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细想了想,沉沉的叹了一口气,那幕宾一听这声音,便知他心乱,便也知道有戏了。
若是能动了他的心,说服了他,也算是为主子立了大功了。想到冯璋,幕宾又压低声音,语重心长的对郡守道:“大人跟着陛下也七年了,可知陛下当初是怎么对待永宁侯府的?!侯府是如何废的?!那侯府可是陛下的母族,说不留情就不留情,把太后都给逼疯了,太后至今还不醒呢,大人不知吗?!”
“此事,永宁侯也有错,他太贪。陛下也太狠。”郡守道。
“那太子呢,”幕宾道:“大人以为太子如何?!”
“太子也狠,敢逼宫,甚至可能会弑父,不是一般人啊,路家人真是……”郡守心砰砰跳了起来,他明白,不管谁赢,北郡的军马怕是保不住了。
“先生,还敢问先生可有良策,解我之危!”郡守道。
“若是大人能下定决心,属下确实有良策,只怕大人不敢下决心。”幕宾道。
“还请先生明示。”郡守道。
“若要成事,须要上下先一心方可,先干掉大司马,让城内将领忠于大人一人,”幕宾道,“大人若不动手,只怕大司马便要干掉大人您了……大司马雄心勃勃,他是想让北郡独立的,一旦如此,就是挑衅朝廷的威严,必不能被容,到时候北郡孤立无援,只有被……苦了北郡的百姓和大人的治理,大人甘心拱手让大司马去取而毁之吗?!”
郡主脸色微微变了。这些年来,他一直与大司马合作的很好,就算偶有嫌隙,也俱都是小事。但是要除掉对方,这,他有点不忍心。
“拿下大司马,统一北郡上下,然后开门迎定远侯进城,他必是领了陛下的圣旨前来调军的,无论他要调多少人马,大人只管说现在冬日,士兵皆病了,最多只能调两万人,少了不像样,多了,对北郡不利,趁此,将京城中世家的嫡系,全部割出去给定远侯,再打发他出城,然而闭紧城门,让太子和陛下去内耗,大人可高枕无忧。就算现在不想投靠晋阳,以北郡的兵力,不管谁赢,都不敢轻举妄动……”
郡守道:“办法是好办法。”
“大人就是下不了狠心?”幕宾道:“若是如此,属下便要出城告辞了……”
“先生何出此言?!”郡守忙道。
“怕只怕再迟疑下去,大人就要人头落地,属下也难以自保,还不如现在就道别,大人保重!”幕宾道。
郡守道:“先生留步,万万留步!我听先生的便是。”
幕宾道:“大人既要动手,可一定要快,否则就来不及了……”
“还先生指教其中细节……”郡守道。
幕宾小声道:“拿下大司马,这个万分简单,大人只须设下埋伏,宴他于府上,只说他谋反,当即斩于宴下,将他亲信给宰了,便定了局,无须大动干戈。”
“鸿门宴?!”郡守道。
“大人可要谨记当初西楚霸王败的根由,是因为心软,生生错过了杀刘邦的最好时机,切以为鉴。”幕宾说了几句,便退出去了。
郡守对着烛火独思。
幕宾回到屋内,一个黑影跳了进来。
幕宾低声吹灭了灯,笑着道:“禀报主子,定能成事,这一次为主子立个大功。”
“那郡守可会听话,若是那大司马上台,占了北郡,可就麻烦了,此人油盐不进,十分傲慢,得了北郡,只会独立。”黑影道。
“放心吧,错不了,”幕宾道:“郡守拥有文人的普遍缺点,胆小,做一件事要想许久,决断不足,为北郡的首领最好不过,那个大司马,却不能容,此人暴躁不已,又骁勇,虽然得了北郡不可能成王,但却能成一方扎手的诸枭雄,我不会让主子为北郡太过烦忧。”
“如此这北郡就交由你了,劳你替主子看着那郡守。”黑影道。
幕宾道:“叫主子也安心。主子可安全到达晋阳了?!”
“至少还要三五日的功夫,但到了江上,俱都是漕运的人手,主子的安危无虞。”黑影道。
幕宾压低声线道:“公主真的有一条龙?!”
黑影轻笑了一声,道:“是,确切的说是主子的,只是给公主当宠物了,主子天天骂那龙是畜生,王先生说主子是创世神转世,就连龙神前世也不过是主子的坐骑……”
幕宾眼中带着崇拜,道:“可惜龙未从北郡上空经过,真想看一看啊……”
“以后会有机会的,”黑影道:“你在此处要小心,以后我会少联络你,不然你会很危险。你多注意安全,不要暴露。”
“嗯。”幕宾的心思还在冯璋身上呢,道:“龙给了公主也好,公主转了注意力,主子便不会被人群起而攻之了……”
“主子有多在乎公主,我们都是知道的,只怕公主有龙,也会引天下之人觊觎,回去晋阳不容乐观啊……”黑影低声道:“晋阳的事你不用担心,管好这里,倘若有意外,联络我,我带你离开,若是不能,便一直隐在此处,直到北郡归附晋阳为止,或是主子将北郡拿下来为止。以后没了联络,还望你一直对主子忠诚!”
“定不负主子之心。”幕宾道:“只愿主子在晋阳平安,一切小心,其它人也都要小心。”
“他们卧在那些诸侯身边,还没到用上的时候,只等时机了,主子不会那么死板,只是北郡,是不得不动了……”黑影道:“一定不能留下大司马,此人绝非善类,你若跟着他,也会很危险,一定要叫郡守夺权,除了他!”
“是。”幕宾轻轻应了。
黑影有点不放心他的安危,从怀中掏出两瓶药来,道:“万一有变,服下此药,呈假死状态,我便能寻到机会来救你,一切都要小心,主子吩咐过,一个都不能少,以后回了晋阳,你是要列入臣子班列为首席大臣的,一定要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