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拿出验孕棒,瞧着验孕棒上面清晰的两道杠,天知道她当时的那一刻心情是多么的欣喜若狂!
几乎没有一瞬犹豫,唐婉拿出手机便给顾安城拨了电话,可下一刻,电话那头传来了沈心玥的声音。
“婉婉啊,安城他正在洗澡呢,不方便接电话,怎么了?你给我说,我转告给他。”这句话,唐婉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也不会忘记那句话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
那一瞬间,所有的欣喜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唇边的笑容还未来得及敛去,便僵在了嘴角。整个人彷若置身寒窖一般冷的让她发抖。
眸中的欣喜还未褪去便蔓出了绝望,而这一切,都是拜顾安城所赐。
“只不过啊,你在洗澡。”唐婉迎上顾安城的目光,唇边仍旧是温婉如初的浅笑,亦如当年深情的望着顾安城一般。
唐婉的话温柔极致,落在顾安城耳中却是如一根刺一般。
话中毫无质问之意,却又字字珠玑,让顾安城有些承受不住。
顾安城的模样皆数落在了唐婉的耳中,她轻拢掉落在耳旁的秀发,继续说道。
“那天晚上,就是车祸的那晚呢,顾安城你一直觉得我恨你。”唐婉顿了顿,而后继续说道。 “我怎么能不恨你?我唐家家破人亡,和顾家有关,我的孩子没了,和你有关,我姐姐因为车祸变成了植物人,因你而起,顾安城,你叫我,如何能不恨你?”唐婉的语速变得极缓,一双眸子里飘着说
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顾安城面对唐婉的声声控诉平日理智运转飞快的大脑此刻却像是死机一般,变得无话可说。
唐婉见状,唇边勾起一抹嘲讽之意,不再顾忌顾安城,转身离开。
而这一次,顾安城没有再拉她。
唐婉后面没有说出口的话是,即便她恨着顾安城,可是对顾安城的爱意却是丝毫没有减少半分,夜深人静的夜里,她总是在噩梦中惊醒,随即便是枕巾湿了一片。
从前顾安城就算不爱他,可是也见不得她受委屈。
从顾家出来之后,为了生计,受尽白眼又受尽委屈,从前那个能护她周全的男人不在了,宛若一棵大树能给她撑腰的人也不再了。
就像方媛说的,她不能倒下,她的身后没有人,只能撑着。
唐婉离去的身影落在顾安城的眼中,那样孤单,他想上前一把抱住唐婉,可是平时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此刻皆数被他用在了上前追上唐婉的步子上。
他不能,他只能看着唐婉离开。
唐婉的话落入顾安城的耳中心中却是生出了几分疑惑。
四年前的车祸,到底隐藏了多少的秘密?
顾安城自恃知道一切,但现在才发现,因为自己的孤傲,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感受心口的位置传来顿顿的痛楚,顾安城忍不住眉头一瞥,那痛楚很是轻微,但却又无比的清晰。
思及至此,顾安城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开始着手调查四年前的车祸。
唐婉回到了家里,方媛正在洗澡,唐婉百无聊赖的整理完自己的文件便抱着抱枕窝在床上看着电视。
“哎呀!”一声惨叫顺着浴室的方向传来,吓得唐婉赶紧一路小跑去了浴室。
“媛媛,你怎么了?”入眼的便是方媛四脚朝天躺在了浴室地上的模样,唐婉倒是有些忍俊不唆,最后很是不给面子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还笑,还不知道来拉一下我!”方媛见着唐婉幸灾乐祸的模样,倒是有些恼羞成怒。
唐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见方媛真的生了气,这才赶紧的扶她起来。
“我说你多大人了,洗个澡还能摔得四脚朝天?”唐婉一把扯过浴巾,将方媛包裹的严严实实。
“是沐浴露太滑了嘛……”方媛抱怨着。
唐婉闻言却是怔在了原地,太滑了?那天在老宅,楼梯的拐角处似乎被人撒了东西,按理来说就算是轻轻一推,也不可能滑的那么严重。
思及至此,唐婉的眸中划过一丝阴鹜,心中的想法一旦成型,但又没有真凭实据,还差一个最关键的证据。
沈心玥,你真是好样的!干什么事情都能不留一丝痕迹。
方媛见着唐婉一个人发怔,伸出手在唐婉眼前摆了摆,试图将唐婉的思绪拉回。
林佳流产,会对谁有好处呢?蓦地,唐婉心中划过了一个影子。
顾安言?他不是非常不想娶林佳么?若是林佳没了孩子,那么婚约自是不作数。
但这个想法一出来,便被唐婉打消的彻底。
凭着她对顾安言的了解,想要取消婚约的办法何其多,骄傲如他,又怎么会选择最下作的一种?
那天虽是沈心玥撞了她,可是唐婉也不敢确定,沈心玥是早有预谋。
现在看来,一切证据都穿成了一条线,嫌疑人非沈心玥莫属了。
沈心玥为了陷害她,还真的是下了血本了,唐婉眸中忍不住升起一丝嘲讽,四年前的把戏到了现在还在使,这人怎么就不会腻呢?
顾安言看着面前端着咖啡喝的唐婉,面上划过一丝疑惑。
“婉婉,怎么了?这么着急找我。”
“我今天来时是想问问你,和林佳的婚事怎么办。”唐婉端起面前的咖啡,袅袅的雾气遮住了她含思绪的眸,让人不知道她再想些什么。
“你怎么也来这一套。”顾安言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孩子没了,这婚约他是真的很想说不作数了。
但如果他敢这么说,他敢保证,过的了他爹那一关,在奶奶这一关上面也绝对不可能。
“怎么,看样子奶奶给你施压很大啊。”唐婉莞尔一笑,见顾安言愁云满面的模样倒是很稀奇。
毕竟能让顾安言烦恼的事情那可真是少之又少。 “何止是大,林佳一天不进门,我一天就不得安宁。”顾安言眸中划过一丝阴鹜,唇边也是勾起一抹浅笑,耸了耸肩,最后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