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九章(1/1)

我发现自己被骗了。

离开战国大将办公室, 顺势被‘邀请’到波鲁萨利诺准将办公室的我, 参观一圈所谓海军精英的办公场所之后, 猛然惊觉自己上当受骗。

事情要从头说起:

战国大将用来砸痞子男波鲁萨利诺脸的卷宗袋, 其实里边装着弗雷德里克.加文的履历档案,属于一级机密。

于是,千辛万苦才得到资料的痞子男,迅速回他自己的办公室研究。

同行的还有他口中的同伴,帽子男萨卡斯基, 至于他信誓旦旦要等的杜兰德尔, 绝密资料在手的这男人立刻改口说,‘没关系没关系~杜兰德尔那家伙知道去哪里找我’, 这样。

PS:这里原来是海军本部之内,战国大将的辖区,嗯~果然是我睡着的时候, 被他藏在披风口袋里夹带入内了嗯~

又, 战国大将的办公室和痞子男的办公室就同一幢楼, 大将在顶楼, 准将先生就在楼下, 据闻这是得力属下才有的待遇哦~

再PS:偏题了,此等八卦小道消息来自痞子男的解释(自吹自擂),实际上毫无根据,我表示可信度未知, 需要每个人自己见仁见智。

言归正传。

带着绝密卷宗的波鲁萨利诺准将, 今晚注定要渡过通宵熬夜加班的一个晚上————然而, 不是海军的我,为什么也会被一起拎过来?

对此,波鲁萨利诺准将先生的答案格外真诚,‘因为娃娃是同伴嘛~’

他笑得很热情,俨然是信任的体现,只不过以我这些天的观察,我深深认为这男人就是拖别人下水陪他一起熬夜加班的阴暗心理,才不肯送我回泽法先生家。

以上,是我出现在痞子男波鲁萨利诺准将办公室的前因。

而发现自己受骗上当,则是在被他带回办公室,看到那堵贴满了五花八门的资料、照片,以及写着逻辑推论注解的墙壁之后。

…………

海军将官的办公室应该是什么样的风格布置,我不知道,但绝对不是这位波鲁萨利诺准将这样的,绝对不是!

看一眼就知道!我被骗了!

满满的一整堵墙壁资料!都是!死者的相关信息!

其中最醒目的是一副人物关系图,以弗雷德里克.加文这个名字为中心辐射而出,从他私人的人际关系,家庭成员的人际关系,直到嫡系心腹,列出一张如蜘蛛网般的注解。

标注得可清楚了!连每个人彼此的恩怨都写着呢!

我甚至瞄到弗雷德里克.加文与他妻子阿尔布雷.安德莉亚,两个名字之间连线的注解是:贵族联姻毫无感情。

这不是很详细吗?

怎么也不像从案发那天开始到今天都一无所获啊!

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被骗了!

惊觉上当受骗的愤怒之余,令人更不愉快的是:

之前他非要做出一副受到掣肘以至于寸步难行,连续几天忙忙碌碌结果还是什么都查不到的样子,究竟什么意思?

绝对是怀疑我吧?甚至怀疑尤妮丝?

混账!亏我还为他们海军的集体智商忧心忡忡,居然骗我。

要是蛋蛋在,我一定用客服功能连续发弹幕攻击自家傻系统,加红加粗的告诉它,此时此刻自己的心情:

海军准将,波鲁萨利诺就是大猪蹄子!

…………

这一刻,我作为同伴之一被‘邀请’到某人办公室里,顺便安置在一张堆满资料卷宗袋的会议桌桌面上,阴森森磨牙中。

十几分钟前我被安放在会议桌桌面某堆资料边上。

这里必须说一声,会议桌堆满了各种卷宗,好似收集的废纸,也不知具体是从哪里找出来,有一部分看着年代久远,脏兮兮的都是灰尘,还脆弱得不留神就会散架的样子。

对于偶人体型的我来说,会议桌桌面堆堆叠叠的文件堆,简直是妨碍,在桌子上我要走动都必须翻山越岭,真讨厌。

如此画地为牢困住我的罪魁祸首,正是某位宣称我是‘同伴’的男人。

原本还算风度翩翩,回到自己的地盘立刻就原形毕露,随随便便把我往桌上一放,连个座位都没有给,直接挨着一堆卷宗纸堆随手一搁,态度和姿势都特随意,俨然是他脱掉将领披风挂在衣帽架上那样。

然后没了,他自顾自开始忙。

我表示非常不愉快,很需要某人主动贡献出他的脖子给我咬,最好能咬一块肉下来,才能发/泄/我心头迅速堆积的郁气。

然而,大猪蹄子波鲁萨利诺准将根本没发现我已经在拿眼神/毒/杀/他,他正忙。

回到办公室里他就和他同伴帽子男并肩站在那堵写满信息的墙壁前,低声讨论案情,完全不记得还有第三个人。

看他们两人浑然忘我的样子,我相信,他们早就把我忘记到九霄云外去。

说好的是同伴呢?

如此待客之道真叫我如鲠在喉————茶水呢?点心呢?虽然偶人可能不需要吃东西,可是你招待客人应该有的礼貌呢?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吗?!

我很不开心。

…………

本着‘我不开心了你们凭什么开心’的阴暗心理,此时,森森盯着某人看了许久的我,决定有机会一定往大猪蹄子脑袋上泼一盆冷水。

嗯~所谓乐极生悲,我觉得他很有必要了解一下。

当然不是现在,现在做不到泼他冷水,因为我暂时没有胜算,如今看也知道,痞子男他们并没有我想的那么智障,他是演戏骗我。

几天来我被拘束在尤妮丝身边,和尤妮丝一起处于海军的全方位监/视/状态,我才是真正对他们海军的行动一无所知。

战国大将一系究竟是彻查一切还是被掣肘寸步难行,到底我也只是通过痞子男的反应猜测,没想到他骗我。

现在回想,他实际上演技拙劣,之所以成功是我小看他。

我小看了他甚至战国大将一系,认为他们被贵族派系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甚至,是被他,被波鲁萨利诺准将迷惑。

他的态度混淆我的判断,我居然忘记,实际上尤妮丝和我一开始就被海军列为嫌疑人,尤其是偶人军团恶名昭著,我更应该是海军嫌疑名单的重点。

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麻痹大意起来?明明初次见面那天,我对他们如同他们对我,彼此间都是满怀敌意的啊?

果然是因为他吧?

如今的波鲁萨利诺准将,未来的海军黄猿大将,是他一直戏弄我,总是以暧昧不清的态度对待,时时牵引我的情绪,最后让我认为,他仅仅是个油嘴滑舌又轻浮的家伙。

混账!欺骗女人倒是非常熟练!

居然用温水煮青蛙的手段,巧妙替换我对他的定位,连带影响到我对海军的判断。

到得此时,被满满一墙壁外带一桌子证据打脸之后才恍悟的我,恶劣心情再次加重。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不管是海军海贼都不是好东西!

————内心默默将某人的黑名单排位往前升级好几位,几乎要赶上前一个任务里捅我一刀的夏洛特.佩洛斯佩罗。

…………

顷刻间,越想越觉得某人面目可憎,为避免自己感情用事忍不住扑过去咬他,我迅速转开视线,强制压下心头幽幽烧灼的怨气。

算了————自觉短时间内报仇无望,我不得不这样安慰自己,被骗也是一种难得的体验,至少,这男人在欺骗成功之后勉强愿意合作。

嗯~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旗鼓相当?

我小看他们,当我被骗之后,想来对方也认为我有点蠢,如若不然,他不会决定联手。

他查了贴满一整堵墙壁的信息,是这几天之内完成的吧?今天匆匆忙忙找到我,为的是得到我掌握的秘密,而我恰好也需要海军手中的资料。

按照痞子男的糟心作风,之后,双方互惠互利之余一定免不了继续尔虞我诈。

嗯~我最喜欢坑人了。

出于私人恩怨的报复总能等到机会,不急于一时,结局还没到。

所以就目前来说,比起咬某个欺骗我的男人,我还是先研究资料,机会难得不要浪费。

…………

…………

痞子男他希望从我这里挖掘某些秘密,合作是妥协,哪怕暂时他也势必让我查看海军的资料,我想看他没有借口阻止。

海军的资料…我对弗雷德里克.加文不太感兴趣,偶人军团的资料倒是可以看一看。

嗯~不过杜兰德尔尚未出现,我表现得太急切是不是会让痞子男觉得那是我的弱点?

果然还是装若无其事,免得他抓住这点设下什么陷阱————想了想,我暂时将注意力放到目前‘应该’关注的地方:

原本我是想要那本相册,不过它现在正被痞子男拿着…所以,我选择拖过离自己最近的这个牛皮纸卷宗袋。

它就是战国大将丢到痞子男脸上的那个,应该蛮重要,不过又被他随意丢下————到现在,我认为痞子男当时要的或许不是履历卷宗,他要的应该是战国大将的态度。

他需要战国大将正式授命他调查密室里发生的事。

他如愿以偿了————那堵贴满资料的墙壁,先前的调查重点应该是弗雷德里克.加文的社会关系,想来他们试图解析从中找出凶手,甚至找出击溃以死者为中心的贵族势力。

到此时方向却有所改变,因为密室里藏匿的东西也足够他们达成目的,只不过那对整个海军阵营也是伤害,而已。

战国大将会同意,对他们来说是风险。

战国大将他们一系…不算坏人,真的。

当然,我有所触动是一回事,记恨痞子男是另外一回事,两者之间完全没有冲突。

因为这袋‘没用’的卷宗会放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一定不是偶然。

讨厌的男人。

…………

波鲁萨利诺准将与他同伴帽子男萨卡斯基,两人仍然沉浸在讨论中,见他们暂时无暇分神的样子,于是我慢慢打开卷宗袋,又花了点时间努力抽/出里边的文件。

它其实不多,只有几张薄薄的纸页,最上边是一份…履历?

属于弗雷德里克.加文,有他的家族信息,婚姻状况,出生日,以及简短的军旅履历:二十一岁入职海军,终年五十二岁。

标注着出生年月与死亡日期的文档,加盖着赤红印章,[殁]。

我对死者的血统身世如何显赫毫无兴趣,这张资料唯一有点兴趣的就是年历法————它属于这个世界的特殊纪年,死亡日期是海圆历壹肆玖伍年————也就是说,今年是海圆历海圆历壹肆玖伍年…嗯~这样算来,也不知童话岛是海圆历哪一年?

如果有机会,我倒有兴趣查一查。

不过算了,不是现在。

转念间收起那点暂时无意义的念头,于是草草看一遍就翻过页。

之后继续往下看:

后几页同样记录得很简略。

加入海军那天起职位就是本部少校,之后每一年军衔向上升一阶,第六年升任本部中将。

他在马林弗德呆了整整十年,三十一岁开始被任命为支部最高指挥官,前后驻守三个海军支部,五十一岁回到本部,几个月后即将升任海军大将。

一个月前,渡过五十二岁生日不久死亡。

嗯~没有花太多时间就看完履历,到这里,我对弗雷德里克.加文的仕途无比顺利一事,表示非常感慨,别的不说,如此毫无波折…果然是贵族出身光环加持。

超过三十年的军旅生涯里,他没有任何值得记录的功勋。

身为军人,没有任何军功居然也平步青云,怪不得案发当日我会听到那种态度的风言风语,说他是一个从来没有…那时候省略掉的是‘从来没有上过战场’吗?

看到如此‘清白无暇’的履历,我嗯~也算解开某个困惑。

接受任务那天开始一个月时间,接触死者的时候我就非常奇怪,一个海军高官甚至即将升任大将,怎么如此无能。

别说战力,连基本的脑子也没有,哦~不对,政治手段倒是有,党同伐异,坑壑一气,栽赃陷害,这些鬼蜮伎俩用得很纯熟。

可他是军人,政客的手段用在军队里怎么可能让他逍遥这么多年,是靠着贵族出身让他有亲卫部队和庞大智囊团才上位的吧?

因为利益他的那些心腹聚集在他身边,也因为贵族的利益一致,让和他相同出身的那些人试图将他拱到‘海军大将’的位置,借此掌控军队。

那样,只有恶心的性/癖好,狠毒又下流,与畜生无异的男人…

…………

啧了声,我扔开手里攥着的纸页一角,抬高眼睛,视线对上痞子男波鲁萨利诺打量的目光。

他————我之前就说他是故意把卷宗放在我附近,现在果不其然————他在我研究资料的这点时间里转身回到会议桌边,很显然不是要取什么资料,更不是打算阻止,而是静静旁观。

此时见我瞪他,这男人居然若无其事的笑了笑,随即开口,“耶~这可是绝密资料呢~现在看出什么了吗?”

言语间飞快瞥了眼被我一脚踩着的纸页,眼底锋芒一闪,“娃娃你不是海军,看了它们对外可要守口如瓶哦~我可担着干系呢~”

“从驻守支部开始查起。”我懒得理他的演戏,索性回答得很坦白,“那十年他在马林弗德大概做不了什么,毕竟,这里是海军本部。”

“相册当中的受害者,调查范围圈定在他驻守的几个支部。”

“当然,恶习之所以养成,最开始的肇因,你们恐怕查不到了,那一定属于弗雷德里克家族的内部隐/私,除非他妻子愿意合作。”

弗雷德里克.加文进入海军那天开始呆在马林弗德十年,我相信那期间他没有…或者该说不会在海军本部所在地作恶,因为他做不到滴水不漏。

哪怕是贵族,那等恶心行径被察觉,他的仕途一定不是履历上那样一帆风顺,毕竟,与畜生无异之人是少数,绝大多数人类都有人性。

而虐/杀/恶习的养成一般而言与人出身有极大关系,不过他是贵族,海军恐怕力有不迨,除非他的妻子愿意合作。

阿尔布雷.安德莉亚,那位夫人一个月来我没见过几次,完全不了解,可…她的态度颇微妙,算是直觉吧?

她丈夫的恶心行径,她很可能隐约察觉。

说话的同时我仰高着脸,细细留意痞子男的反应————他低眉敛眼,神色不为所动————不过也难怪,我想他也早就想到这些,能骗过我的男人,脑子傻不到哪里去。

想了想,我说出一个可能性,“他一定有帮手,并且很可能是与海军无关之人。”

“要收集那些…”到这里沉默一瞬,我闭了闭眼睛,藏起眼底险些溢出的恶念,才接着说道,“受害者,要把小女孩带给他,不是海军的人行动才更方便。”

“啊~对了,你们海军确确实实没有听闻过风声吗?”

我向他确定之后,得到很肯定的回答:没有————之后,“那也可能与黑/帮/人/口/贩子无关,因为涉及黑市的事怎么都不会没有风声泄露。”

“连续性的虐/杀特定人群,已经是行为模式,如果透过黑帮多少会被察觉,那些掮客鼻子比谁都灵敏,而海军的情报部门又怎么可能没有风闻?”

“所以,除了迪丽拉,那二十年期间还有别人是‘中间人’。”

…………

到这里我安静下来不再继续说什么,他小心的从我脚下抽走那份履历,拈着手中的资料随意翻了翻,随后,眼角余光似是不经意瞥过来,“迪丽拉?”

“查不到她的资料像是凭空出现,随着那位回到马林弗德,身份与资料一片空白。”

“不过————”

一瞬间,这男人的眼神与语气仿佛都意味深长,微妙的停顿几秒钟,转身走开几步,去他同伴那里取回相册,之后折返————他将那本满是受害者照片的相册放到桌面上,就在我眼前,随即翻到最后一页:

“有个东西让你看,娃娃你看过之后告诉我,觉得眼熟吗?”

“嗯?”我愣了下,因为这人之前的行事,现在我不得不以最大的恶意来猜测他的目的————看什么?又什么卖关子…

目光放低,顺着他指尖所指定神看了眼,顷刻间…我猛地睁大眼睛,“尤妮丝?”

这是张夹在最后一页,相册封底夹层中的照片————相册封底被割开了,照片是他从那里边翻出来,不用想也知道,他是看过又重新塞回去吧?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照片当中两个小女孩,手挽着手站在镜头前,背景是一处繁华街道,有气球和小丑,似乎是某个游乐园。

而其中一个小女孩是尤妮丝!

她怀里抱着一个娃娃,无忧无虑的笑着,比起如今比玩偶只多出一口气的尤妮丝,照片里的小女孩天真无邪,看起来就是被娇宠得不谙世事。

可…

“不是哦~只是长得很像而已。”这男人很快否认了我之前的判断,指尖抽/出那张相片,将它翻过来,“拍摄日期是海圆历壹肆捌壹年,马尔维纳斯岛————距今十五年时间。”

“马尔维纳斯岛?”我愣了下,迅速扭过头瞥了眼被他丢在一旁的那份资料,“时间和地点都对得上,十五年前弗雷德里克.加文…”

“正是那个海军支部的最高指挥官。”他悠悠的接下去,指尖抖了抖照片,哼笑一声,“十五年后是谁又为他找到个一模一样的女孩儿?”

我眯起眼睛,飞快盯了他一眼,随即收回目光,俯低过去一把按住他多动症似的手,强硬地转回来,最后一脚踩住他拈着的照片一角,冷冷的说道,“你或许不知道迪丽拉的长相。”

“她就是照片中另外这个女孩。”

一张照片两个女孩,另外那个化成灰我也认得!

十五年前被拍下收录在相册之中,为什么!迪丽拉活到十五年后,甚至助纣为虐?

呵呵呵~多么微妙。

更讨厌的是!这个混账男人什么时候割开相册夹层找到照片,我之前根本没有见过这张,居然又试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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