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丫头,就是秘密太多了……”路显荣道:“她来往的人中,可有复杂的人?!”
“火锅楼宾客迎门,人员混杂,实在不便区分,但都是商客,平民,富人居多,还有一些书生,但是顶多就是题个字,掐个尖要个强,也没什么,平日里,公主与商行,客商来往的较多,但她并没有将银耳交与其它一家,而是平分给各大商行,商客,人人吃不饱,但人人都有生意做……”王公公道。
“还懂得制衡,”路显荣道:“这个丫头。”
“就是如此,各大商行都恨不得打破头,在京中是这个价格,是因为各地的银耳都来了京中,价格上不了多少,但是各大商行贩到各地去,价格涨上一倍不止,这品相,比贡品还好,”王公公道:“因而,那些商客没事了就喜欢到火锅楼套套关系,讨好讨好公主,就希望多贩些银耳出京……”
“比贡品还好?!”路显荣似笑非笑,道:“她与晋阳有联络吗?!”
“有,常给养父母写信,但是都被退回来了,现在晋阳城是进不去的……”王公公小心的觑了他一眼,说话小心翼翼。
“你说,晋阳的事与她有没有关系?!”路显荣道:“她虽小小年纪,可是朕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她做什么,都不奇怪,在朕心里,这个丫头,与太子,竟能平分秋色,势均力敌,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王公公忙道:“……老奴不知,但是底下的人说没有发现,应该不会有吧……”
路显荣不说话,王公公知道他对这个不确定的答案不满意,顿了顿,又道:“老奴也听说了些晋阳的消息,说是晋阳十分繁荣昌盛,生意四通八达,陛下,但凡野心之人,或是叛逆之贼人,若要备战,便无意发展民生,晋阳如此发达,只怕,那个反贼也意不在天下之志,不过是盗寇反贼之流,趁着南北之战时,占地为王,想要捞些钱财罢了……自古以来,能同时养民,养战的人没有人能做到,晋阳也的确如此,养民甚众,但是精力有限,钱财有限时,又何以养兵?老奴以为,晋阳反贼,就是有点小志向,有点理想化的寇贼之流而已,探听得到,晋阳也确实没有多少兵,根本不可能是朝廷铁骑的对手……”
“一个个小寇贼,能将一个小小的晋阳发展成枢纽,哪里简单?!”路显荣道:“不过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晋阳,在朕心中,如一块鱼刺,现在不过是腾不开手,暂时与他周旋罢了,待以后,腾出手来,再收拾了它。不过可惜,那寇贼,确实是极为出色。若是此等大才,能忠于朝廷,何愁南廷不灭?!”
路显荣不相信这世上有全才,他还是被久居上位的自己,和经验局限了想象力。
因为他与所有人都觉得,一个能同时发展昌盛与繁荣民生,养民,又能养战的人,根本不存在……
当然,所有人不包括太子。
太子始终认为,能将晋阳弄成这样的,志向绝不在他之下。
所以,越看晋阳强大繁荣,他就越是震惊。
然而这些,路显荣是不知道的。
路显荣道:“……再派一批人去晋阳,若是能混进去,将路遥的养父母一家全接进京!”
王公公道,“是,只是上次去的人,无功折返,这一次,怕是耗时更久。”
“再久也得接,接不到也得接,这个丫头,再不牵制,能上天了。”路显荣道。
“是。”王公公战战兢兢的应了。
路显荣还是怕晋阳与她有关的,所以,不得不防,如临大敌了。
王公公跟着他这么多年,路显荣有什么心思,王公公大致是能猜到一些心态与心情好坏的,虽然猜不出完全的帝王心思。
就算路遥真有比户部官员还要强的本事,路显荣也不可能信她。
终究是南朝廷的遗种,若是当年养在陛下膝下,与他亲近,说不定真与亲生女儿也差不多了……
但是王公公知道,以路显荣的多忌,没多大的心胸养一个仇人与情敌的女儿在身边,就算养了,也绝不可能信任。
性格使然,无可更改。
东宫,谋臣对太子道:“陛下偷派去晋阳的人,也无功折返,也没有接到怀彰公主的养父母。咱们的人也全折在了晋阳,怕是……那一家子被晋阳藏的很好,一直护着,要么,晋阳防护森严,奸细根本进不去。殿下,这说明,那个公主,定是与晋阳关系极大的……”
“孤早说过,早有联络,路遥赚的银子,定给到晋阳去了,不然晋阳短短数月能发展到这样大?!这根本不是一伙寇贼,它的治安,强大到堪比京城,甚至隐在京城之上,普通寇贼,岂有这样的本事?!”太子道:“……那神谷?!”
“神谷名震天下,百姓趋之若鹜,听闻得到了第二季种子的百姓,都在家**了冯孝子的长生牌位,日日如对神一样供奉,殿下,这个神谷,不得了啊……”谋臣叹着气,脸色都是绿着的,“……晋阳终成心腹大患!此风,比拜神教不知强到哪儿去,拜神教只可堪堪吸引十万余信众,可是,神谷席卷的将是全天下,若有一日晋阳威信堪比京城,朝廷威严丧失,朝廷还谈得上是朝廷吗?!”
太子简直坐立难安,道:“九州已经有一个金陵都城了,还要一个晋阳来挑衅洛阳的地位?!”
“殿下,陛下现在还没有得到神谷的消息,对晋阳的威胁便不会足够重视,现在该当如何?晋阳若是能早除,当早除为妙。”谋臣已经觉得晋阳十分不正常了。
“孤自知晓,可是,朝中大臣没有一个上报的,京中流言甚多,也没有将这个当回事的,”太子道:“朝中其它大臣倒也罢了,可是定远侯是父皇的心腹,他也没有向父皇禀报,莫非……他也没有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