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实毕竟不同于想象,上次来一切都有白景誉,她只要跟着走就行了,可这次她一出机场就遇到了抢劫的。
那个时候她正在等出租车,一个人在背后撞了她一下,然后就把她的黑色背包给抢走了。
蓝心柔给撞了个趔趄,差点摔下马路去。
随后她就着急了,跑着去追那个贼。
她的背包里其实没多少钱,只是她的护照什么的都在背包里,她想到的是等人拿了钱扔下她背包,然后自己再捡回来。
可是那人看她一直紧追不舍,忽然停下来又冲过去,一把揪住了她的胳膊。
蓝心柔傻眼了,是她做了个假的攻略吗?不是说这个地方的治安不错吗?怎么有人可以大白天施暴?
她被狠狠的推开,身体撞在路边的石柱子上,那个脸色就像没煮熟的牛肉一样的外国人还想施暴,不过被过路的巡警看到了。
巡警吹着哨子挥舞着手里的电棒冲过来,劫匪扔下蓝心柔的包,仓皇逃走。
蓝心柔艰难的爬起来,她拿起包拍了拍尘土,又去找摔在地上的手机。
让人心酸的是,她的手机摔坏了。
警察用英文问她有没有事,她摇摇头,然后又抓住了警察的手,表示自己有事。
她用蹩脚的英语跟肢体语言告诉警察她的手机坏了,她没法子找到她要找的人。
警察听不懂她的意思,俩个人鸡同鸭讲了老半天。
最后,蓝心柔失望了,她跟警察借用手机。
警察倒是好,借给了她。
她用警察的手机给白景誉打电话,这次倒不是关机,可是对方竟然不接听。
蓝心柔来的时候没有定酒店,她想的是去上次住的别墅直接找白景誉。
可是她还是高看了自己,她在苏黎世,竟然连出租车都打不到。
慢慢的,天黑了下来。
她流浪在苏黎世的街头,觉得自己变成了孤魂野鬼。
又累又饿,准备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的时候她遇到一个年轻的华人女孩子。
那个女孩跟她搭桌,说华语。
虽然觉得很亲切,可是蓝心柔却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
女孩子都是没对她多热络,俩个人安静的吃着三明治。
这个时候,餐馆的电视墙上闪过一个画面,说了什么她不懂,却只看到了辛楠穿着婚纱的放大画面。
蓝心柔手里的面包都掉在了地上,辛楠这是真的结婚,她没有撒谎骗人?
蓝心柔慌忙站起来就往外头走,没有看到后面播放的辛楠和新郎的合照。
跟她同坐的女孩也跟出去,找到了在路边站着的蓝心柔。
“你要去哪里?”
蓝心柔正跟人打听酒店的地址,半天都没有人听明白,她只好求助女孩子。
女孩指着前面说:“这个酒店离着我们这里还挺远的,我带你去坐有轨电车。”
蓝心柔失魂落魄的,跟着女孩子上了电车。
女孩子问她,“你为什么这么忧伤,那个结婚的是你的爱人吗?”
蓝心柔点点头,泪水没控制住滑落下来。
她没看到女孩子眼里掠过的惊喜,她靠近了蓝心柔,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臂。
蓝心柔茫然的抬起头,“有事吗?”
“我就是劝你不要难过,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会找到更好的。”
她笑的很苦涩,“找不到了,我找不到了,没有人比他更好。”
女孩子却皱起眉头,“谁说的,你要放开。对了,我叫Ann,你叫什么?”
“蓝心柔。”
电车很快就到了辛楠结婚的酒店,可是因为她们没有请柬,根本进不去。Ann一直劝说蓝心柔离开,可是她不甘心,想要等着白景誉出来。
可是等到最后,得到的却是人家新娘新郎早已经离开去度蜜月的消息。
她黯然的站在街头,忽然看到了白景誉的父母。
他的母亲穿着上次跟她一起去挑的那件紫红色旗袍,胸前还带着美丽的鲜花,满脸的笑容。
她和老白院长跟一对装扮优雅高贵的中年夫妇握手告辞,那个女人的眉眼间有几分辛楠的样子。
不用说,这是亲家告别。
蓝心柔的脑子里嗡嗡乱成一团,心脏像被刀子剜着,她几乎要站不住。
Ann扶住了她,“走吧,你呆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
Ann把她给带回了自己的公寓,她是这里的留学生,专修艺术。
蓝心柔现在就跟木偶人差不多,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样跟着一个陌生人回家会不会有危险。
不过Ann对她很好,亲自下厨给她煮了一包泡面。
她把面放在她面前,温暖的劝她,“你吃点吧,别想那么多。”
“他为什么要骗我?”蓝心柔抬头看着Ann,是问别人也在问自己。
Ann轻轻拥抱她,“她或许是觉得那是更适合她的,别想了,你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吧。”
蓝心柔不习惯跟人这么亲密,她往后挣扎了一下,避开了Ann。
她抬头,发现Ann正用那种很宠溺的眼神看着她。
蓝心柔顿时头皮发麻,谁来告诉她,这不是她的幻觉。
她站起来找自己的东西,“谢谢你,我该走了,太打扰你了。”
“你要去哪里?”
蓝心柔撒谎,“我定了酒店,我去酒店里住。”
Ann却拉住了她,“这么晚了你出去不安全,就在我这里住吧,你看看我这里条件也错,比酒店里还要安全。”
她的手又湿又冷,被她抓着蓝心柔浑身不舒服。
这个地方不能呆,即便是误会了Ann,她也不想以身犯险。
虚假的笑着,她觉得自己的嘴唇都发黏,“谢谢你,可是这样打扰你真的不好意思,明天我请你吃饭,以表谢意。”
Ann笑起来,“你去哪里请我吃饭?英文都不会说。心柔,乖乖的在这里住下,外面坏人很多的。”
蓝心柔想要骗她,“可是我朋友在酒店里等着我,我不回去他会着急的。”
Ann的笑容带着一种大度的包容,意思好像你编的再好我也知道你在撒谎,不过我不戳穿你就是了。
蓝心柔无论说什么,都给她以四两拨千斤的态度给怼回去,到这个时候再不知道危险蓝心柔也是傻了。
她拎起行李,想要强行离开。
Ann并不再阻拦,只是看着她冷笑。
蓝心柔意识到不妙,果然她根本拉不开门。
Ann走到她面前,把她给推刀在门上。
“傻瓜,人家不要你为什么还要死皮赖脸?那个女人跟男人结婚去了,她喜欢的是男人,跟你不过是玩玩的,你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赶紧打开门让我走,我算是看出来了,你特麽的有病。”
Ann露出一个很诡异的笑容,她倾身,几乎要趴在了蓝心柔身上,脸贴着她的脸。
“宝贝儿,别逞强了,你能骗的了我吗?我知道你跟我一样,都喜欢女人。”
我的天呀!蓝心柔心说自己这是什么运气,遇到一个gay还不说,现在又遇到了一个蕾丝边,问题是他们都喜欢拘禁强迫人。
蓝心柔现在才去仔细打量Ann,她身材并没有比自己高多少,长得瘦瘦的,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看着是那种最斯文平常的女孩子,怎么就是个蕾丝边呢。
她试图跟她讲道理,“Ann,我想你是误会了。我的情人不是新娘子,而是新郎,我是来找他的。”
Ann冷笑,“你以为能骗了我?要是你找新郎,为什么会在看到那对华人父母时失神,那明明是新娘子的父母。”
“是另外一对,那个穿紫红色旗袍的……”
“再编,谁都知道华人作曲家辛楠嫁的人是苏黎世世家勃朗特家族的少爷,地地道道的欧洲人,你还能骗的了我?宝贝儿,你反正喜欢的是女人,就试试我,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蓝心柔顾不上躲避她凑过来的嘴唇,反而呆怔在她刚才的那句话里,外国人,难道辛楠结婚的对象不是白景誉?
这事儿反正也奇怪,在来这里之前,她也试图通过各种途径去搜索辛楠结婚的消息,可是国内的媒体都没什么报道,倒是有几个粉丝说她要结婚,猜测对象是白景誉。
现在到了才知道自己有可能被耍了,这个辛楠到底要干什么?
“对,就这样,别反抗,宝贝儿。”
蓝心柔如梦初醒,用力推开她。
Ann单薄的身体被撞了一下,疼的她蹙眉。
大概疼痛刺激到了她,她脱下中规中矩的外套,露出里面的运动背心。
蓝心柔倒吸了口冷气,原来Ann的胳膊后背全是纹身,看图案应该是一条条蛇盘在一起,看起来好恶心。
要是一开始她就看到了,就是打死也不会跟着这个Ann来,虽然这样说有失偏颇,但依照蓝心柔这样的乖乖女来说,有纹身的人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事实也证明了确实是那样,先不说她是不是拉拉,即便喜欢同性也不是坏人。就说她把蓝心柔骗到家里还要拘禁强迫,这百分百就是坏人了。
脑子里一个个念头闪过,蓝心柔却想不到脱身的法子,她太着急了。
最后,她打了最坏的主意,哪怕真让她侵犯,也要活下去。
她还有睿睿,睿睿只要她,要是她真这样死在异国他乡,孩子岂不是变成了孤儿?
想到这里,她努力挤出一点笑容,纤弱的小手落在她的后背上。
“你是真的喜欢我?可是我们才刚见面。”
见蓝心柔这样说,Ann不由得喜上眉梢,“宝贝,爱情来了就像一场雨一阵风,我们抵挡不了。在餐馆里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像看到了上帝给我送来的天使。”
蓝心柔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天使你麻痹。”
“我真没想到,你看着斯斯文文的,竟然也是同道中人。”
Ann俯身靠近,“宝贝儿,我虽然没有那个辛楠漂亮,但是我的技术很好的,我会让你体验到男人女人都给与你不了的快乐……”
蓝心柔用手背挡住了她的嘴巴,“你快去洗澡,煮面煮的一身方便面味儿。”
Ann色迷心窍,而且她也知道蓝心柔跑不了,就装着很和善的说:“那好,我去洗澡,你把面吃了。”
蓝心柔嗲嗲的撒娇,“快去,死相。”
她自己都要把自己给说吐了,对着白景誉,都没这么恶心过。
白景誉,他没跟辛楠结婚,那女人竟然骗她!
现在,她的求生欲特别强烈,特别想要看到白景誉问他发生了什么,她不仅有睿睿,还有这个男人,只是现在他到底在哪里,有没有听到她的呼唤?
她又试探着开了几次门,看Ann的笃定样子就知道她打不来这个门,她又走到了窗户那边,往下看了看,这里应该是6楼左右,即便没有防盗网,她也不敢往外头跳。
忽然,她听到底下一阵阵的吵嚷,好像有人在唱歌。
这里是留学生公寓,虽然关起门来个人过个人的日子,但是往来的人还是比较多,下面应该是过夜生活的人。
她要是喊救命,会不会有人来帮她?
可是蓝心柔不确定人家能听到,更不确定能听懂中英文后会上来帮她,她记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忽然,她灵机一动,想到了办法。
这Ann喜欢养花,阳台上养了很多小盆的花,足足有七八盆。
虽然可能把人给砸伤,但蓝心柔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把花盆给推了下去。
花盆从六楼落地,过了一会儿才传来闷响,她立刻推第二盆。
下面没有声音,她不仅失望。
这次狠了狠心,一下推下4盆。
这个时候,Ann已经从浴室里出来。
蓝心柔立刻转过身去,警惕的看着她。
Ann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冷笑,“你要跳楼吗?这里是六楼,下去就摔成了肉饼。”
蓝心柔僵硬的笑了笑,“我没有,只是随便看看。”
“宝贝,过来吧,我已经洗好了。”
蓝心柔站在窗口不动,“可是我还没有洗。”
Ann扑过来,“放心,我不嫌弃你臭……”
外面忽然传来了拍门声,还夹杂着英文的谩骂。
蓝心柔心尖一颤,手指紧紧抓住了衣服的下摆。
Ann疑惑的看了蓝心柔一眼,她并没有注意到花盆被她给推了下去。
她穿上睡衣,打开了门。
外面挤进来一对男女,进门就冲她的窗户那里去了。
Ann想要去阻拦,给高大的欧洲男孩给推开。
一个人扑到窗户那里,拿起一个花盆看了看,点头表示正是这里。
双方用英文交涉起来,Ann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火大的看着蓝心柔,咬牙切齿。
她去拿钱包,想要通过钱摆平那些人。
那几个人都是喝了酒的,大概也缺钱,看到钱就动心了。
蓝心柔不会说英文,不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可是从他们的表情看出来,这些人即便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也不一定要帮她。
现在这个样子,只要闹到警察局了。
蓝心柔顾不上那么多,她忽然抓起桌上的方便面,扣到了女孩的头上。
她的这个举动让所有人动懵了,她 趁机把Ann推了过去,对方立刻揪住了她的头发。
双方打起来,惊动了公寓里的其他人,有人报警,过了一会儿警察来了把他们都给带入了警察局。
一到警察局,蓝心柔就躲在了警察的身后,一直用英文喊着救命。
警察在处理案子,Ann心里恨死了蓝心柔,可她却解释蓝心柔是从国内来看她的朋友,因为不小心把花盆弄到了楼下才引起的纠纷,她愿意赔偿给对方一些钱。
因为她们俩个都是东方人,警察当然要让她把蓝心柔带走,而蓝心柔不会说英文,当然没有人理会她说什么。
警方的处理速度很快,既然双方都接受和解就不再纠缠,让Ann带着蓝心柔走。
蓝心柔抓着警局的门怎么都不走,又哭又闹。
这个时候完全顾不上什么尊严,她不要成为Ann的囚犯,她一定会用尽各种方法折磨她,她刚才已经从她阴狠的颜色里解读了。
Ann一个劲儿跟警方解释,说蓝心柔有点抑郁,这次是受了刺激,她要带她去看医生。
几个警察把蓝心柔给拉起来,要用警车把她给送上去。
已经把人弄上了车,Ann正在车子外面跟人道谢。
绝望中的蓝心柔夺过了警察的方向盘,车子往前面撞去……
袭警,撞坏警车,蓝心柔给刑拘了,要不上罚款就要坐牢。
现在已经不是Ann说几句好话能主宰了的,因为要交一大笔罚款,她没吃到鱼却惹了一身腥,直接躲起来。
蓝心柔虽然逃过了Ann,可是她面临的是坐牢,而且她因为语言不通,无法申诉。
一切都走到了死胡同,她被关在窄小的空间里,几乎以为自己以后就这样了。
孤独无助痛苦,是她此时心情的写照。
她也后悔,为什么就不能多信任白景誉一点,作的非要阿里苏黎世找白景誉。可是事情从来一次她觉得自己还是要来的,只是要做足了攻略,不要蠢死。
就在被关的第三天,门忽然打开,她看到了一丝久违的阳光照进来。
她眯起眼睛,不太适应忽然而来的光亮。
她感觉有个人蹲下,拉住了她的手。
慢慢抬起头,在看清楚那个人的脸时,她的眼泪哗哗的流下来。
白景誉把她给抱在怀里,“对不起,我来晚了。”
蓝心柔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只扑到他怀里把自己的委屈和恐惧全哭了出来。
白景誉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眼圈也红了,他差点错失去他的宝贝。
蓝心柔是给他抱出去的,一路上她安静的趴在他怀里,一句话都不说。
白景誉知道她这个时候很难受,也不去打扰她,只是紧紧抱着她。
蓝心柔趴在他胸口哭着说:“我想要回家。”
“嗯,我已经订好了机票,我们明天就回去,乖。”
回到了白景誉的别墅里,他带蓝心柔去洗澡。
她拉着他不让他出去,一直抱着他。
白景誉叹了口气,他没有法子,只好脱了衣服抱着她坐进浴缸里。
他们从徐晶的事儿开始冷战,白景誉已经有好久没碰过她了,现在这样温香软玉在怀里,不动心是假的。
但是心动抵不住心疼,他给她洗头发洗身体,就像对待世界是最易碎的瓷器。
洗完澡,他用大毛巾把人给包起来,放到了床上。
“你先睡一会儿。”
蓝心柔拉着他,不说话,就用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儿看着他,让人心疼的要命。
他投降,上床拉开被子,“好,我哪里都不去,陪着你。”
蓝心柔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把脸埋在他胸膛里,脸蛋贴到他胸肌的纹理,才有了安全感。
他把人给抱住,轻轻抚摸着她身体的曲线,让她放松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慢慢陷入了睡眠中。
这几天在警局里面,蓝心柔是精神高度紧绷,连着好几天,她都一眨都没眨眼。
现在,终于闻到了男人身上熟悉的气味,让她有了安全感。
白景誉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他拿起来看看,接起来对那边说:“人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