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太阳竟是出奇的灼热,靳蕾站在空荡荡的宿舍里,刚刚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真的是凌少军吗?
他这是出任务了?
靳蕾坐在房间里,手脚竟是不知如何安放,虽然知道这是任务,没有人可以拒绝,可是她总有一种莫名的预感,这个任务更加的艰难危险,否则怎么会如此派人亲自接他离开?
凌少军会不会受伤?
靳蕾手足无措的绕着宿舍转上几圈。
“咚咚咚。”一阵阵脚步声从走廊处传来。
靳蕾闻声是下意识的打开大门,见到的却是手里捧着餐点的邹祥坤。
她在期待什么?凌少军临时被撤销任务回来吗?
她怎么可以用这种狭隘的自私去妄想凌少军的大仁大义?
邹祥坤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眼里那稍纵即逝的失落,蹙眉道,“凌少军出任务了,他近期不会回来的。”
靳蕾点了点头,“是,我知道。”
“肚子饿了吧,来吃吧,食堂刚开饭我就第一时间端上来,趁热吃,吃饱了如果还要待在这里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如果不想我就送你回凌家。”
靳蕾抬头望着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按以往这种时候邹祥坤不是正好可以趁虚而入吗?可他刚刚说什么送她回凌家?
“邹大哥,你真的放下了?“靳蕾扒着饭,不确定地问道。
邹祥坤轻叹一声,望着外面的一排排光秃秃的树木,“你的心意己决,不放下还能怎么样?”
“邹大哥——”
“小蕾蕾,你喜欢谁我不能阻止,但是你一定要记住我是你的邹大哥,不管谁欺负你让你受委屈了,你一定要告诉我,邹大哥替你出头,记住了吗?”
靳蕾噗哧一笑,“邹大哥,你这话说得我好像是三岁小孩似的。”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小妹。”邹祥坤笑意盎然,似乎这关系确定下来是件极美好的事,看着靳蕾吃饱喝足地擦了擦嘴,继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邹大哥,你是英雄,这样和我出双入对,会惹人非议的,我自己回去就好。”
邹祥坤却是不以为意,“嘴长在他们的身上,他们要说什么就说,再说我做哥哥的送妹妹回家,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靳蕾算是再一次认识到了邹祥坤将军的执拗劲儿,转身也不再多言什么,由他去。
靳蕾走下台阶,邹祥坤跟在她身后。
她想回凌家问问凌老是否知道凌少军到那里出任务。虽然没指望凌老会透露给她知,毕竟是军事机密,但是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于是,她行色匆匆几乎是三步并做两步,尽可能快一些再快一些,右脚一不小心踢在了台阶上。
“小心。”邹祥坤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靳蕾的手臂,用力一拽,将她险险欲倒的身体给拉了回来。
靳蕾一个天旋地转靠在了他的身上。
“你们在干什么?”唐突的第三人声音强势的掺和进来。
靳蕾惊慌失措地推开邹祥坤。
邢沁央面无表情地瞪着眼前搂搂抱抱不成体统的两人,漠然地走上前,“你们刚刚在做什么?”
邹祥坤自然是知晓眼前这个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女士是什么身份,“简太太?”
“邹将军怎么会在这里?”邢沁决自动忽略了难成气候的靳蕾,将视线落在邹祥坤身上,她自然认识他是何人。
对于C国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凡有点权势地位的,她都了如指掌,这令她在任何场合遇到该说什么话,该用什么态度相待,做到恰到好处从未失礼过。
邹祥坤不咸不淡地回复,“目前我在这里担任教官自然是在这里,倒是简太太不是这里的人,怎么就能进来了?可见简太太可不是简单的人物。”
“靳蕾是我女儿,她能进来,我这个做母亲的来找女儿怎么不能进呢??”邢沁央冷嗤一声,继道,“再说简家人在C国要踏足一个地方,谁敢拦?“
邹祥坤自然知道这位简太太的厉害以及玲珑的手段。
瞧她那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姿态,恨不得全天下对她马首是瞻。
邢沁央看向靳蕾,一步一步地靠上前,“知道我来这里的用意吗?”
靳蕾闭口不语,她当然是不知道自己这位母亲来这里的用意。
“靳蕾你真的很好很的,这么多年的蛰伏,终于是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现在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还是怎么着?有你这样做姐姐的吗?!”邢沁决手里拿着暖手袋,她冷嘲热讽般盯着靳蕾磨牙暗厉道。
霎时,她毫不犹豫的将暖手袋朝着靳蕾丢过去,那冷冽到不近人情的模样仿佛想要打死眼前这个不孝女般。
靳蕾身体往着一旁侧了侧一躲,不动声色般便躲了过去。
邹祥坤望着洒落一地,冒着热气的沸水,连忙拉起靳蕾的双手查看,忧心忡忡,“有没有伤到什么地方?”
“没事。”靳蕾不以为意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寒意,望着地上那冉冉蒸发的热气,心里掠过一痛就像被锐利的刀尖划过一样痛。
她的母亲还真的是狠心,如此恨她入骨吗?
邢沁央怒不可遏道,“给我滚过来。”
“简太太,在军营里我只听上级命令。”靳蕾站直着身体,不卑不亢回答。
“以为自己做了名门夫人就了不起了?这脾气见长了不少,不仅顶嘴,还学会反抗了。”邢沁央盛气凌人地高高抬起头,“靳蕾,你如果不想你父亲死了也不能安息,就给我滚过来。”
靳蕾知道只要母亲将父亲安放在哪里的消息放出去,就会引来各方的关注,毕竟父亲曾经在自己的业界里可算是风云一时,想必有人会惦记着他,特别是那个仇敌,想从父亲身上得到什么的仇敌。
届时父亲的灵魂真的是会不得安息,当年她和外婆不给父亲建个墓碑就是不想被侵扰了安宁。
然而,她的母亲却可以绝情到如斯地步!
父亲生前不但从未亏待过她,还竭尽所能给予她雍容的生活,体面的门楣。
为何父亲一落难不但瞬间无情,甚至还冷血如此。
连父亲已故的最后一点安宁她都要拿来利用,逼迫着她,威胁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