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七章(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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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宴围起来的场地场地人来人往,一派热闹景象,阮沁阳还没进到人群, 便闻到了阵阵熏香。

经常参加这般的宴会, 这番阮沁阳见怪不怪, 但随后下车的阮姀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知道要上山游玩,她学过医懂得一些草药的运用, 怕山中蛇虫太多,备了一些药粉在香囊里, 打算有机会送给阮沁阳示好,但万万没想到, 上山后的景象与她想象的千差万别。

倒也不是一夜之间,上山的树木被世家们移平了,山上树木依然茂盛,但到处锦缎软毯,平平无奇的青草地上还移植了许多盛放的花草。

姹紫嫣红,彩蝶起舞, 华衣锦服的夫人小姐言笑晏晏, 要是忽略那些华丽的帐篷, 这地方就像是哪家显贵人家的后花园。

“二姐, 我们是不是该早些过来。”

收了阮沁阳几次礼物, 阮姀对她不想当初那般避之不及, 见下马车后, 场上的夫人小姐都齐齐向她们看过来,阮姀不自在地小声道。

阮沁阳轻打了个哈欠:“那么早做什么?天刚亮到处都是露水,鞋一不留意就是一脚的泥泞,现在这个时间刚好。”

再者出来玩不就是为了高兴,要是没睡饱上山,吹着寒风与旁人家的夫人小姐社交,她可高兴不起来。

阮沁阳音调慵懒,阮姀看向她,若是旁人说这些话,可能会叫人觉得此女太懒,但是话从阮沁阳的嘴里说出来,好像就是理所当然,她该当如此矜贵。

想着,头忍不住低了低,也不晓得府里人怎么会说她与阮沁阳相似,她们分明就天差地别。

“沁阳来了,这位是?”

上前搭话的夫人恰好听到了阮沁阳的话,面色僵了下,大家都是家中娇养出来的女儿,就不知道阮沁阳怎么娇贵成这样,偏偏阮侯爷跟她那大哥,都觉得她这样极好。

“是我妹妹。之前身体不好在外头休养,近几日才接回家中,在家里排行老三,唤作姀儿。”

阮沁阳大大方方地介绍了遍,阮姀回想学过的规矩,挑不出错地给几位夫人行礼。

突然冒出来一个妹妹,所有人都想着阮沁阳一定受不住,没想到她不止带人出门,还带在身边介绍身份。

不少小姐扫过阮姀的装扮,这冒出来的侯府庶女,虽然打扮不似阮沁阳招摇惹眼,但头上的鎏金南珠珠花,脖子上玛瑙璎珞,手上和田玉玉镯,还有身上湖色梅花十二幅的湘裙,叫人看了就牙痒。

她们平日里被阮沁阳压一头就算了,她好歹是镇江侯府的嫡女,但是阮姀不过庶女罢了,阮家到底还让不让人顺心了。

简单寒暄了几句,阮姀发现这些夫人小姐虽然对阮沁阳很客气,但眼底的欢喜却没那么浓。

可她回想阮沁阳的语态,完全不觉有什么不对,她这不解的问题等看到了侯府的帐篷,才稍微懂了一些。

“那闪闪发光的是宝石吗?”

阮姀嘴唇微张,心中的疑问从口中吐出,扫向青葵和海棠不变的脸色,惊觉自己见识太少,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巴。

她不知道类似她的惊叹,今天已经发出许多声,她这一声并不算是丢人。

侯府孝期加上阮晋崤离开镇江,大家都快忘了阮晋崤多疼妹妹,这次阮晋崤成功的让他们回想起来。

帐篷以华锦为主,织线用了金银二线,除此之外,上面镶嵌的各色宝石。

若是些不堪用的零碎宝石,也不叫人多瞩目,偏偏帐篷用得都是些完整大颗的珠宝,没有日光都闪闪发着光,不知道等会午日当空,会是一番多闪瞎人的景象。

黎韵霏这次赴宴也是精心打扮,但看到那座帐篷,心中的那口气,还没发出来就溃散得不成样子。

“这怎么可能!”

听到阮沁阳到了,眼睁睁见着她走进那顶华丽至极的帐篷,黎韵霏还是不愿意相信眼前。

就是京城的贵女,也不能参加个出游的宴会,就弄出那么大的阵仗,而且这宴会还不是提早了几个月通知,那么短短几天,阮家就能准备的那么周全,到底是有多少闲钱。

魏雪真想起了曾经被阮家兄妹奢华支配的恐惧,同情地看着濒临癫狂的黎韵霏:“往好处想,这镇江有哪户人家能供得起阮沁阳这般花销,等到她嫁人了就到她的苦日子了。”

这话也不过是安慰话罢了,这镇江谁不知道阮沁阳的本事,手上掌管的那些田地铺面……除非阮家犯了大事,要不然她就过不了苦日子。

“阮晋崤一介武将怎么能那么奢华,阮侯府是不是压榨百姓,鱼肉……”

黎韵霏越说越双眼泛光,仿佛心中已经浮现了阮沁阳成为阶下囚的模样,却魏雪真摆手打断。

“表姐怕是忘了我们大明的律法。”

前朝重文轻武灭了国,到了今朝,掌权者怎么可能重蹈覆辙。

虽说没打压文官,但是武将的待遇,比起以往提升了无数倍。以前是朝廷给军队粮草,军队打完仗有收获统统归国库,但现在却是少部分归国库。

阮晋崤打得这个胜仗,最让人瞩目的就是他抢了几条矿,虽然矿脉不可能归阮晋崤,但阮晋崤得的好处,足以叫所有人眼红。

“那也是她哥的本事,她如此华侈,就没人出来斥她……”

黎韵霏没说完,魏雪真就叫她别说了,谁也说不了阮沁阳华侈,她的本事可大着呢,魏雪真不由想起了糟糕的往事。

“反正她家世出众,又有个宠她上天的哥哥,不霸道嚣张才怪,我们旁边看着吧,指不定她哪天就倒霉了。”

因为对手太强,也只能寄希望于“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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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哥儿还没下来?”

进帐篷没瞧见阮晋砚,阮沁阳轻哼了声,看模样不怎么高兴,“也不知道大哥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忘了谁才是含辛茹苦把他带大的姐姐。”

围猎一个五岁的小孩能做什么,她要麓山的时辰是提前知会过的,他竟然也不过来陪她。

见姑娘都用上“含辛茹苦”这样的重词了,青葵小心翼翼地道:“要不然奴婢派人把四爷接回来?”

“不用了,心不在这里,接回来也没用。”

阮沁阳真有些吃醋。之前阮晋崤重病在床,阮晋砚还偷偷摸摸地跟她说,感觉大哥不是很喜欢他。

然而就从她跟阮晋崤一起去族学接他那一次开始,阮晋砚这小子就变了。

时不时往阮晋崤那儿跑,有时候早膳都不与她一起用了,要跟阮晋崤一起吃。最让阮沁阳不解的,阮晋崤带着他练武,有次她都看到他脚肿了,心疼的不行,他还跟她感叹大哥真好,真爱护他,见他脚肿特意给他送了上好的药膏。

阮沁阳听这话的时候,正给他擦药,听完差点没反手把他莲藕的小胖腿给掰断了。

阮晋崤到底是有什么神仙魅力,那么讨孩子的喜欢。

换了衣裳走出帐篷,阮沁阳跟相熟的姑娘说话:“我记得这附近有一条小溪,不如我们去抓鱼如何?”

骑射腿疼眼累,阮沁阳从没想过学,但既然上山了怎么也得凑趣打些野味。

“这主意不错,我们多唤些人一起去。”

阮沁阳的主意得到的回响十分热烈,而且不少小姐眼睛一亮,叫阮沁阳第一次觉着吃鱼这事,并不简单。

不过没一会,阮沁阳就明白了她们热情的原因,这些小姐们想看少年打猎英姿,却都羞于开口,想借着捉鱼,好迷路到可以看到年轻公子哥的地方。

而且不少人,以为阮沁阳提出捉鱼就是为了这个。

谁会相信千金小姐有兴趣当渔夫,而且还是阮沁阳这样子的。

但偏偏阮沁阳就只是想捉鱼,这些小姐失望不免吵闹,阮沁阳嫌她们吓走了她的猎物,挑了挑唇道:“集中在一起鱼儿都躲着了,要不然我们分散,我去上游,你们在下游。”

魏雪真她们听到这话,暗想阮沁阳狡诈,把她们留在这,自个去看少年郎。

小姐们围在一起,拐着弯的东拉西扯,最后她们去上游,阮沁阳跟一些无心的姑娘留在下游。

人群的吵闹渐远,算是各自欢喜。

“武小姐,你对捉鱼有兴趣?”

阮沁阳扫向人群,她之前还想着怎么去接近呢,没想到这就来了机会。

这位武小姐按着书本,就是她的未来继母。

武湘芮没想到阮沁阳注意到了她,温婉一笑:“说起来我连垂钓都未曾有过,今日有机会能尝试,当然欣喜。”

“我倒不是第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溪边有成林的桃花树,这溪里的鱼味道比其他的要更鲜,我这次特别带了厨子过来。”

见着阮沁阳跟武湘芮搭话,周围人少不了惊异。

武湘芮在圈子里算是个特别的人,早早定了夫婿,临到要嫁期,男方品行不端,宿柳眠花的事传了出来,最让武家忍不了的,就是男方早早有了几个庶子庶女,完全没尊重武家的意思。

因为这个武湘芮退了婚,而后本打算事情平息后,再慢慢挑选夫婿,没想到长辈接连辞世,守孝一守就是六年,活脱脱把武湘芮熬成了老姑娘。

年纪相差大,小姐们都与她不算熟,平日也没见阮沁阳跟武家有什么交情。

此时见阮沁阳竟然跟武湘芮聊了起来,也不知道这个老姑娘怎么就得了阮沁阳的青眼。

入梦后,她是先开始看得书,因为觉得那本书逻辑不通,狗血至极,不相信自己是穿了书,才开始文字化成了景。

而梦境主要重点是原主欺负女主,原主遭报应那段特别清楚,其他东西都是一笔带过。

所以楚媏能让她在梦中看到,而不是以文字叙述的方式叫她记住,说明她在故事里算是个重要人物了。

按着小说角色重量,楚媏该算是个女三。

她出身延平郡王府,家中父兄都是朝廷重臣,早早就有了县主的封号,还颇得太后的喜欢。

阮晋崤刚到京城便被楚媏给瞧上,延平郡王本只有三分跟侯府结亲,因为女儿热衷,这三分也变成了五分。

而阮晋崤他的皇上爹,也颇好看这段联姻。

书中的表述是阮晋崤心里残留着爱上妹妹的伤痛,此生挚爱与他无缘,娶谁不是娶,就同意了婚事,只是随后就知道了他阮家的孩子,跟阮姀不是兄妹,就解除了婚约。

现在没了书本阮姀和阮晋崤那段,阮沁阳觉得阮晋崤跟楚媏挺有戏。

楚媏性子不差,长得算是貌美,最重要的是她的家世好,嫁给阮晋崤对他的帮助不小。

“沁阳在想什么?”

见沁阳上了车就一言不发的沉思,阮晋崤看了她低垂的羽睫良久,才缓缓问道。

“在想哥哥……”阮沁阳故意顿了顿,笑着接道,“的婚事。”

阮晋崤的情绪随着阮沁阳这顿一顿,冲上落下。

阮晋崤的年纪早就该定亲了。只是他亲爹不发话,阮侯爷不可能越俎代庖,现在这位栖霞县主是皇上看好的,那就不一样了。

“哥哥瞧栖霞县主怎样?”

阮晋崤神色淡淡,像是阮沁阳问了个傻问题:“有沁阳在,哥哥什么时候注意过旁的姑娘。”

这话虽然好听,但阮沁阳还是轻瞪了阮晋崤一眼:“我与哥哥说正经的,哥哥的年纪该娶妻了,再者哥哥你不娶妻,我又怎么能嫁。”

阮晋崤此时脸上的笑只剩了淡淡一层,要是阮沁阳仔细观察,就能发现那笑只在皮肉,阮晋崤的眸子寒得戾气翻滚。

“若是我为了沁阳不嫁,而不娶,沁阳会气吗?”

阮沁阳怔了下,看着阮晋崤似笑非笑的脸,伸手掐了他的鼻尖:“哥哥都几岁了,怎么比砚哥儿还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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