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情低头垂眸看向自己心口,眼神淡漠,没有愠恼也没有震惊,因为这已是他习以为常的事情。
束缚的封印之力又发作了,倒真不是时候。
帝王血印的赤红微光很快便消失,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修竹虽然已经逃离,但这屋子里的迷情馨香却未散,沈流萤仍沉溺其中,抱着长情的脖子如何啃都啃不够。
这会儿她正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看着长情下唇及嘴角的血,抱着长情的脖子,然后将嘴凑了上去,还伸出舌头舔了那血水,然后微微蹙起眉,嫌弃道:“不好吃。”
沈流萤说完,还舔了舔碰到了自己唇上的长情血。
长情本对沈流萤没有自控力,方才他之所以冷静得像一块木头,不过是他在努力克制罢了,假若连他都失控,还有谁人来保护他的萤儿?
所以,他必须冷静,也必须无动于衷。
可现下,修竹已逃,屋里只剩下他们夫妻二人,加上沈流萤这般主动热情,哪怕他刚刚受过帝王血印的压制,心口仍如被锋利的匕首捅着一般疼,他也终是无法忍得住沈流萤对他的诱惑。
是以他将沈流萤拦腰一抱,一时间顾不得已经逃跑的修竹,也顾不得沈澜清与越温婉那边是否已经找到并且救出了小若源,只抱着沈流萤急急离开了驿站,往他们所住的客栈方向飞速掠去。
翠县颇大,驿站与他们所住的客栈稍有一段距离,而沈流萤此时像个不听话的孩子,一直在长情怀里扭动着身子,一边咬着他的唇不放,甚至还将小手伸进他的衣襟里,朝他的胸膛及腰上摸。
一个正值血气方刚年纪的男人如何受得住自己心女子这般撩拨,在前边瞧见修竹与女相饥渴难耐交缠在一起时便想要沈流萤的长情更是受不住,他抱着沈流萤离开驿站后本是要往他们所住的方向去,但掠了小小段距离后他却又折回身,往驿站后边的方向去了。
驿站后边不远处便是县城郊外,郊外有一湖泊,白日里总有些年轻人喜欢到湖边来游玩,是年轻人幽会的好去处。
由驿站到这湖泊的距离比到客栈的距离要少去许多,长情此时便是将沈流萤抱到了这湖边来。
回客栈太远,驿站里女相与修竹欢好过的屋子太脏,长情已忍不了回到客栈,遂选择来此。
今日在沈流萤补觉的时候,长情将这翠县绕了一遭,从这湖边绕过,发现这湖边系着几艘小船,许是给来此幽会游湖的情人所用。
长情这会儿解开纤绳,只见他用脚抵上船头,将小船朝湖心方向使力,只见小船无人摇桨却像有人划着快桨似的划开水面朝湖心方向移去,长情抱着沈流萤,点上水面,跃上了小船,任小船继续向湖心游移,他则是将她放在了船头的船板上。
许是船板太凉,又许是离了长情温暖怀抱的缘故,沈流萤的身子打了个小小的颤,然后又搂住了他的脖子,紧搂着不愿意撒手,同时将身子朝长情身上蹭了蹭。
长情没有将沈流萤的手掰开,而是任她搂着自己的脖子,这么躬着腰将自己身上的外袍及中衣脱了下来,铺在了船板上,这才压着沈流萤将她慢慢地放倒在船板上,然后覆上她唇,如方才在驿站里那般,与她火热地交缠在一起。
沈流萤已被那迷情馨香给完全迷了情,此时的她只想索要长情的疼,她似乎如何吃长情的唇都吃不够,竟是将长情本是薄薄的唇给啃咬含吃得似都变厚了。
她本是搂在长情脖子上的双手也不再满足于仅仅是抱着他的脖子而已,而是顺着他的背往下,抚向他的窄腰,再由他的窄腰绕到他的身前来,从他的锁骨一直往他结实的小腹抚摸去,而后又回到他的胸膛上来,在他胸膛上摩挲。
沈流萤的小手温热柔软,摩挲着长情的胸膛,像是一根挠人的羽毛,挠得他既酥又麻,忍不住闷哼出声:“嗯……”
而沈流萤觉得长情还挂在身上的最后一件里衣碍事,小手便扯上他的里衣,这么胡乱地将他的里衣给扯脱了下来,而后将自己的身子贴了上去。
可贴上去之后她还是觉得不舒服,接着她便将自己身上的衣裳全给扯了,夜寒凉,长情怕她凉着,遂擒住了她着着急急的双手,亲亲她的鼻尖,温柔道:“萤儿莫脱,夜里寒凉。”
谁知沈流萤不满意地撅了撅嘴,硬是挣开了他的手,非要将自己身上的衣裳脱下来不可。
待沈流萤全身上下只剩下亵衣亵裤时,她抱住长情的脖子,腿勾住他的腿,然后这么抱着他翻了一个身,将他压到了自己身下。
毕竟是在小船之上,且两人都在船头,这么突然的大动作让船身猛的一晃,使得沈流萤跌到了长情身上,柔软的身子,哪怕是隔着亵衣,也足以让长情血脉贲张。
长情再也忍不住,只见他抱住沈流萤想将她压到身下,谁知沈流萤却将他的双手从自己身上掰开,而后将自己的双手十指插进他的十指指缝间,将他的双手推过头顶,压在床板上,坐在他的身上,盯着他,竟是有些得意道:“你不许动,这回我要在上面!”
长情微微一怔。
沈流萤看着月华之下长情俊美的脸,甜甜地笑了起来,“我要吃你!”
这是沈流萤内心的想法,在她心里,她可想把长情压在身下,随便啃,用力啃,当一回女王,让他求饶,不能都是他对她攻城掠地让她丢盔弃甲!
“那萤儿可要好好吃才行。”哪怕欲火焚身,长情却是躺着不动,任沈流萤对他上下其手,兼……上下其嘴。
月华银白,在湖面上投下粼粼银光。
发簪掉落,发髻松散,秀发垂泄,肆意交缠。
小船已来到湖心,不再游移,没有夜风,湖面本该如明镜,此刻湖心出却有圈圈涟漪荡开,在小船周围一圈接一圈地荡开。
因为船身一直在晃动。
荡开的涟漪如同小船上的**声,一圈接一圈,一声接一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晃动的小船才慢慢停了下来,累极了的沈流萤趴在长情身上,睡了过去,鼻息均匀,小嘴却是吮吸着他的颈窝不放。
长情担心她受凉,飞快地用衣裳将她裹住,然后迅速套好自己的衣裳,将她抱进怀里后点着水面离开了这湖泊。
长情的动作很轻捷,好似他脚下点着的根本不是湖面,而是稳当的地面似的。
当长情的双脚落到湖岸边上来时,有人从黑暗里走出来,恭恭敬敬地问:“公子,可需要属下追查?”
是远耳。
“不必。”面无表情地看远耳一眼,冷冷道,“他逃不出我的掌心。”
“是,公子。”远耳恭敬低头垂眸。
长情说完,不再理会远耳,抱着沈流萤消失在了夜色里,速度快得远耳根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待远耳抬眸时,莫说眼前,周遭早已没有了长情的身影,莫说远耳没有反应的时间,他便是察觉都没有察觉他眼前的人已经离开,抬眸之后不见了人影后才知道长情已经离开。
不管怎样快的速度,行动起来的时候总会带起一阵风,哪怕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行动时也都会带起一阵微微的风,而这公子——他的行动根本没有风,是真正的无声无息!
这一瞬间,远耳凭空生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来。
能让他不寒而栗的人,除了北刹二当家官无忧之外,如今多了一人。
*
而在方才还在驿站里,长情带着沈流萤坐在屋顶上的时候,沈澜清与越温婉找到了小若源,在修竹的屋里。
沈澜清见到小若源的时候,小家伙被捆绑着手脚,还被扒光了身上的衣裳,放在一口盛着血水的陶盆里,小小的身子颤抖不已,小嘴被布帕堵着,一直发着“唔唔”的声音,似在求救,同时挣扎着想要挣脱捆着他手脚的绳索,可任他如何努力,都挣脱不了。
时辰一点点逼近子时,沈澜清或是沈流萤都还没有出现,在小若源害怕得要哭出来的时候,只听紧闭的屋门“砰”的一声被粗鲁地踢开,沈澜清跳进了屋子里来。
小若源和沈流萤一样,一直很嫌弃沈澜清的大胡子,可这会儿,他看着沈澜清的大胡子,忽然觉得其实好像也不难看。
在看到沈澜清的一瞬间,小若源眼眶一红,“哇”地一声登时大哭了起来,眼泪大滴大滴地涌出了眼眶,滴到盆中的血水里骤然绽放出花儿又骤然枯萎凋谢。
越温婉瞧见,震惊不已,一瞬不瞬地盯着小若源看。
沈澜清则是赶紧冲到小若源面前,将他从血水盆里捞了出来,用手中的剑割开捆住他手脚的绳索,小家伙手脚得了自由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扑到沈澜清身上,光溜着小身子将他抱得紧紧的,一边哇哇大哭一边道:“大坏坏大坏坏!你终于来救药药了!药药以为你们都不要药药了!呜哇哇——”
小家伙的眼泪滴落到地,又是瞬间开出了花儿来,不过不像滴到血水里那般骤开骤谢,倒是让越温婉能好奇地瞧上了好一会儿。
沈澜清也不嫌小若源身上的血水脏,反是将他抱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的背,面上不见丝毫紧张着急之色,唯有嘻嘻笑意,一边拍着小若源的背一边道:“哎唷唷唷,若源源想我啦?”
沈澜清说完,竟趁小若源哭得伤心而偷偷扯了他的两根头发,然后将变为山参的头发飞快地收进怀里。
“呜哇哇哇——”小若源哭得更厉害了,使得地上大把大把的小花儿开,“大坏坏那你太坏了!药药都快被坏人做成肉酱汤了,你还扯药药的头发!”
“这不是还没做成肉酱汤呢嘛?”沈澜清依旧笑嘻嘻的,没有丝毫的惭愧之意,甚至还给小家伙纠正道,“再说了,你这小东西也能做成肉酱汤?你那是草药汤!”
“呜哇哇哇哇——”小若源愈哭愈凶,“大坏坏你是坏人!坏人!”
“我是坏人,那你别跟着我咯。”沈澜清非但没有同情心,反还落井下石。
“不要不要不要!”小若源猛摇头,生怕沈澜清会扔了他似的,巴在他身上像条八爪鱼似的,“药药和主人走散了,药药现在只有大坏坏了!药药不能再没有大坏坏!”
虽然已经活了一千五百年,但草药灵妖的性子,始终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那你再给我扯你两根头发。”
“不给不给!”
“那你别跟着我咯。”
“不要不要!”
沈澜清似乎非要将小若源逗得眼泪大把大把地流个不停才甘心。
“好啦好啦,不哭了啊,我这不是来救你了嘛,还哭什么哭呐?”沈澜清逗足了小若源,这才摸摸他的脑袋,轻轻揉了揉,像一个父亲哄自己的小孩儿一样,“乖啊,爹爹给你买好吃的。”
“真的!?”一说到好吃的,小若源立马不哭了,只见他的小手抓着沈澜清的手臂,抬起泪汪汪的大眼睛来看他,眼里除了眼泪便是亮晶晶的兴奋,“药药要吃好吃的!药药饿了!”
“说到吃的你不哭了?”沈澜清一脸嫌弃。
“有好吃的不哭了!”小若源用力点点头。
“亏你还整天吹嘘自己本事大,干嘛自己都整不定捆着自己手脚的绳索?”沈澜清更嫌弃。
“那,那是因为那两个大坏人给药药闻了奇怪的东西!”小若源扁扁嘴,小脸上尽是委屈与不服气,“不然药药才不会被抓住呢!然后那个男的大坏人又给药药吃了奇怪的东西,药药才没有办法脱开绳索的!不然这个绳索才捆不住药药呢!哼!”
“奇怪的东西?”沈澜清问,“是什么?”
小若源哼哼声,“跟你说你又不会懂,药药要回去和小坏坏说。”
本是在旁好奇看着的越温婉这会儿插话道:“沈澜清,你难道不觉得有话应该回客栈了再说比较好?”
“你管我,哼!”沈澜清哼哼声,随意扯了一块布巾来扔给小若源,抱着他走出了屋。
小若源则是在越温婉插话时才发现她,然后趴到沈澜清耳边,小小声道:“大坏坏,娘亲好像发现我不是人类小孩儿了,娘亲会不会因为这个不要你啊?”
沈澜清眼睛骤然一亮。
*
长情抱着沈流萤回到客栈时,沈澜清三人已经回到客栈足足两个时辰,越温婉本是不放心,说要再到客栈看看,沈澜清知道他这个妹夫并非寻常人,断不会出了什么事,是以没让越温婉去,以免她添乱。
越温婉等着等着,等得倦了,便趴在桌子上睡了,沈澜清嫌她碍眼,遂撵了她回屋去睡。
可这在越温婉耳里成了关心她的意思,是以她又神展开了一堆话,惹得沈澜清几乎抓狂,最后她才笑着上楼睡觉去了,不忘交代沈澜清若是沈流萤他们回来了记得告诉她一声。
至始至终,越温婉都没有问一句关于小若源的话,譬如他的眼泪为何会开出花儿,譬如他光溜的身子为何既非男也非女。
这让沈澜清更加看不懂她,他压根没有办法理解她心里那些不同常人的想法。
而小若源,吃得饱饱的之后便趴在沈澜清腿上睡着了,甚至还打起了小小的鼾声,可见他睡得很沉很安然。
他是真的将沈澜清当成了亲人,甚或说是真的将沈澜清当成了父亲,所以才会在他的身旁睡得如此安心。
在沈澜清今夜已经喝下第五坛酒的时候,长情终于抱着沈流萤回到了客栈里来,他本是要说什么,但一看到长情衣衫不整的模样及他脖子上那明显的斑斑红痕时,他先是怔了一怔,而后扬起嘴角笑了起来,用手托着腮,笑得一脸好奇道:“啧啧,我说你们俩这究竟是去办事啊还是去办事啊?”
“办事。”长情面不改色地答道。
沈澜清又笑着问:“办得怎么样啊?”
“不错。”
“对于你来说好像是挺不错的。”沈澜清笑意更浓,此时,沈流萤又在长情怀里动了起来,甚至还当着沈澜清的面将手伸进了长情的衣襟里,不过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似是那被她深深吸入鼻中的迷情馨香还未完全消退,又开始在她身体里作祟,令她不由自已。
“啧啧……”沈澜清见状,笑得两眼快眯成了一条缝儿,“你们这事情,好像又要继续办了哪?”
长情:“……”
“看来今夜是说不成事儿了。”沈澜清继续笑道,“既然如此,你们回屋继续办你们的事吧,如此良辰,不把事儿办好了可不行。”
“多谢二哥。”长情还以为沈澜清要与他多说上些什么,倒不想他还挺善解人意。
“男人何苦为难男人。”沈澜清笑嘻嘻道,“男人可不能给憋坏咯,若源源我已经带回来了,办你们的事去吧,啊。”
沈澜清的话才说完,沈流萤这会儿抱着长情的脖子啃上了他的唇来。
湖心小船上的*虽才歇下未多久,可长情这血气方刚的男儿身又怎会觉得再一次是多,只怕再多几次,他都还能雄赳赳气昂昂,是以他抱着沈流萤直奔楼上客房,将她放到床榻上后又开始与她颠鸾倒凤。
沈流萤的热情似乎一夜都烧不尽,长情虽觉修竹该死,但他这迷情香,却是让他满意非常,因为这迷情香,他才能见到他的萤儿如此火热的一面,才能极尽地享受她的焚身热情。
欲死欲仙,只怕便是这般感觉。
天将亮时,沈流萤才终于停歇下来,枕着长情的手臂窝在他怀里睡得香甜,睡颜安静得像个满足的小姑娘。
尽情地吃了一晚上,不仅是满足,还有累坏了。
长情确定沈流萤不会再朝他索要后才轻轻闭起了眼,闭目养神,稍稍休歇一番,心中有思量。
沈流萤则是觉得自己做了一整夜的春梦,梦里或是长情将她压在身下,又或是她将长情压在身下,尽情地索要着,享受着,似乎怎么吃都吃不够,所以一遍又一遍,哪怕是累极了,也还是想要继续。
但她不知,她做的,并非是梦,而是她的的确确这么做了,将所有的热情都在长情面前释放了出来,或许连她自己都想不到她竟能如此火热,她若是清醒着的话,绝做不到如此热情。
翻云覆雨,真真是缠绵了一整夜。
最满足的,莫过于长情。
长情本是不想打扰沈流萤,以让累了一夜的她好好睡一觉,谁知天才亮未多久,沈澜清便在外边拍门,一边大声道:“起来了起来了!还睡什么睡,睡了一整夜还没睡够?”
沈澜清将一个“睡”字咬得意味深长。
沈流萤是在沈澜清这粗鲁的拍门声中惊醒的,因为他的动作和嗓门都实在太大。
做了一夜“梦”的沈流萤这乍被沈澜清给惊醒,困倦不已的她在惊得睁开眼的同时怒火上窜,以致她猛然坐起身,对着房门的方向大吼道:“二哥你能不能让人好好睡一觉!?天都还没亮!”
其实沈流萤还想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贱这么作死!”,但想到沈澜清应该不懂什么叫做作死,她便没有说。
不过,沈流萤的话刚吼完,她才发现,天……是亮的,而她身上……一丝不挂!
门外的沈澜清听到沈流萤一肚子起床气的怒吼声后挑了挑眉,没有再拍门,而是笑嘻嘻道:“我说小萤萤啊,你俩这是逼我破门而入呐?”
“二哥你别!”沈流萤赶紧拉起被褥挡到自己身前,一边着急道,“我这起!给我两刻钟的时间!”
沈澜清挑挑眉,“一刻钟。”
“一刻钟一刻钟!二哥你不准闯进来!”沈流萤急急道,非常紧张沈澜清忽突然闯进来。
照二哥的性子,可是说得出口做得到的!她身上什么都没穿,二哥进来的话那还得了!?
屋门外,沈澜清依旧笑嘻嘻的,“那快点咯,我搁在这屋外等你俩,这翠县马上要因为你俩热闹起来了咯!”
沈流萤这会儿可没心思细听沈澜清的话,她在想她夜里是什么时候将自己脱光的,她可从来都没有脱光了睡觉的习惯,不过这会儿她却是想不起自己究竟是如何变得光溜溜的,那只有一个可能了。
“莫长情!昨夜你是不是对我做什么了!?”沈流萤凶煞煞地瞪向睡在她身旁的长情,不然她怎么可能对自己如何变得光溜溜的没有一点印象!肯定是这货做了什么!
沈流萤倒不是质问长情怎么与她行了夫妻之事的,她只是想要知道他是对她做了什么才让她对他将她扒了个精光的事没有印象,不过她这话到了长情耳里却被他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只见长情坐起身,让因为沈流萤突然抓起被褥的动作而使得只稍微遮盖在他身上的被褥由他身上滑落下来,让沈流萤能清楚地瞧见他同样一丝不挂的身子,顶着他那张总是让沈流萤没有抵抗力的呆萌脸,用一种听着乖巧却又让人觉得委屈的语气道:“是萤儿对我做的。”
昨天夜里,若非她热情似火,他也不会欲火焚身。
沈流萤本是张口又要斥长情,可在这会儿,她瞧清楚了长情的身子,瞧见了他身子上的斑斑红痕,不仅是脖子上,锁骨上,竟是连胸膛上肩膀上都满是这样的红痕!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她当然知道这些红痕是什么,这明显是一个又一个吻痕!而能在这货身上留下这样吻痕的人……
除了她沈流萤再没有别人了!莫说这货身边除了她这么一个女人再没有女人了,算有哪个女人想要碰他,也绝对靠近不了他,可是——
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对他做的这些!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沈流萤盯着长情身上的斑斑红痕,深深拧起了眉,一副完全不能相信这居然是她所为的模样。
偏偏这时候长情还又道:“萤儿可是还想要?”
本不能接受自己居然这么热情狂放事实的沈流萤这会儿倏地面红耳赤,怒道:“莫长情!你给我赶紧起来穿上衣裳!”
不然看着这货结实的臂膀和胸膛,她真的会忍不住冲动的!
沈流萤说着,还将长情给踹下了床。
依长情的身手自然不会避不开沈流萤的这一脚,可他却是不躲不让地受了她这一脚,卷着还被他压在身下的被褥从床榻上掉到了地上。
当长情才跌到地上,紧着沈流萤竟也从床榻上滚了下来!被他卷着的被褥所带,与他一起从床榻上掉了下来,正正好压在他身上!
长情第一反应是抬起手环上沈流萤的腰以不让她再从自己身上滚到冰凉的地面上,他温柔粗糙的大手摩挲在她光洁的腰肢上,让她面红耳赤更甚,推开他的手从他身上跳了起来,一边面红耳赤道:“莫长情!你故意的!”
长情虽然很满意,但是他很无辜,“萤儿,我不是故意的。”
长情说这话时,目光焦在沈流萤*的身子上,一瞬不瞬。
沈流萤则是下意识地抬手挡到胸前,又恼道:“不许看!”
长情一脸诚实道:“萤儿挡着,我都见过了的。”
她的身子,她的全身上下,他都一一瞧过了,美不胜收。
长情以为沈流萤会恼得面更红耳更赤,谁知沈流萤却忽地将挡在胸前的手拿开,哼声道:“那我现在要穿衣裳,你要看看着好了。”
反正他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他是她的,她也是他的,该见的都见过了,该看的看过了,该做的也都做过了,可没有什么是看不得的了,他要看让他看着,反正看着这样的她,难受的是他。
难受死他,哼!
沈流萤说完,竟还朝长情挺挺身子,而后转身去拿衣裳来穿,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却没有丝毫地遮掩。
什么都看过了做过了,还遮掩的话,那太矫情了,她沈流萤可从来不是个矫情的人。
不过……
沈流萤这会儿觉得自己的腰好酸,两条腿也酸得不行,甚至连喉咙都有些干疼,使得正在系亵衣系带的她拧起了眉,同时停下动作揉了揉自己的腰。
她……她和那个呆货昨晚到底是滚了多久的床单才会让她睡一觉起来竟然会有腰酸腿算的感觉!
在这一瞬间,沈流萤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些画面来。
她坐在呆货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主动咬上他的唇,不断地向他索吻,然后是银白的圆月,碧波粼粼的湖面,摇晃的小船,她迫不及待地撕扯他的衣裳,再然后是床榻之上,轻摇的帐幔,床笫的轻响,她扑在他身上,把他当做一道美味一样啃了又啃,像不知疲惫似的与他翻云覆雨。
昨夜的“梦”,竟然不是梦!
若是梦的话,她怎会觉得睡了一夜还觉得这么累,若是梦的话,她的腰腿怎会有梦境里缠绵之后的酸痛感?
不是梦!而是她真的这么做了!主动扑在那货的身上恨不得想要将他拆吃入腹!
她虽然觉得那货的身体很诱人,她虽然想过一定要将那货扑在身上狠狠地吃他一回,可她却还没有疯狂到像那个恶心巴拉的女相的地步,是个漂亮的男人想扑。
对了,女相!
他们昨夜是去了女相所住的驿站,偷瞧见了女相和那名为修竹的年轻男子不停地交欢,以交欢的方式来收取整个翠县珠子所吸取得到的精气,漫天的红光,像红色的萤火一样。
她记得她当时是要呆货阻止那一切的,但是——
本是坐在床榻前的踏板上两眼直勾勾地看着穿上正拿起亵衣来穿上的沈流萤的长情,这会儿站到了她身后来,拂开她绕到背上系亵衣系带却又停下了的双手,拿上系带替她将系带系上,一边道:“我帮萤儿。”
哪怕站在身后看不到沈流萤的脸,这样的她于长情而言依旧极具诱惑力,让他身体里的*分子又开始活跃起来,只不过,他这会儿不敢放肆,不止是因为沈澜清正在外边等着他们二人赶紧起身,更是因为他不想让他的小女人累着。
一夜的缠绵,他的小女人已经累坏了,若非二哥似有紧要之事,他不会让人吵着她好眠。
沈流萤没有拒绝长情的好意,她只是微垂着眼睑,眼神渐沉。
长情帮沈流萤系好系带后便老老实实地收回了手,碰都没有碰她一下,因为他怕自己只要碰她的话便会自己给自己点火,是以他从沈流萤身后退开,一边道:“我也把衣裳穿好。”
待长情转身去穿衣裳后,沈流萤这才缓缓转过身来,看向他。
依旧是俊美无俦的样貌,看着还有些呆呆傻傻的,还是和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候那样的瘫脸,会对她好,会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着,可是——
沈流萤想到了昨夜漫天红色玉珠之下的长情。
虽然如平日里一样面无表情,但昨夜那个时候的他,像是一个没有一丝一毫情感所以才没有一丝一毫表情的冰冷雕像。
还有他所说的话。
那一刻的他,根本不像她所认识的他,不像她所嫁之人。
那样的他,给她的感觉只有陌生,冰冷到陌生。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长情感觉到沈流萤在看他,便转过身来,对上她的视线,问道:“萤儿为何这般看着我?”
萤儿的目光,让他有一种不大好的感觉。
沈流萤正张嘴,紧闭的门在这时被人从外一脚给踹开,“砰”的一声砸倒在屋里,沈澜清踩在这脱离了门框的门扉上,竟真的“破门而入”了,只见他瞟了沈流萤及长情一人一眼,一脸嫌弃道:“磨磨唧唧地还想到床榻上大战一回合!?没听到楼下吵吵嚷嚷的?还不赶紧地拎上你们的包袱走人,还想等着这翠县的百姓来将你们大卸八块儿!?”
沈流萤还未反应过来,便见着越温婉扛着小若源跑进了屋里来,见到衣裳都正穿到一半的长情与沈流萤,怔了一怔,然后道:“流萤,你和你相公的好事正办到一半?不要紧,等会儿马车车厢让给你们用好了,我坐外边。”
“……”沈流萤觉得她要被越温婉的脑回沟给打败了,她只差外裳没有穿头发没有梳而已,从哪里看得出来她和那货是在“办事”了!?
被越温婉扛在肩头上的小若源这会儿急急道:“哎呀!小坏坏你要是有话等到咱们离开翠县了再说啊,不要在这儿等着下边的人冲上来把你和你相公还有咱们大卸八块啊!”
小若源话音才落,沈流萤听到了楼下传来了大动静,还有人在大声喊着:“抓了害人的妖孽!杀死他们!”
只见长情眼神一凛,将沈流萤往自己怀里一捞,什么都未带,只是抱起她由窗户离开了客栈,速度快如鹰隼。
沈澜清与越温婉紧随其后。
周遭的房屋街景在迅速往后退,带起风声。
在这风声之中,沈流萤听到了翠县百姓的喊叫声。
“妖孽!是那两个外来妖孽施了妖法害了咱们翠县的姑娘女人们!”
“女相大人的失踪也是他们所为!”
“抓住妖孽!杀死妖孽!为咱们翠县的姑娘女人们报仇!”
“对!抓到妖孽!杀死他们!烧死他们!让他们不得好死!”
“不能让妖孽为祸咱们!”
“杀死他们!”
“别让他们逃了——!”
“去找诛妖道人!诛妖道人才能真正地杀死妖孽——!”
整个翠县都在发出“杀死妖孽”的喊叫声。
沈流萤抬眸看向将她抱在怀里不管何时都会保护她的长情,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他与寻常一样,面瘫,看起来呆萌傻,不管听到什么见到什么,都无动于衷的模样,像是什么都与他无关似的。
可她知道,他并非无动于衷。
因为他揽着她腰身的手,正在渐渐收紧。
若是真的无动于衷,又为何不由自主地收紧双手。
沈流萤想到长情曾与她说过的话,想到他昨夜冰冷得好似陌生人的模样,她只觉自己的心隐隐生疼。
只见她缓缓抬起手,轻贴上长情的脸颊,轻轻摩挲着,轻声道:“呆货,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这一瞬,沈流萤觉到长情揽在她腰上的手蓦地颤了一颤,蓦地将她抱得紧紧的。
然后,沈流萤看见他微微低下头,对上她的眼睛,微微扬起了嘴角,“嗯。”
他笑了,很轻很浅。
他有爹娘有师父有兄弟有妻子,有疼他护他的人,有他想疼着护着的人,这足矣,何顾那些与他无关的人。
沈流萤则是把神思丢在了长情的浅笑里,良久都回不过神。
他笑起来的模样,像是最晴朗的天,碧空如洗,阳光和煦,是她心里最美的一道风景,无人能及,更无人能比。
哪怕他有她不相识的一面又如何,只要他在她身边,总有一天她会了解的。
未多久,长情便带着沈流萤来到了翠县郊外,他们的马车停在官道上,一旁还有越温婉的那匹马。
云有心坐在马车驾辕上,面上挂着温和的浅笑,也不知是何时到的这儿的,长情的脚步才停稳,便听得云有心浅笑道:“看来我先将马车赶到这儿来是正确的。”
长情在马车旁停下后一小会儿,沈澜清与越温婉便也相继到了这儿来,只见沈澜清脚才停下便笑嘻嘻道:“哎唷,一大早上这么折腾,若是没有点好酒喝,可真是对不住自己,小萤萤家的大个儿,你说呢?”
“我欠二哥一顿好酒。”长情当即道。
“都听到了你们,不然到时候这小子反悔。”沈澜清笑嘻嘻的,面上没有丝毫的紧张之色,而是催道,“行了行了,上马车赶紧走了,别等着翠县的百姓追上来,有话上了马车再说。”
小若源一坐上马车便气鼓鼓道:“肯定是那个坏男人捣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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