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婀娜只是到了街边的酒楼躲雨,她可没有就这么离开。看着棍子一棒子棒子打在路尹尹身上,她的快意也跟着涌上心头。
“都说路尹尹长得漂亮,那又如何,还不是红颜薄命,死得比谁都早!”
路欢迎合她说,“姐姐何必要和她比呢?你现在是太子明媒正娶的正妻,她,她不过就是瑞王的一个侍妾,眼下瑞王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日后她是孤魂野鬼,和瑞王啊,说不定到了地下还要纠缠在一起呢!”
“就是。”路婀娜还没得意一会儿,片刻便见着了太子过来。太子李元丰,生得是剑眉星目,明日里不苟言笑,大有储君之风。
“殿下,您怎么来了!”路婀娜推开路欢,赶紧迎了上去。
李元丰扫了一眼她的小腹,“不是说有大半个月的身孕在身吗?看这等血腥的场面?吃饱了撑着的?”
“哪里哪里!妾身和妹妹就是路过此处嘛,妾身这就随殿下一同回去。”路婀娜说着就要掺着太子一同回东宫,完全不理会被晾在一旁的路欢。
李元丰甩开她的手,走向路欢,问道,“你们路家有三个女儿,路尹尹是嫡长女,你们是嫡次女。可你们这姊妹之间,似乎没有那么亲厚。”他说话时眼睛一直看着路欢,愣是把路欢看得双颊绯红。
路婀娜跺脚,推开路欢,贴着太子道,“路尹尹是苑夫人生的,可苑夫人后来去世,我娘亲被扶成了正室。她,她也因此多不待见我们,自觉得她比我们高出一等,不愿与我们亲厚,可不能怪在我们头上!”
太子听罢,又问了一遍路欢,“她说的可是真的?”
路欢以为太子看中她,多次主动与自己谈话,就是为了显示他在乎自己。路欢心想,定是路婀娜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逼得太子娶她让太子心生不满,她嫁给谁都不如嫁太子啊。
得了李元丰的垂青,或许日后能成为皇后的是她路欢,不是路婀娜呢。
只见路欢眼波流转,含情脉脉地看着太子,“倒也不全如姐姐说的那样。有时候也是婀娜姐姐逼人太甚了。”
“路欢!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说话!”路婀娜没想到路欢还有勾搭太子这份心思,她顿时暴跳如雷。
她们路家三个女儿,人人夸赞路尹尹秀气端庄,夸赞路欢活泼可爱,就是对于她的外貌,众人都说她路婀娜俗气,不如其他两个姊妹。论外貌,她是不干和路欢硬碰硬的。可现在,路欢竟然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勾引太子!
“姐姐你可省着点,可别动了胎气!这孩子对你多重要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路欢说到了太子的心头刺,他正是着了路家的道,被这孩子逼得娶路婀娜的。
李元丰表情如常,看样子并没有被路欢的话激怒。他看看身后的路婀娜,又看看眼前的路欢,略有不屑,“说到底不过还是庶出,上不了台面。”
路家姐妹闻言都是一惊,她们最恨别人说她们庶出,如今太子当面嘲讽,竟是一点情面也不给。
可李元丰说的不仅仅是她们,还有那个瑞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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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尹尹不知是不是真的成为厉鬼。她孤苦无依地游荡在街上。飘着飘着飘到了瑞王府中。
与此同时瑞王府内。
太医们忙前忙后,额头上满是汗珠,他们都不解,为何瑞王的病情会突然急转直下,方才还稳住了脉象,眼下一看又是棘手万分。
“殿下您别动啊!”
可李赐哲不听他们的劝,拼命往角落里缩,他的一只手指着墙角,脸上惊恐万分,道,“路尹尹!路尹尹!”
“路夫人已经被杖毙了。”赵太医冷这声音道。
“不!不!就是她!她来索命了!”李赐哲拼命往角落里缩,那样子和路尹尹当初一样害怕的样子一样。
路尹尹伸出双手,想掐住李赐哲的脖子,可她的双手穿过了他的身体,她碰不到人。
李赐哲魔怔了一般,不停地乱动,身上的伤口不停地裂开,他不让任何人碰他,僵持片刻后,他还是疼晕了过去。
一众太医不敢动他,大家都面面相觑。这时候瑞王已经这样,伤口比之前伤的更甚,再出手动他,救不救的回来越贵妃那边都不好交差。
“赵太医,你医术精湛德高望重,不如你来试试?”
“是啊是啊!”
“对对对!”
其他人纷纷让开道,赵之看着疼晕过去的李赐哲,道,“好啊,老夫孤家寡人一个,怕什么。”
其他人都退了出去,赵之拿起药粉,对着李赐哲,冷着声音,道,“得---罪----了!”
最终瑞王还是没有被救回来,越贵妃大怒,斥责赵之是庸医。太医院所有人罚俸一年,赵之被轰出太医院,准备回到乡野之中。路尹尹一路送他,跟在他身边。
不过他在回乡途中,不料遇到一群武艺高强的歹人,死在半途。路尹尹眼下戾气更甚,她冲向那些歹人,可她一次又一次地穿过他们的身体,她碰不到他们。
路尹尹跪在赵之的尸体旁,声嘶力竭地喊着他。她原以为赵之死后他们还能再见一次,可她在赵之身旁守了三日,她什么都没连着。
后来太子登基,路远难被封为国丈。李元丰不知怎么想的,竟然还娶了路欢,封了她做贵妃。本来应该顺理成章成为皇后的路婀娜也被封为贵妃,后宫无主。
路欢和路婀娜在后宫相斗,可她们都有子女傍身,过得也很不错。虽说皇帝总不来后宫,可她们都是荣华富贵。
路远难和皇帝关系并不亲厚,可也凭着他国丈的身份让路家飞黄腾达。路家隐隐有成为世家大族之势,这时候早就没人记得路尹尹了。
她越来越虚弱,最后在路家蒸蒸日上之时,她彻底魂飞魄散。
此后两年,南威侯府的世子醒了。
路家只手遮天至极,路家子弟都张狂无比。他们见到了世子既不行李也不问安,甚至做出了栽赃南威侯叛国,夜闯侯府这种事。
那晚,世子手握射日弓,在侯府箭楼之上,将手中弓弦拉了个满月。
月下,世子俊朗的面容和桀骜的神情被照了个十足。他鄙睨众人,箭无虚发。南威侯府外的路家子弟纷纷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世子竖起指头,贴在唇上,示意他们噤声,“更深露重,莫吵醒我爹娘的睡意。”
“晋喻!你们南威侯府叛国!还不束手就擒!”威胁的话刚落地,此人就被世子一箭射中。
他擦了擦箭,拿起三根,同时架在射日弓之上,“我晋喻脾气不好,最恨别人威胁我。”他接下来数箭齐发,打得门外的人抱头鼠窜。
第二日,路家被南威侯府的世子闹了个天翻地覆,路家子弟死的死伤的伤,晋喻一把惩恶棍抵在路远难的脖子上,道,“这棍子是先皇赐给我的,说白了就是,我打人,不犯法,你懂吗?”
“哎呦,误会误会!”路远难道,“这不是别人说南威侯府通敌吗,我们也只是被蒙骗。”
“我也不计较,路家子弟,我每人打一百棍子,这事就算过去了,怎么样?”
“这,这还得请示陛下吧!”
皇帝的意思很快就下来了,他圣旨上说,不能让南威侯府受委屈。既然路婀娜和路欢也为路家人,那也要同甘共苦。
晋喻一人搅得路家损失惨重,路家死伤大半,此后无人再敢惹南威侯府。不过晋喻也因此凶名在外,没人愿意嫁他。
再后来。
路家怀恨在心,勾结叛贼,引外敌入门,想废掉皇帝。世子一人挽河山,与敌人同归于尽。
听人说,晋喻手持射日弓,在城楼之上,射退众人三里。
听人说,世子威武不凡,桀骜不驯,杀敌杀得双目通红。
双方均是损失惨重,敌人未踏进大昭一步。南威侯得知世子战死,大病一场,缠绵病榻不久后去世,南威侯夫人引剑自刎,皇上悲恸,追封世子威武大将军,罢朝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