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陛下脸色不对,只怕……”嬷嬷犹豫的道:“救下王谦,王谦也不一定会领情,而且只凭娘娘一人劝说,陛下听不听还是另一回事,若是没听,王谦还死了,娘娘却失宠于陛下了……”
“失宠也不打紧,以往只顾与如贵妃置气,如今连她都疯颠颠的了,本宫还有什么争宠的心思?!为了太子,也得这么做,值得!”林皇后咬着牙,便冲上了前。一路往城墙上的亭子里奔过去。
王公公看到他,便道:“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路显荣却是连眼皮都没抬,看着王谦跟没事人一样的口中念念有词,便道:“你还不说吗?!也罢,既一心求死,朕成全你。来人,点火!”
王公公犹豫了一下,却还是道:“是。”
林皇后跑的额上全是汗,一听这一声,忙扑了过来跪在地上,道:“陛下,求陛下开恩,放过他吧。公然施以火刑,只怕会引起朝臣非议啊,还请陛下三思而后行……”
路显荣淡淡的扫她一眼,道:“最近朝臣非议的还少吗?!朕是天子,他们胆敢再妄议天子,朕便叫他们也来火葬。”
“陛下……”林皇后急的额上全是汗,眼睛里满是急切,看着王公公已经吩咐人去点火了,急着跪行过来,道:“看在怀彰的份上,饶过他罢,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术士,万不到该杀的地步啊……”
“嘴硬不肯臣服的术士,”路显荣眼中全是戾气,盯着林皇后道:“目无君王的神棍,该杀!”
“陛下!”林皇后还想再哀求,却见底下已经点燃了火了。
林皇后吃了一惊,见路显荣根本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整个人急的跳脚,脸色微白道:“陛下!”
“皇后何时对一个外臣如此在意了?!”路显荣道:“后宫不得干政,你是皇后,若是也敢违犯,朕不饶你!”
这话说的冷漠又无情。
林皇后一噎,道:“……陛下好生无情,王大人虽是外臣,可是他是怀彰的师父,是她最在意的人,陛下如此做,便是在怀彰心里扎刀子啊……”
路显荣不理她。林皇后急的要死,见太子还没来,火势却渐渐起来了,她完全没辙了。
火势渐渐熊起来,路为荣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午门中央,道:“王谦,朕倒要看看,你的术法可能抗火?!”
王谦微微叹了一口气,还真不能。阵法可抵御人力,或是邪气,但是自然之力,他是却没有办法抗衡的。
他看着火势,一句话也没答。路显荣是铁了心一定要架火烧死他了,他还能辩解什么?!
求饶吗?!
“王谦,你既能算天地人君命,为何算不到你今天是生是死?!”路显荣道,“告诉朕,今日你会死吗?!只要你立即说出路遥的下落,朕便饶你不死!”
“死生由天命,我虽为术士,却独算不出自己的命运,若是今日注定要死,臣便赴死也莫耐何,况且,天道有常,陛下若非要无道逆行,定受天罚!”王谦道。
“你敢诅咒朕?!”路显荣更显怒遏。
然而,突然一声天雷之声从天下劈了下来,将城墙给劈出了个口子。
路显荣吓了一跳,纵然见过多少的大场面,也还是吓的有点腿软,从龙椅上跌坐了下来。林皇后更是吓的扑进他怀里,死抱着他,尖叫了一声。
路显荣没有推开,因为失神了。
王公公等侍卫宫人都吓的不轻,王公公还算有理智,忙爬了过来扶路显荣道:“陛下……”
路显荣惊疑不定的看着天上,见上空聚集了一大块黑云,黑云中间聚集着雷火,发出闪电,如此异象,叫路显荣脸色发白,他看向王谦道:“是不是你搞得鬼?!”
王谦看着天空,也是愣了愣,路遥这丫头,一来就来这么大的,这下子,不得将路显荣吓的更有心病?!
他苦笑一声,他倒是想说不是,可是,路显荣会信才怪。
这个锅,他真是不背也得背了。路遥这丫头,求雨真的太简单了,若是放他身上,哪里能这么快,至少要祭天四十九日,用祭物,香火,祷告才可以……
可是遥儿根本不用,她甚至都不用与司雨龙神打声招呼,就能唤来天雷与大雨。
这份逆天的本事,连司雨龙神都没辙,上次虽然很不爽,可也没敢真将路遥怎么样。上一次把司雨龙神给吓走了,路显荣一个个小小的人类,就算是人王,怕是现在也吓的不轻。
路显荣挣扎着爬了起来,脸色有点难看,眼中狐疑不定。
他看着王谦,再看着天空,脸上的脸色都可以开染缸了。
王公公感觉到路显荣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却不敢看一眼路显荣的脸色,生怕路显荣此时的心绪被自己察觉后,路显荣会翻脸,一介帝王能被这异象吓的屁滚尿滚,看到的所有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一时竟然陷入到无比尴尬的气氛之中。
咔嚓,狂风突然大作,吹的众侍卫身上的衣服都猎起了。
黑云越来越黑,遮天蔽日,突然间,一阵暴雨落了下来,随风而至。
哗哗哗……不过一瞬间的功夫,便将火给淋灭了……
王谦微微松了口气,毕竟被火烧死真的怪难受的。
雨幕很大,王谦看不清路显荣的脸色,但想来,他的脸色肯定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路显荣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就连林皇后也息了声,因为她太震惊了,此时连求情都忘了,她的心砰砰的乱跳着,总算是领悟到了一些太子所说的话了。虽然她依旧不明白,这份未知的强大是什么。但一样让人恐惧,猜忌,忌惮……
路显荣觉得自己再呆下去,一定会失态,便调头就往回走。王公公忙追上,无声的叫人拿了遮雨华盖,为他挡上。
林皇后站在亭子上,看着王谦,眼神之中,竟然带了些说不清的情绪。
“……娘娘,”嬷嬷已经惊呆了,舌头都是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