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皇后娘娘那娇柔妩媚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司徒炀倾是习武之人,耳力比旁人灵敏许多,再加上他现在就靠在帐篷的后门处,屏息凝神便能清楚里面的声音。
“你声音小点儿,外面那么多人……”司徒集盛的声音断断续续传了出来。
但是很快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只间或有女子嘤嘤轻喘的声音不绝于耳。
司徒炀倾的心砰砰直跳。
他动了动腿,发现自己全身惊得发软,几乎都站不起来了。
帐篷里面是怎么回事?!
司徒炀倾面色沉了下来,他垂眸,手腕一抖,一支乌金匕首出现在他的手掌心。
这是临走的时候,他娘王咏宁给他的,还笑着嘱咐他:“这匕首锋利无比,是司徒家的传家之宝,你可得保存好了,用在该用的地方。”
现在就是该用的地方吗?
司徒炀倾随手往帐篷上轻轻一划。
这刀果然削铁如泥,将那帐篷轻轻松松划开一道细缝。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里破了一道口子。
他趴下身,将眼睛靠到那道细缝处,往里看去。
只见华丽精致如同宫殿般的帐篷里面,一道屏风挡在中间。帐篷里看不见宫女和太监,只有两个人在屏风内侧纠缠。
司徒炀倾趴在帐篷后面的地方,正好能看见屏风内侧的情形。
只见雪白长毛的地毯上,皇后杨玉昀衣衫半褪,仰躺在地毯上,露出一侧肩膀,那肩膀居然比她身下雪白的长毛地毯还要白。
他爹司徒炀倾伏在皇后身上,一手伸进她的衣衫里面,不住揉弄,一手揽着她的脖子,将她搂在怀里。
皇后笔直丰润的双腿高高举在半空中,两人的下身紧紧贴在一起,不断来回起伏抖动。
过了许久,皇后发出短暂急促的一声喊,“……快点,再快点,我不行了,就要到了……”
司徒集盛不由动得更加激烈,整个人一上一下,如同打桩般往皇后身上桩了下去。
没过多会儿,皇后的脖子猛地后仰,举在半空中的脚尖绷得直直地,手指抓着司徒集盛的后背,整个人像打摆子似的抽搐起来。
司徒集盛也发出一声压抑的轻吼,在皇后身上释放出来。
两人紧紧抱在一处,轻颤了许久,才分开彼此,各自清理自己。
司徒炀倾看得眼睛都红了,手里的拳头握得咯咯直响……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爹……一向洁身自好,连通房妾侍都没有的爹,怎么会做出这种丧伦败德的事!
更危险的是,跟皇后私通,一旦败露,他们永兴侯府可是要被满门抄斩,甚至诛九族的!
他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难道疯魔了不成?
司徒炀倾如同被雷劈一样,整个人昏昏沉沉地,不敢再看帐篷里面,抱头坐在地上。
就在这时,他听见帐篷里面的两个人又开始说话了。
因那帐篷被他划开了一道细细的缝隙,他听里面的声音就更清楚了。
“还是你强……陛下他老了,已经不行了……”皇后轻声说道。
“……你为什么一定要炀倾跟着来?”司徒集盛的声音问道,没有理会皇后刚才的话。
“我好久没有见过这孩子了,想见一见他,不行吗?”皇后杨玉昀的声音依然透着情事过后的柔媚妖娆。
“他还小,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不想他淌这趟浑水。”司徒集盛语音沉沉,很是疲惫说道。
就在这时,皇后杨玉昀的声音又响起来。
她翻身坐起,微愠说道:“……他是你的儿子,这么多年了,我想见见都不行吗?他也是……”
司徒炀倾听见皇后娘娘的话,脑子里嗡地一声,别的东西都听不见了,他的耳边一直回荡着他爹和皇后苟且的声音和皇后未说完的话。
皇后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和他爹到底有什么事瞒着大家?!
帐篷里面,司徒集盛的声音很是低沉:“……你疯了!这样吵嚷起来,让别人听见,你我死了不要紧,还要带累炀倾!”
司徒炀倾听得心里一热,对爹又是感动,又是愤怒。
“呵呵,你怕了?”皇后杨玉昀不以为然,她整了整衣裙,起身跪坐在妆台前重新整妆梳头,轻描淡写地道:“以我东临的势力,你们西昌给我们东临提鞋都不配。哼,你怕你们那个皇帝,本宫可没把他放在眼里。你是没有见过他在我皇兄面前苦苦哀求,求他不要发兵打西昌国的窝囊样子……”
帐篷外的司徒炀倾这才摇摇晃晃站起来。趁着司徒集盛还没有出来,飞快地离开了皇后的营地。
他一边跑,一边模模糊糊地想:难怪御林军的那些军士围的圈子离皇后的帐篷那么远……
帐篷内杨玉昀说起了三十多年前的往事。
那时候,东临欣欣向荣,实力雄厚,正要厉兵秣马,收服西昌和南疆,一统中州天下。
司徒集盛也起身整衣,笑了笑,带着几分醋意说道:“其实陛下也是被你们兄妹唬着了。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你们东临要是真有那个实力发兵踏平西昌,早就发兵了,何至于只要你嫁过来就没事了?到如今也没发兵,只能说明你们没有这个实力。”
“咦?本宫的眼光还真是不错呢!西昌国最威武的大将军,也是本宫的入幕之宾。你说本宫掐住了西昌国的咽喉,谁敢对本宫不满?”皇后杨玉昀仰头咯咯地笑,有意转换了话题。
其实她和司徒炀倾都心知肚明。
那一年,皇后杨玉昀还只是芳龄十六的东临公主,跟当时的东临太子,也就是杨玉昀的兄长出使西昌国。随即东临大军压境,对西昌国虎视眈眈。
当时的西昌国人少兵弱,根本不堪东临虎狼之师的任意一击。
顺宏帝并不敢抓出使西昌的东临太子和公主为人质,因为他担心触怒东临皇帝,更担心东临的诡计。
东临皇帝有的是儿子,根本不怕他抓,哪怕杀了东临太子都无济于事。
况且他要是抓东临为人质,只会给东临攻打西昌多一个借口……
顺宏帝心急如焚,用尽了种种办法,甚至连屈膝称臣,每年岁贡的招儿都想出来了,只求能够保留西昌一脉。
就在这时,东临皇帝突然中毒暴毙,东临太子却在西昌国,无法马上继位稳定大局。
东临政局一片混乱,皇室夺嫡一触即发。
东临太子当时知道北倾西昌是不可能了,但还是为东临争取到了最大的利益。
顺宏帝马上答应娶东临公主杨玉昀为继后,换取东临太子的承诺,有生之年不北侵西昌国。
然后东临太子迅速回返东临,连杀了五个兄弟,才得以正式继位。
东临太子做了皇帝之后,西昌国继后杨玉昀的地位就更是水涨船高。在西昌国的皇宫内说一不二,而顺宏帝也一直对她爱宠有加。
司徒集盛沉默半晌,道:“陛下当时也是心力交瘁,为了西昌国,他不得不这么做。”
杨玉昀嫁给顺宏帝,当年就生下皇子,落地就被封为太子。但皇子十五岁的时候,得了缠腰龙,没几天就死了。
杨玉昀走到司徒集盛身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司徒集盛背着双手,思绪也飞回十六年前。
那一年,因太子暴毙,皇后杨玉昀心情很不好,病了一场,说是想家。东临皇帝发了十二道信函给顺宏帝,请求他允许杨玉昀回东临省亲。东临国皇帝发话,顺宏帝怎敢不从?便派了当时刚刚接任永兴侯和大将军的司徒集盛护送皇后杨玉昀回东临。
两人在路上看对眼了,很快珠胎暗结。
杨玉昀借口养病,没有马上回西昌国,而是趁机在东临皇家别苑住了一年……
“……当初本宫特意为你选定王家的次女王咏宁为妻,就是看重她身子有病,不能生育……”皇后杨玉昀斜瞥了司徒集盛一眼,“她知道炀倾是谁的儿子吗?”
司徒集盛摇摇头,“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炀倾是我在外面跟别人生的,抱回来给她养。她自己不能生,就把炀倾当亲生儿子一样疼……”
“亲生儿子?”杨玉昀嗤笑一声,心里很是不舒服,“如果她真的当亲儿子,就不会给他定下那样一门亲事。”
“你还管他跟谁定亲?”司徒集盛不虞问道,整整衣带,往外走去。
“本宫不想管。”没想到杨玉昀笑了笑,“如果本宫想管,王咏宁算什么东西?”
“……那你是同意儿子娶上官家的姑娘?”
“这个嘛,本宫当然乐见其成。”杨玉昀掩袖而笑,眼中精光一闪而逝,“不过,你的亲亲好妻子王咏宁可不是一般的阴损。她其实并不真心疼爱你儿子。”
“何以见得?”司徒炀倾不信,走到帐篷门口,停下脚步顿了顿,道:“据我所知,咏宁可是把炀倾当亲生儿子一般疼宠的。”
“疼宠?给他衣衫穿,给他饭吃,没有在衣食住行上委屈他,就算疼宠?你们男人,果然都是粗枝大叶,脑袋都是秤砣做的。”杨玉昀嗤之以鼻。
司徒炀倾回头看着她,挑了挑眉梢,“那你说咏宁如何阴损?怎么看出来她并不疼爱炀倾?”
“这你都看不出来?王咏宁笑里藏刀,比捧杀棒杀都厉害。她直接给你儿子定了门完全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一坑就坑你儿子一辈子。还能有比这更阴损的吗?”杨玉昀嗤笑着摇头,艳丽的脸上红晕未褪。
“你说那门亲事?”司徒集盛皱眉头,“我也不喜欢那上官家,不过是商户,却要做我侯府的主母,实在是不成体统。”
“你现在明白了吧?”杨玉昀笑着点头,“不过,王咏宁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所以本宫没有出手。她要定上官家的姑娘,那就定吧,横竖上官家的姑娘还有个外祖是朱相。和炀倾比,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司徒集盛看了她一眼,“你觉得上官家能跟我们永兴侯府门当户对?”
“……反正亲事也定了。你当时不反对,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杨玉昀走回屏风后头躺下,避重就轻说道:“好了,本宫累了要歇息。你出去吧,记得别让人看见。”
“你不是不怕陛下吗?”司徒集盛也嗤笑一声,“如今怎么胆小起来了?”
“本宫当然不怕,是你们怕。本宫是为了你儿子的未来着想。”杨玉昀翻了个身,面对着帐篷而睡。
第二天皇后杨玉昀凤驾启程,一直行到东临京城。司徒炀倾一路都非常地沉默寡言,再也没有出现在太子孙煌宇的金根车旁边过。
……
“皇兄,玉昀回来了。”西昌国皇后杨玉昀来到东临皇帝的寝宫,深深伏在地上泣道。
东临皇宫和西昌国的皇宫大不一样。
西昌过的皇宫华丽贵气,处处彰显财大气粗,东临国的皇宫却是肃穆庄严。
高大的石柱,黑色的飞檐,殿内处处都是黑与白交错的陈设饰物。
景焕帝靠坐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他伸出瘦骨嶙峋的手,对杨玉昀道:“玉昀,你回来了?”
“皇兄,皇兄,你的眼睛怎么了?”杨玉昀跪爬过去,抱住了景焕帝的手,眼泪如同断线珠子一样往下淌。
“莫哭,莫哭,皇兄不是好好的?”景焕帝伸出手,为杨玉昀擦拭眼泪,“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像小姑娘一样说哭就哭?”
“我在皇兄面前,永远是小姑娘,不管我多大年纪。”杨玉昀将脸埋在景焕帝骨瘦如柴的手,在自己柔润光滑的脸上磨蹭。
“真是,这么大岁数,还会撒娇。”景焕帝脸上的笑容渐渐加深加大,“……朕的好妹妹,是世上最会撒娇的女人。”
“皇兄不喜欢吗?”杨玉昀偏头,斜睨着齐孝帝,“玉昀还会很多撒娇的法子呢!”
“你啊,说你胖你就真的喘起来了,起来吧,地上怪凉的。”景焕帝缩回手,对杨玉昀说道。
杨玉昀应了一声,托着景焕帝的胳膊站了起来。
“皇兄,你的病好些了没有?”看着景焕帝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的面庞,杨玉昀坐在他床边,很是担心地问道。
景焕帝咳嗽几声,摆手道:“一直就这样,朕知道朕这病是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