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兰硕停了三日,军心已经到了动摇的不行的时候了,后方才传来消息,心腹探子道:“那冯璋亲自出马,一直在追杀马匪,言是不管马匪藏于何处,他一定要找出老巢,一个个的全给杀光,此举,是意在稳定晋阳商客之心。”
“果真是这么个说法?!没有动南廷之心?”沐兰硕道。
“果真,观他行事,并没有动南廷之意。”心腹道。
“为讨商客的欢心,晋阳也是毫无原则可言了,”沐兰硕半信半疑,依旧犹豫不决之时,前方却也传来了消息。
“殿下,如贵妃也一直在寻找宝藏,她一直在洛阳之事上徘徊,属下觉得她是想要转移宝藏,想要借用宝藏起事,如贵妃虽有小皇子在手,可是,她无兵无钱,只怕得了宝藏,便能招兵买马,真正的起事了……”探子道。
沐兰硕一凛,心中警铃大作,他本就极为防备如贵妃。
如贵妃的这个小皇子,自从得了南廷的承认以后,犹如他心中的一根刺扎在心中,不拔不快,一听这消息,脸色都有点扭曲了,眼神之中是藏不住的防备和杀意,就这么一瞬间,他前进后退不决的心思,终于下定了决心。
哪怕心中防备的恨不得将如贵妃以及她所立的小皇子杀之而后快,面上却还是笑了笑,道:“想来我与如贵妃的心思是一样的,皆是为了振兴南廷的江山,路家的社稷,若是能与如贵妃合作,戮力同心,是最好不过的,她一人孤力行事,若是我不去帮忙,实在不忍,传令下去,明日一早,便继续开拨大军。后续之粮草,不会有事的。有父皇做我的依靠,不会不管粮草的供应,只叫军中上下安一万个心。”
众人岂能听不出来这言不由衷,然而却也都平静的应了一声,道:“是。”
他们只能听令,却完全不发表对如贵妃以及她所立的小皇子的任何意见。
因为特别怕沐兰硕这笑的有点扭曲的报复。
这个人,哪怕是他们的主子,他们也看出来了,他有点独断,刚愎自用,听不大进别人的意见,认定了的事,是一定要作到底的。
既恨极了如贵妃,再加上怕宝藏被夺去了,哪里能甘心就此放过。
后方的事,既然不是晋阳与南廷直接开战,他便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因此,继续急行军。
新帝得到消息的时候,脸色也是明明灭灭的,黯暗不明之中。
“本来有拜神和北郡还未解决,就已经够头痛的了,没想到冯璋出兵了,沐兰硕还坚持要上洛阳来,为了宝藏,他真是不遗余力。还有如贵妃,也在搅局,”新帝冷哼道:“来就来吧,来了,就一起打,朕有火器呢,他们又能有什么,不如全给杀了,直接抢了粮草供给……”
说到火器,新帝的脸色也更加不好了,对着王公公道:“……她果然还是将炮,与火器给晋阳造出来了,现在我的优势,对晋阳来说,并不算是优势了,她还是偏心的,偏心晋阳到离谱……”
王公公心中震惊的几乎魂飞魄散。
这是何意?!是说公主其实也是会造这些武器的吗?!
在王公公看来,新帝拥有的这些火器,就已经如同神助了,而且来的神秘,造的也神秘,原来,他现在才知道,原来公主也是会的吗?!
这个认知,太让他震惊了,所以,在陛下看来,公主代表的不仅仅只是一个他喜欢的对象,而是,而是某种不能让出去的利器……
新帝后悔吗,后悔当初没杀了路遥吗?!
也许是后悔的吧,然而王公公更多的是看出新帝现在的无力和无奈。
新帝起了身,笔直的站着,仿佛不肯认输,他站在殿前方向,看着殿外的天空,阴沉沉的,如同他的脸色一样难看。
寒风凛冽,晋阳已经开了春,可是洛阳却还是冰封千里,春风还未吹到这里呢。
她就那么喜欢晋阳,喜欢那个小子吗?!
“弩,她甚至将弩也改进了,”新帝喃喃道:“此弩的杀伤力是一般弩的十倍往上,射程更远,更精准,连箭也变得短了,十分节省材料,而杀伤力和击力,却能千米之外,射断人的骨头,此等利器,除了她,没有人能造的出来,真是偏心到离谱了,不是说过的嘛,说过,不干涉这个时代的科技,结果她倒好,去了晋阳,造火器,改进弩,造船,开银行,促进商业,绞尽了脑汁的帮着他……”
“她做的这所有的一切,冯璋都买账吗,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一样理解她的,冯璋那个小子懂得她为晋阳所做的一切事情吗?!”新帝道:“你说她是不是疯了,她将她的一切都带来了这里,这不公平,这十分不公平……她这是在帮着冯璋那小子作弊,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王公公听的大气也不敢出,他听出新帝的不忿来了,可是他能应和什么,他什么也不能,只能当个哑巴,听过的话,从来不敢透出去一星半句。
新帝孤懑不满,而此时的西北总督府一面忙着春耕,一面也得到了晋阳的消息。
“晋阳现在满天下的追击着那群成了气候的马匪,采取游击的方式,东打一下,西打一下,马匪没打完,晋阳却已经连续收了四五个郡县,只怕,”一个大臣对西北总督道:“他的根本目的不止是为了杀这群马匪,既然为马匪有了借口出了兵,就不会轻易的再回兵了……”
“你的意思是,冯璋杀了马匪之机,想要加入战局?!”西北总督道:“我一直以为他能沉得住气的……”
“这还不算能沉得住气吗,一直等着沐兰硕的大军走了,才寻到时机出兵,这样的能忍,真的不是一般人,”幕臣道:“这群马匪本就狡诈,可是就算好打下来,只怕冯璋也不会轻易退兵的了,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怕,意在南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