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1/1)

尖叫过后首先是用力拍掉对方还没挪开的手, 同时,再次痛骂, “变/态/色/狼!”

虽然我现在是个偶人, 可他就能为所欲为吗?

明显不能啊!对不对?

那作恶的手被拍到边上去,而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我就趁机坐起身,一把扯过刚刚被丢到边上的小衣裙, 手忙脚乱用这件蕾丝裙子遮起身体…

火速蜷着腿躲进层层蕾丝的长裙布料底下, 我象抱被子那样抱着衣服, 努力抬高脸, 怒视痞子男的脸,阴森森磨牙,“下流!不要脸!”

因为有了蔽体衣物, 勉强可以不那么羞耻, 一瞬间我的怒气连带气势都节节升高,很快到达歇斯底里的程度,“无耻的流氓!”

真是想想都心酸又生气。

我原本打算一直装自己就是个普通偶人, 这一个月来也伪装得…哪怕不是天/衣/无缝,也绝对没有第二个人发现, 嗯~到现在没有活着的第二个人。

我…我故意延迟一个月到今天才开启直播,为的是要让自己在第二个任务里成为隐形角色。

因为十名观众会在线, 并且, 从前一个任务的情况看来, 观众们都是与任务相关的人物。

童话岛前车之鉴犹历历在目, 我的任务委托人带来的天然立场,想必不会和观众们是什么亲切友好的关系,而一开始就是敌人的话,对方知道得越少对我才越有利。

最主要的是,一来我不想被恶意误导,二来也为了避免观众们的怀疑加深,所以,第二个任务我对自己定位是‘不存在的影子’,并且事先写好剧本按部就班进行。

我的剧本到今天早上一切都颇顺利,没想到现在却前功尽弃。

这一刻的暴/露代表着后续全部作废,要重新撰写剧目…

都是这痞子男的错!

…………

顺利行进的计划中途被意外打乱的怨怼,加上被剥光衣服的极度愤怒,和,险些被拆成无数小零件的惊悚心情,全部混合之后迅速酝酿发酵,让我瞪视对方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善。

就算我是个偶人,可他也不能…扒光了衣服不够,还打算把人大卸八块啊!

手贱么?连个偶人都不放过?何等丧心病狂!

简直越想越生气!

电光火石间,我迅速决定用自己知道的,能用来唾弃色狼的文字,一鼓作气继续开骂————结果才想张嘴,顷刻间伸过来的一支手指就占据了视野…

不久前被狠狠拍掉的手在僵硬片刻过后的现在,又一次迅猛而无声的伸过来,食指精准点在我的额头中央,接着往后一推…

我顿时仰面倒下,千言万语哽在喉咙口,连嗷一声都来不及,转变的视野剩下个天花板…

瞬间的事出意外让脑子有点卡壳,经过‘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式懵逼之后,呆滞几秒钟才慢一拍反应过来:对方根本毫不费力就把我直接推平了!

后脑勺重重磕在桌面上的我:…………

心情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虽然完全不痛,可是!无比糟心!

出师未捷身先死,和,特么别人真是一支手指就能把你碾死的感觉,真是叫人好生绝望。

就…就这样躺到地老天荒吧…我默默的决定。

…………

然后?

然后我就死鱼瘫的瞪着天花板,这一刻丧得完全不想动弹,连意识海里自家傻系统同样呆愣过后反应过来的:

‘阿,阿丝达萝娣?’

‘你怎么不动了?’

‘你别吓我啊嘤嘤嘤~’

这样三段式哭唧唧询问都完全不想理会。

之后又时隔片刻,意识海里等不到回应的傻系统哭得更惨,而我还是没能从巨大打击里缓过心情,正准备再安静一会,直愣愣看天花板的视野里却慢慢冒出一张呃~不,是两张大脸。

把我推平的罪魁祸首痞子男,和他学弟花椰菜。

他们两人同时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此时正居高临下俯视,神色都是颇为微妙的,有点儿小心翼翼似的盯——

我继续毫无反应死鱼眼——

三双眼睛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短暂的静默过后,痞子男又一次伸出食指,做贼一样戳了戳我的眉心,紧接着又戳了戳我的脸颊,停顿两秒钟又往下挪移一些隔着布料戳在肚皮上,最后又移回来继续戳了戳脸颊。

他一边手贱得不行,嘴里还一边嘀嘀咕咕,“耶~果然是错觉吧?”

“娃娃怎么可能会动还会骂人,果然是我宿醉未醒的幻听幻觉吧?”

“对吧~库赞。”

自我说服的同时,痞子男藏在深茶色/眼镜镜片后方的眼睛视线斜乜几度,似乎是想寻求他学弟的认同,“你看它现在完全没反应啊~”

他学弟的注意力还定在我身上,这一刻没来得及回答什么,一双眼睛就越睁越大,越睁越大,随即磕磕巴巴的开口,“波,波鲁萨利诺学长…”

“是波鲁萨利诺学长,不是波波鲁萨利诺学长,库赞你舌头被猫咬了吗————嗷?!”

听到一记哀嚎脱口而出,我顿时心满意足————他学弟都结巴了不是为什么,只是因为正好目睹我一脸狰狞张开嘴,凶狠的啃在不肯从脸上挪开,有一下没一下死命戳我脸的这支手指,指尖侧边的一小块肉上…

然后就是他学长‘波波鲁萨利诺’的惨叫传来啦~

个人表示,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瞅准时机下嘴快准狠,这一口啃下去,无论如何都要让对方深刻了解一下什么是‘手贱有风险,戳人需谨慎’,嗯~

…………

之后是小规模的兵荒马乱。

痞子男波波鲁萨利诺(我故意的!)刚惨叫一声就被他学弟眼疾手快捂住嘴,捂嘴不够还压低了声音警告他,“我说!别叫啊学长!你忘了我们是偷偷溜进来的喂!”

“要是被巡逻队发现就糟了!我会被泽法老师骂死!”

大概是瞬间脑补到被当场抓包之后的严重后果,身为学弟的库赞手劲大得骨节青筋暴起,看样子就是非常、非常用力,用力到叫人怀疑他是不是平时就对学长心怀怨恨,以至于现在有机会下意识想一劳永逸。

被捂嘴的痞子男眼镜都有些歪了,翻出三白眼,吱吱呜呜半句完整的话也没挤出来。

至于我?我叼着某块指尖侧边小肉磨牙,秉着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坚持,任凭这痞子男小弧度地上上下下甩手试图挣脱就是不撒嘴,嗯~

混乱持续了一小段时间才结束。

在痞子男的白眼要翻出天际,差一口气就被摁死的时候,他学弟才发现进而松开捂在自家学长嘴上的大手,好悬让另一起凶杀案结束在萌芽状态。

而我早在这几秒钟之前就松开嘴,放过磨牙工具,正心满意足的抱着被子(不对!)重新半坐起身,仰高了脸,面无表情看他们。

他们两人,一个脸色铁青的闷声咳嗽,一个及时悬崖勒马之后才想起正事,正象个机器人那样脖颈关节咔咔作响的扭过头。

一瞬间对上我的目光,这位库赞学弟的表情精彩绝伦,也不知想到什么,眼睛瞪得快脱窗,还张大了嘴看起来下巴都快脱臼,面色也姹紫嫣红。

对此,我完全不在意。

仇敌的鲜血如此美味(其实不是!),痞子男受难之后扭曲的表情更是如此大快人心,此时此刻,我个人表示,自己的心啊不知有多偎贴。

心情一好,连带看花椰菜学弟都顺眼起来,哪怕他现在一脸的见鬼表情,我也能相当礼貌的点头回应,“日安,年轻的先生。”

…………

话音落下,气氛诡异的沉默一瞬。

痞子男波鲁萨利诺卡在喉咙里的闷声咳嗽蓦地一停,猛地低下头,深茶色镜片后方那一双,原本是细缝眼的眼睛刹那间瞪得滚圆,又隔了会才满脸艰涩的开口,“耶~还以为是自己无意中触动机关,原来不是吗?”

“灵异传说不会成真了吧?”

“会哭会笑拥有自我意识的娃娃?”

自言自语般的低声嘟囔,之后,他倾身俯低过来,视线直直看进我的眼睛,话音微妙一转,“既然你是活着的,我是不是可以问…”

在他的话尚未说完之前,我迅速见缝插针开口,“不可以。”斩钉截铁拒绝,接着完全不打算理会他的转了转脖子,试图看向我印象比较好的另一位。

我原本想看他学弟库赞,结果下一秒脑门心又被按住————

这混账男人居然又拿手指按在我的脑门心上,用力把我的脸转向他,再次开口的音调明显沉下来,“耶~身为娃娃怎么可以这么坏脾气~我话还没说完呢~”

言语间他的脸再次凑近几分,眯细了眼睛,面上带着微笑,神色看起来却万分不怀好意,“乖一点啊~不然真的把你拆掉哦~”

我:…………

这种一言不合就施以暴力,笑眯眯说着可怕威胁的行为…可真是,和前一个任务里边夏洛特家的超级话唠佩洛斯佩罗微妙相似。

这年头变态果然都披着和善外皮啊~

…………

这人直言不讳的威胁让我沉默两秒钟,随即迅速陷入呆若木鸡状态装自己就是个偶人,反正这一个月来此等业务已经颇纯熟,只要一动不动,嗯~无论对方做什么都毫无反应,就可以啦~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不过…我没有义务回答。

刚刚才被剥掉衣服还差点拆成零件,他哪里来的厚脸皮觉得我必须知无不言啊?!

有本事你拆啊!

…………

对方当然没有真的动手把我拆了,虽然他看起来很有那么点意思:

在我装死鱼两眼无神之后,这位波鲁萨利诺试着叫了好几声见没反应就毛手毛脚,一会攥我头发一会戳我肚皮,还试着捏我的肩膀关节,作试图将它卸下来状…

结果是当然的,他出尽百宝的威胁最后还是徒劳无功。

良久,发现拿我没办法之后,他终于泄气似的松开手,“好吧好吧~你赢了。”

说完直起身,重新摆出那副痞赖姿态,视线仍然停在我身上,语气喜怒不辨的说道,“真是个任性的娃娃——”

不知所谓的抱怨过后,接着拿胳膊肘捅了捅身边几乎要石化的学弟,“诶~库赞,把她带回去给战国大将他们处理吧~”

这位学长波鲁萨利诺在威胁无效之后,象丢开麻烦一样迅速决定把我交给上级,只不过他的建议没有得到回应。

他学弟还是瞪着我,从之前开始就安静旁观的花椰菜学弟,直到被他胳膊肘捅得往边上歪了歪才醒过神似的回一声,“啊?”

很明显就是魂不守舍的库赞学弟,视线呆呆的看了看身侧的他,接着又转回来看了看我,最后眉梢狠狠一颤,“可是…”

凌空点来的食指指尖微微发颤,连音调都显得非常艰难,发型好似花椰菜的年轻男人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她这样…带回去?”

开了口之后整个人象是被醍醐灌顶,说话流利了许多,当然,表情里的悲剧成分也加深了许多,简直都快变成惨叫:

“我拒绝!波鲁萨利诺学长!”

“战国大将和泽法老师绝对会认为我是个变态啊!”

“虽然看起来才二十公分,可她明显是个小美人啊!”

“会哭会笑,有自我意识,还会生气,绝对不是偶人!她肯定是传说中的小人族吧?小人族的美人啊!而之前学长你…”

“你对她…我我我…我拒绝!”

说着说着,这位库赞学弟用手捂住自己的脸,藏在墨黑卷毛里的一双耳朵,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得通红,从掌心后方透出来的声音憋闷又悲惨:

“我应该阻止学长你的!”

“太失礼了!”

…………

年轻的学弟义正言辞控诉,顺带捂住自己的脸,之后,留下我和他学长波鲁萨利诺两双眼睛四目相对,外带相顾无言。

气氛顿时有那么点尴尬,不为别的,为的就是这库赞捅破了窗户纸的实话实说————他学长一开始扒光了偶人的衣服,到现在我还只是拿蕾丝小裙子盖着自己…这样。

确实非常失礼,无论是对当事人的任何一方来说。

现场非常沉默。

半晌,瞪着我的波鲁萨利诺呆滞的眼神蓦然一闪,他扭过脸看向偏厅出口,随即低声说道,“现在应该库赞你闭嘴了!”

痞子男终于恼羞成怒,“我们被发现了!白痴!”

…………

这位库赞学弟控诉的音量太大,很不幸真的引来了守在这建筑附近的巡逻部队————许多人的脚步混合在一起的奔跑声由远及近,很快穿过庭院与大门,迅速逼近…

混乱中,两个年轻人的反应却非常冷静:波鲁萨利诺的手凌空伸来,顷刻间就把我裹在小裙子里直接捞起往自己怀里一塞————视野猛地暗下来,我随即躲进意识海,默默观看第三方视角的同步直播:

他们两人带走了我,飞速离开偏厅,沿着楼梯窜到二楼,精准避开从正厅那里冲入建筑的巡逻部队,之后又熟练的穿过二楼走廊直接闪身进入最靠外那间卧室,毫不停滞直奔附带浴室。

最后,两人通过浴室那扇窗户悄无声息翻身溜出建筑。

这里要说一下,二楼最靠边这间卧房的浴室窗外紧挨着花园,饶是如今季节是冬末,花园里的常青植物依然被园丁打理得郁郁葱葱,躲进去两个人绰绰有余。

并且,这两位身手真正相当好,主建筑物那里尚且因为搜索闯入者而陷入嘈杂混乱时,他们已经顺利离开————我留意到,他们翻出花园围墙落地的位置是极僻静地段,此时哪怕夕阳西下天光依然大亮,两个大男人骤然出现,附近居然没有任何人目睹。

这里是个微妙的死角。

弗雷德里克.加文,尤妮丝的养父位于马林弗德的居所一如他的地位,在此等军事重地中枢区域拥有一幢占地面积广阔的别墅且附带花园…

如此醒目的建筑,位于戒备森严地段,这两位却如入无人之境,结合先前在建筑物里他们躲避搜查的时机把握之微妙,很显然…是有备而来。

我相信,绝对不是库赞说的‘偷偷溜进来’,至少,他们的行为是得到某种程度默认。

而…根据今天凶案现场听到的风言风语,我想,库赞和波鲁萨利诺的此行,至少是得到与弗雷德里克.加文所属派系对立那一边某些人的…默认,甚至就是背后指示…吗?

会是战国大将和那位泽法先生吗?

他们海军内部的派系争斗与政治倾轧…

电光火石间心念飞转,之后我让蛋蛋暂时缩小第三方视角镜头拍摄广角,把直播镜头限制在几米范围内,别的不说,如今身在海军军事重地,他们观众们自身之间彼此立场就微妙,身为主播,某些麻烦能免则免吧~

至少,我不想看到留言刷屏一样怒叱泄露机密之类的…哦~当然,为表示歉意,如果等下我是被带到两个年轻人身后的高官那里,有机会我会满足之前那观众的要求哈~

就是多拍一点身后自带背后灵那位的特写,之前我拒绝是因为做得太明显容易被看出破绽,要是等下是被带过去…那就不太明显了哈~

毕竟收了人家那么多钱,不回馈一下不太好意思。

…………

当然,我说了自己的打算,自家傻系统对我的出尔反尔表示见怪不怪,之后,为表达对自家傻系统的满意,我非常大方的作出决定:‘蛋蛋啊~我们的积分到现在够升级了吗?’

‘诶?没有星网啊?’蛋蛋小朋友又一次体现出它身为AI的耿直:‘哪怕积分足够也升不了级,更何况现在积分还差一部分,看情况至少要等到这次任务完成呢~’

‘没有星网,可是世界法则允许了啊~’我非常有耐心的给它解释:

‘世界法则允许直播间存在,而积分达成升级条件是直播间自带规则,理论上当然可以升级,积分不够就用收到的礼物兑换。’

‘我们试一试能不能升级,怎么样?’

我笑得象狼外婆,当然,这份不怀好意绝对不是针对自家可爱的傻系统,我的一腔怨怼冤有头债有主:‘来~现在马上操作,把我们收到的所有礼物兑换成积分,然后立刻升级。’

听闻能够升级,蛋蛋整颗光团看起来都容光泛发,也不问原因就开始操作————我看着它忙碌,隔了会眼神瞄向观众栏那里,等待中的心情啊~简直非常急切。

呵呵呵~

未来观众的存在如果是和任务相关,第一次随机抓取的是十名,而直播间升级后,嗯~现在的积分哪怕加上礼物兑换也到不了高级号,可…观众的席位绝对会增加。

呵呵呵~

说起来,增加的观众会是谁呢?会不会有现在正把我包着塞胸口这位呢?真叫人期待啊~

————我就是故意的!

特么一口恶气哽在喉咙口,不找回来绝对咽不下去!

要是真有未来的这位,看我折腾不死你!

…………

同步直播的直播间升级中,画面显示进度条龟速拖进…我没能等到升级彻底完成,因为现实中这两位抵达目的地。

他们花了些时间绕过弗雷德里克.加文居所所在地,之后转进一个人来人往街区,穿越普通行人居多的地带,最终进入较为冷清的街道。

此时,他们正推开位于街尾这幢临街院子的栅栏门,慢悠悠的穿过院子,朝着屋子大门走去。

比起弗雷德里克.加文的华丽居所,这里显得颇普通甚至寒酸,院子里只有草坪和挨着栅栏生长的攀爬蔷薇,别说什么池塘锦鲤,连珍贵罕见点的花卉也不看见,就是一座有些年头的屋子。

最后看了几眼身处的外部环境,之后,我暂时退出意识海,默默忍受被人包着塞胸口的憋屈感,开始等————

短促的敲门声过后,停在门外的痞子男波鲁萨利诺再次迈开步伐,随即是一道陌生的男人声音传来,“你…那是什么?”

疑问句,音色低哑沉稳,发问之人沉默一瞬复又再次开口,“库赞!”

“啊啊!战国大将,这不关我的事啊!”那位库赞学弟慌慌张张的声音传来,“我们只是去…”

“去逛了一圈。”痞子男用他那极具个人特色的声音,非常自然的截走他学弟的话,音调痞赖得不得了,“别这样严厉嘛~战国大将。”

“说起来,我一年没回本部,这次回来真的大开眼界呢~”

说到这里他行进间的步伐一停,接着,闷在他胸前的我被他拿出来放在某处平整位置上————裹在层层蕾丝纱裙里,包得像个粽子,此时这混账男人费了些劲才好不容易让我安全的只露出一个脑袋其它部位还盖在布料底下,这样。

并且,他的语气有那么点炫耀意味,“耶~您看,手信哟手信~”

亮起来的视野里,伴随着一记‘混账!’的怒喝,我看到波鲁萨利诺的后脑勺被他口中的‘战国大将’一掌拍上去,同时,这位海军高层浓眉拧紧得能夹死苍蝇,“你又胡闹什么?!”

“诶~战国大将,您下手轻点,我好疼呀~”痞子男抬手揉着后脑勺,一脸备受错待的委屈,当然,嘴里就是没一句能听的话,“真的是手信啊~我好不容易带来给您过目,要知道,一路上我都担心受怕哟~”

“闭嘴!”大概也是知道自己手下是个什么德性,战国大将很快把目光投向比较乖的另一位,“库赞,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其实…”被问及的年轻人库赞吱吱呜呜几声,紧接着迅速推卸责任,脚下同时光速向后退开几步,“您还是问当事人吧!”

于是,等不到一句实在话的战国大将脸色顿时非常狰狞,不过下一秒,他胳膊抬起看似要第二次一掌拍向某个后脑勺的瞬间整个人蓦地一顿,视线直勾勾盯着我。

因为这时候我正默默坐起身,抱着充当被子的衣裙,抬高了脸,空出一手准确指向始作俑者————“色/狼!”

“耶~作为一个娃娃,你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被我拿手指狠狠点住的人耸了耸肩,回应得非常随意,“要是你再放大几倍,这种指责才比较有说服力。”

“差不多就可以了。”说话的同时他再次手贱戳了戳我的眉心,语调却微不可察冷下来,“你被带走的时候一声不吭,绝对是因为你也想离开吧?”

“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勉强也算帮过你一把。”

“好了,现在别装疯卖傻,我可不是那种相信灵异传说,或者相信什么小精灵的笨蛋,你这样的存在是恶魔果实能力者造成的吧?”

“我听闻有种超人系能把人变成玩具。”他微妙的停顿一瞬,眉心皱了皱才接下去说道,“你就是那种受害者吧?”

“你把知道的事全部说出来,我们设法解除施加在你身上的能力,如何?”

…………

这男人沉下脸来不再嬉皮笑脸的时候倒是颇有几分气势,分析得也合情合理,至少,关于我是愿意被他们带离那幢建筑物这点,完全正确。

只不过————恶魔果实能力?有可能吗?这个偶人,我的任务委托人,有可能是他所说的那种,被施予恶魔果实能力的受害者?

事实是我不知道,实际上,无论是任务委托人的来历,亦或者要求保护尤妮丝这个心愿,其来龙去脉我一无所知。

这一个月来我只呆在那幢建筑里,尤妮丝几乎足不出户,最远也只是到花园里晒太阳,见过的人也就是那几位…

不过算了,这只是个任务而已。

想了想,我就摇摇头,“我才醒来不久,帮不了你们什么。”

我知道他甚至他们都想知道凶杀案的始末,可…我没有义务帮忙,想知道真相,为什么不自己去调查呢?

哪怕是我说什么,他们现在也不会相信吧?以己度人,换位思考的话我也不会相信片面之词,许多事只有自己彻底调查,看到铁证如山才不会去质疑。

…………

拒绝了波鲁萨利诺的提议,我的目光却没有看他而是看向另一边,悄无声息出现的魁梧男人,艳紫发色在光线略显昏暗的室内显得沉郁,他站在那神色肃穆。

看了看他,之后我的视线调高几度,看向他身后————两道虚影还在,年轻女人怀中抱着孩子沉默的如影随形————只是不知道,两个背后灵究竟是他的亲人,还是…仇人。

我有些分神,现场沉默许久之后,首先开口的却是战国大将,“醒来?”

“是的。”收回视线,我点了点头,回答道,“帮不了你们非常抱歉,各位也请不必管我,只要把我交给我的主人,我将感激不尽。”

“对了,我的主人尤妮丝,她如今应该身在医院。”

算是勉强达成先前那位观众的特殊要求————给带着背后灵的海军高官几分钟时间专门镜头之后,我就丢掉那些无关紧要的事,开始扮演…来的路上临时撰写的剧目角色:

重新改写的剧本中,我将是一个什么也不知道,只对自己主人尽职尽责的偶人,“请尽快将我带到她身边,因为天快黑了,我的主人非常害怕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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