他这话虽然看似无心,随口一说,但聪明的安琪一下子就听话了话外之音,凛然忖道:“他这话若有所指,让我不要忙无关紧要的事,他这是什么意思?”
忽然,她心中一动,心底升起一股寒意,“莫非他已经知晓我在公司内的所作所为,这次是故意敲打我?”
安琪一想到这一点,这个念头就马上根深蒂固地扎进她的脑海,她这才明白以前不动声色的丈夫已经把她的一切了如指掌,并非他无能为力,而是他不愿意动手。
她又想起前段时间公司内的斗争,差点闹的不可开交,她马上意识到肯定这件事就是的导火索,让他不不满意了,因此才会敲打她。
“安琪,有些事顺其自然就好。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无用。”慕容迦叶闭上了眼,懒懒散散地说。
说者有心,听者更是有意。
安琪马上心领神会,确定他是真真切切知道了她的手段,这是明明白白地警告敲打。
她的心神猛颤,可心底又很不服气,慕容琉璃是慕容家唯一的继承人,我现在只是为他铺路,这有什么错?难道真的眼睁睁地看着他的一切被夺走了,我那时候后悔莫及吗?可后悔又有什么用?
千言万语堵塞在胸膛,她犹豫半晌,不死心地说:“不是有句话叫做争取吗?不争,何来有?”
慕容迦叶又猛地睁开眼,一道精光一闪而逝,在夜色中犹如一道流星划过安琪的心灵,让她浑身猛地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