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意嫁给你!”话落, 萧青棠便一脸戒备,缩在被子里, 瞪着两只圆溜溜的眼, 紧张不安。直到此时, 她脑里仍一片晕沉沉, 难以置信,邬炎纶竟会心悦她?!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两人之间,应当只有怨与恨, 他疯了么?
邬炎纶冷睨着她,久久不曾言语, 倏然倾身上前, 便在她惊惶的目光下, 淡淡道:“本王询问你的意见了么?嫁与不嫁, 从来由不得你,此时此刻,你便是死了, 婚礼也会照旧。不论生与死,你都得嫁给我, 入我肃王府。”
“你不讲理!”萧青棠气道, “我取悦你时, 你分明满意了,却口是心非……”
然而, 邬炎纶直接打断, 微微嘲讽道:“本王说了, 不满意便是不满意,轮不到你来质疑。昔日在边关,本王已决意放过你,是你巴巴追来京城,有如今局面是你咎由自取。”
萧青棠哑口无言,便将脑袋一缩,蒙在被子里,懒得去与他置气。但彼时床上一沉,原是他褪了外袍,也钻入被子里,且丝毫不客气的,伸手一捞揽她入怀。
“放开我!”萧青棠气鼓鼓道,“你若不满意,嫌我满足不了你,大可去外面找……王爷高贵俊朗,必有一大波女孩倾慕,都接回府,全了她们的心愿,王爷便可满足……”
邬炎纶冷冷瞥去,但见她口若悬河,那小嘴张合着片刻不停,说出的字,一个也不是他爱听的,只觉得心里堵着,不由得烦躁道:“本王对她们无意,为何要便宜她们?”
“我也不心悦你,不愿让你占便宜。”萧青棠轻轻哼着,“你有权有势,为何不寻个情投意合的女儿家,须知强扭的瓜不甜。”
“甭管瓜甜不甜,也要强扭下。”邬炎纶冷漠道,眸色渐渐暗沉,忽然翻身半压在她身上,将她困在怀里,捏着她的下巴,给了她一个绵长的吻,直把她吻得意乱情迷,“事实证明,这瓜甜极了。”他似笑非笑,微含着戏谑,意味深长地问:“你动情了,想要了?”
萧青棠气喘吁吁,呼吸虚弱而急促,显得有气无力。她红着脸颊,羞恼道:“滚!”
【叮咚!邬炎纶怨气值-2,情意值+1。】
但换回的,是他愉悦的笑声。邬炎纶微微含笑,抱着她一个翻转,让她躺在他身上,便将双手枕在头下,好整以暇问道:“你怪本王强迫了你?也罢,本王今日自缚双手,任你玩弄,让你报复回来,如何?”
“真的?”萧青棠动心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得让他明白,不能以力压人。
“自然。”邬炎纶应道,声音冷硬肃穆,“但本王事先言明,此后,本王强迫你的事,一笔勾销,你不准再惦念着。”
萧青棠犹豫许久,一咬牙应承:“好,一言为定!”
但在二人玩闹时,门口有人敲门,焦急道:“王爷,西北边关告急!”
邬炎纶皱眉,午间是东北出事,晚间又是西北告急,几乎是同时发生,此事非比寻常。他冰冷着一张脸,轻轻下了床着衣穿戴,俯身在她唇上亲了口,“等我回来。”
在他走后,萧青棠懒懒躺着,呆呆望着头顶,须臾才唤了丫鬟,穿了上衣坐在床上,观看着书籍。至于为何听他的话,乖乖等他回来,她亦想不明白,但的确如此做了。
这一等,便是两个时辰,月已上中天。所幸,她近日睡时久,倒也不困。
烛火摇曳,映着她的影,勾勒出一副温情画卷。
邬炎纶推门而入时,入眼的,便是如此一幕。他自幼便不受宠,后又为人质困辱尽尝,向来孤影单薄,从未有人会点着烛灯,乖巧地坐在床上等他回家。
【叮咚!邬炎纶怨气值-5,情意值+3。】
“你回了?”萧青棠似有不自在,欲盖弥彰地解释道:“你别误会,是你答应了我,会让我报复回来,我才等到现在。”
邬炎纶心里一片柔软,目光如水波轻荡,漫步上前轻轻道:“口是心非的小骗子。”
【叮咚!邬炎纶怨气值-3,情意值+3。】
邬炎纶去洗漱后,便上榻揽着她,不顾她的不满挣扎,阖着眼微叹道:“边关生乱,本王需去一趟,婚礼只能延后。待本王回来,再与你大婚。”
蓦地,萧青棠似失了力气般,停歇下来窝在他怀里。寒冬腊月里,她身子又虚,在被窝里呆了许久,仍觉得有点凉,而他怀里暖和,让她忍不住留恋。
大约是气氛太闷,她喃喃问道:“去多久?何时出发?”
“三日后,我尽量早回。”邬炎纶答道,嗓音亦低沉含涩,“这些日,我不上朝,在家陪你。”
许是将别离,萧青棠便也不再推拒,只轻轻应了一声,忽然间意兴阑珊。
二人相拥而眠,难得温情温馨。
翌日天明,萧青棠突生奇想,意欲学习骑术。这倒合了邬炎纶的心意,他正有此打算,知她身子太虚弱,适当运动倒也不错。
“不骑马,先骑驴。”他命人牵来小毛炉,抱她上去,亲自牵着驴绳,一路保护着她,耐心地教习,“小心些,夹紧,练些腿上的力气……”
萧青棠哼了一声,颇为娇俏道:“当年我便想学骑马,奈何怕摔疼,结果最后没骑上马,倒骑上了你。”
“说什么呢?”邬炎纶瞪她,周围一群下人在,她也不知收敛些,说出些陈年往事,他不要面子啊?但见她抿唇偷笑,那模样让他心痒痒,便低头附在她耳侧,“不止十年前你骑了我,如今也在骑啊。”
盖因两人体型不同,是以寻常夫妻的姿势,他二人都用不上,至今唯尝试一个坐姿。
“不要脸!”萧青棠红了脸,啐了他一口。战场残酷危险,谁也无法担保人身安全,许是因他将上战场,踏上未知的征途,二人相处时倒融洽不少。
三日温情缱绻,明日便会分离,此一别,不知何月再会,萧青棠便也默认了,与他一夜极致缠绵,甚至全心放开,由着他换了几个羞耻的姿势。
萧青棠睡眠浅,虽累了一宿,但在耳侧传来窸窣声时,仍然惊醒,睁开迷茫的眼望去,彼时天蒙蒙亮,床前人影晃晃,哑着声问道:“要走了么?”
“闹醒你了?”邬炎纶和颜悦色,捏了捏她的琼鼻,“睡吧,我尽量早些回。我已吩咐下去,肃王府全听你吩咐,若有事,飞鹰传书予我。”望着她时,他不知何故,心里甚为担忧,“你身体太虚弱,我不在时,切记勿劳神,多锻炼些,药膳补品按时吃……”
“我知道了。”萧青棠嘀咕,挣扎着起身,奈何昨夜疯狂了些,身子一软便倒在床上,不由得瞪他一眼,才从枕下摸出一个玉佩,“我给你系上。”
邬炎纶心情激荡,抱着她坐起,用被子包着她的身躯,乖乖让她系上玉佩,又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温和道:“等我回来。届时,我会举行盛大的婚礼,让世间所有的光彩,都聚在你一人身上。你在家乖一点,好生照顾自己。”
“谁要等你回来。”萧青棠白去一眼,探出身去拿佩剑,重重地交到他手上,“你别忘记,你欠我一诺,说过会让我报复回的。”
【叮咚!邬炎纶怨气值-5,情意值+5。】
邬炎纶失笑,紧紧抱了她一下,应道:“好,一言为定!”他扶她睡下,给她细细掖好被角,“睡罢,天尚早。”
萧青棠闭上眼,实在是疲倦,极快便睡去。在深深看她一眼后,邬炎纶再未回头,轻声开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