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忙乎了一阵子,发廊里的女人身份证信息都被登记完。
剩下的安抚工作由梁艳萍去做了,店里的女人认她萍姐,也听她的话。
按照周超的吩咐,梁艳萍宣布,发廊从今天起易名,改叫“望湖轩”...同步更名的,清溪镇上的“梦巴黎”换招牌,改叫“金龙阁”...
至于做的事,一切照旧,该干嘛干嘛...马照跑舞照跳。
天色黯淡的时候,周超已经猫腰钻进了隔临不远的那栋木板楼,黑皮黄连军的地下赌场就开在这里。
“哎哟,周所啊,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啊,我好安排接待你噻...”黄连军被手下的小青皮喊了出来,睡眼惺忪,一边揉着一边大咧咧的往外走,一出来,就看见满脸阴鸷的周超,瞌睡一下就跑了,赶紧的小跑着,迎了上来。
周超不搭黑皮的话茬,眼睛一横,朝郭大强示意了一下,马上郭大强就嚷嚷了,“走走走,全都出去,别站在这里碍事...出去出去。”
屋子里一个闲杂人等都不剩了,就周超和黑皮两人。
“你塔玛干的好事...”周超恨恨的对黑皮劈头就骂。
黑皮愣了,我靠,这,这又是咋了?你丫的吃了枪药啊,逮着就骂,好歹你也说清楚啊,何事?
“周所,这...”一脸愣愣的黑皮,不知道怎么接话。
“我问你,闽州的那两个人,是不是在你这里?”周超瞪着牛眼,直盯着黑皮,语气极狠戾。
黑皮一听,眼色微微闪烁,一抹慌乱转瞬即逝,马上接口说道,“是啊,周所,你又不是不知道...”
“人呢?”周超紧追着。
“走了啊,早放了...塔玛的还欠我钱没还清呢...留这里又没钱,不要钱养着啊...”黑皮说的轻描淡写,甚至脸上还带着些忿忿。
周超没说话了。
什么?走了?
县局不是说闽州那边发了协查通报,失踪了吗?
“确定?你确定把人放了?”周超沉吟了片刻,再次追问。
“周所,这也什么好扯谎的噻,你不信,可以自己去看啊,走了都有个把星期...”黑皮依旧无所谓的态度,脸上没有什么异样。
瞪着黑皮的周超疑惑了,塔玛的,这就怪了,走了个把星期,走路回去也该到家了吧...怎么还会发协查通报过来呢?
“你最好跟老子说实话,到时,别说我没提醒你...”周超恨恨的对黑皮警告着,这家伙的态度让周超很不喜,尼玛的,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蹬鼻子上脸了,王八蛋,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从即日起,黑皮这里的保护费往上再涨点...
“你看你说哪去了,周所,呵呵,在你面前,我敢吗?我就安分守己的做点小生意,糊糊口,混碗饭吃...你还不知道我啊...”黑皮追在后面送周超出去,满嘴的油滑之词,听的周超就恼火。
玛的,你就跟老子叼吧,等着。
周超摔门走了,黑皮还站在阴暗的走廊里,眼神已经变的极其阴森和不屑。
今天落雁湖边突然的来了好几辆警车,可没把黑皮吓个半死,他还以为自己做的事,案发了呢。
等黑皮明白过来,警察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赶紧的,吩咐下去,紧闭大门,所有人全给老子乖乖的呆着,哪都不能去。
整整一天,心悬着的,黑皮瞅着警察把隔壁的那家发廊几乎抄了个底朝天,想到自己做的事,大冬天的,黑皮身上的那汗啊,涔涔的直流,冷汗。
黑皮不知道也不明白,一家发廊怎么会惹动警察大动干戈的,心里倒把那个卢安骂了个狗血淋头,你丫的好死不死的,差点把老子也给拖下去了,咁尼孃。
悄悄的观察良久,黑皮才稍稍放心,实在撑不过睡意,迷迷糊糊的才没睡多久,又被周超给搅合了。
黑皮初始还以为周超是来收孝敬银子的,等到周超一开口,他才明白,想岔了,人家塔玛的还真是为了正经事来的。
倒底还是见过风浪的家伙,黑皮只稍稍的一惊,便镇定了下来,怕个鸡儿,这事你周超又不是不知道,那两人啊,走了,去哪了?我不知道啊...
至于这话的真假,那就只有天晓得喽,毕竟周超是没有发现黑皮有什么异样和破绽露出来。
望着消失在夜幕里的周超,那朦朦的影子遁入了黑暗中不见了,“噗”...黑皮吐了一口痰,直飞向周超消失的暗夜里。
王八蛋,你周超算个什么玩意...不就仗着身上的老虎皮吗?脱了老虎皮,老子分分钟要你好看,狗日的。
黑皮在忿忿的骂着,开这个赌场以来,周超和他的手下就像蚂蝗一样,紧紧的趴上了,为了收孝敬银子,那是勤快的很,风雨无阻,到了时间就来了,比塔玛女人的月事还要准。
自己劳心费神,搞到的银子有一小半得双手奉上,交给周超和他的手下几个家伙,还得赔着笑脸,似乎老子欠他们的。
“开门,迎客...”扔下一句话,黑皮又钻回去睡觉了,今天折腾的实在累,虚脱了。
周超已经摸回了梁艳萍这边来。
发廊易名,改叫“望湖轩”,后面有好多细节的事他得单独和梁艳萍私下交代交代,别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明天我就去村里喊木匠...做个牌子挂起来...”梁艳萍给周超泡好了茶,先前的无助和惊恐慌乱已经不见了,似乎又有了主心骨,脸上满脸讨好的神色。
能攀上周超这棵树,是梁艳萍始料未及的,她以为这回是铁定的要遭灭顶之灾,今天白天,脑子里惶惶不可终日,一会怕被抓了,一会又担忧下一站在哪呢?
想的最多的就是,该到哪里去混饭吃呢,这落雁湖,怕是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梁艳萍没想到,周超的到来,给她指了新路子不说,还成了她的幕后合伙人了,直接的靠山了,否极泰来的眩晕感让梁艳萍走路都带风,她喜滋滋的,安抚好了那些女人们,便自觉的赶过来服侍周超。
这,以后就是自己的男人了,是自己的倚靠了,不管是不是正式的,不管有没有名分,能不能见光...有,总比没有强吧...至于卢安,去他酿的,差点连累自己吃官家饭去了,不骂死你算是对你仁义了,王八蛋。
“唔,外面一定要让别人看不出涉黄的痕迹...明白吧?”在黑皮那里屁消息没得到,周超心情有些不爽,昨晚又没休息好,他有些倦怠。
“我懂你的意思...这个我知道怎么做...”梁艳萍心情却是异常的喜悦,一边说,一边体贴的为周超打好了水,拧干毛巾给他擦着。
四野一片黑暗,只有寒冷的风刮过,似乎湖边的寒风格外的大些,带着尖利的呼啸肆虐着。
房间内的灯熄了,只透出电取暖器晕黄的光亮,间或的有吸唆砸吧的微弱声响从紧闭的房内传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