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现在，起床已经超过10分钟的布鲁诺都还觉得昨天晚上好像是个梦。
但床头放着的吃了一小半的水果蛋糕和包装精致的礼物盒都告诉他那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卡西没有忘记他的生日, 西班牙人还专门从马德里过来给他买了蛋糕, 陪他吹了蜡烛, 还给他唱了摇篮曲才离开。
布鲁诺扬着嘴角在床上打了个滚。
门德斯：“？？？”
半天没听到回答只听到了自家小球员兴奋的低笑声的葡萄牙人一脸懵逼。
“哦对，豪尔赫。”独自兴奋完才想起来自己还在接电话, 布鲁诺急忙正经起来，拿着手机从床上爬下来，踩着酒店套间里柔软的地毯走到了窗户边, 眨了眨眼睛声音软乎乎的问,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门德斯：“.......”
合着我刚说了那么多话你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是吗？
忧伤的叹了口气，葡萄牙人放下手里正在处理的文件，跳过了刚才的长篇大论，把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遍，“马尔科，你是不是想去皇马？如果你想的话，那么这个冬窗我就可以——”
把你运作过去。
别的球队暂时还不好说, 但是皇马。以他的人脉和关系，就算伯纳乌现在已经有了足够多的顶级前锋，门德斯也一样能把布鲁诺给运作过去, 并且稳坐首发, 这一点经纪人大佬豪尔赫·皇家·门德斯还是有着绝对自信的。
去了皇马会让布鲁诺有更大的舞台，更多的曝光度, 商业价值也会随之得到一个飞速的增长, 这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双赢的选择。
只是他的话没有能够说完。
“豪尔赫。”
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的布鲁诺只听了前半句就打断了门德斯的话。
这并不常见, 莉安娜给布鲁诺一家都带来了良好的家庭教养，这样的教养让布鲁诺也从来不会在别人的意见没有表达完之前就插话。他一直都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不管对方和他想的一不一致，他总是会听完再说话。
但是今天没有。
布鲁诺打断了门德斯的话，他像是不愿意被影响情绪似的把自己的视线从那个没有拆开的礼物盒上移走，看向了酒店透亮的落地窗。
站在这里几乎可以看到整个巴塞罗那的天空，这座城市不是西班牙绝对的政治与经济中心，但这里有着自己独特的文化。哥特式建筑和二十世纪早期的风格建筑在街面上随处可见，从酒店的这个角度还能看到巨大的、宏伟的拉塞乌大教堂。
布鲁诺安静的看着那座教堂，过了大概半分钟才开口说，“豪尔赫，我会等到夏天再离开，我们讨论过的，不是吗？至少这个赛季我不会走，至于明年——抱歉，我并不想去皇马。”
门德斯：“？？？”
这个回答可不在门德斯的预想之中。
葡萄牙人下意识的把手机换到了左手，用右手端起了一杯咖啡压惊。
他们的确讨论过这件事情，不是转会皇马，就是单纯的说转会。那是在和范加尔见面讨论加入荷兰队的那天，在咖啡馆里，布鲁诺当时就明确的表示会在瓦伦西亚留到赛季结束为止，如果瓦伦西亚愿意在明年夏天留下他的话，那他也愿意继续为这家球队效力。
当然这种可能性实际上只存在于理论中。
瓦伦西亚的负债门德斯签下布鲁诺的时候就特意去了解过。多的不说，就算按照布鲁诺现在的这个6000万身价，只要有球队报价，转会期的第一天瓦伦西亚就会愉快的接受报价完成交易，都等不到第二天。
不过至少说明布鲁诺是个重感情的年轻人。
门德斯当时只有这个想法。
今天来问布鲁诺，一个是因为皇马似乎也有意签下布鲁诺来代替原本看上的加雷斯·贝尔。另一个则是因为门德斯看着布鲁诺和皇马的球员们相处的都挺好，他以为布鲁诺或许会因为这样的关系从而愿意提前完成转会。
没想到的是——
他们家小球员从始至终就没想过要去皇马。
门德斯：“.......”
门德斯：“马尔科，我能问一下原因吗？”
“因为皇马让我看不到一点在那里退役的可能性。”布鲁诺说。
从11岁到19岁，他的整个少年时期都是在阿贾克斯度过的，他熟悉那里的每一个工作人员，每一个球员，他曾经以为自己会一辈子效力于阿贾克斯。但是他来了瓦伦西亚，庆幸的是，这里的队友、教练、球迷他都很喜欢，可他还是不能留下来。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难受，所以他希望自己再转会的时候能够去一家让他可以一直效力到退役为止的球队。
很显然，皇马并不在这个范围之内。
卡西利亚斯为皇马效力了这么多年，也不一定能在这里退役，西班牙人自己都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布鲁诺能看的出来，他也不认为自己会比皇马队长更具分量。只是门德斯有一点想的没错，他看看重感情，卡西利亚斯对他来说已经是很重要的朋友了，他不知道卡西会不会希望他能去皇马，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多少会让他有些犹豫。
布鲁诺的眼神重新放在了床头那个浅蓝色的礼盒上。
门德斯在电话那头则稍显沉默。
葡萄牙人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理由，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任何一个球员会在自己二十岁的年纪就做好为一家球队效力很多年直到结束整个职业生涯的打算，布鲁诺是第一个。换成别的理由，高薪或者主力位置，他都能做出保证。但是踢到退役，老实说，他都不确定自己的另一棵摇钱树C罗能不能做到。
在皇马挂靴，那是有可能做到的事情吗？
挂了电话，门德斯还有点恍惚，他给昨天专门问了这事的C罗发了条信息，“我问了，马尔科说他不想去皇马。”
大摇钱树的反应比他还强烈。
【怎么可能！！！】
门德斯心说：呵呵，怎么不可能，我的三观都被刷新了呢！布鲁诺真的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吗！他该不会是个什么老妖精吧！哪有这么年轻就一心想在一家俱乐部效力十几二十年的球员啊！这个年纪不都应该梦想的是赚更多的钱，泡更多的妞么！他到底是签下了一个什么样的神奇物种啊！
#抓狂.jpg#
·
马德里。
训练场上，C罗抓起手机就走到了卡西利亚斯身边，看着自家队长还在一丝不苟的做拉伸运动，顿时有点烦躁的抓了把自己的头发，“豪尔赫说布鲁诺不愿意来皇马，伊戈尔你知道吗？”
卡西点头：“知道啊。”
C罗：“.......”知道你还这么淡定？？？？
葡萄牙人觉得自己不太能理解卡西利亚斯的脑回路，他把眉毛皱成了川字型，“你难道不想让他来皇马吗？”
还是他看错了。
他们家队长真的只是单纯的在和布鲁诺交朋友？
卡西利亚斯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他抬起头，看着替他着急的C罗，笑着摇摇头，“可我更想让他开心。”
——两分钟前，布鲁诺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如果我不去皇马，伊戈尔，你会难过吗？】
他们家小朋友会在这种大事上考虑到他的感受，这已经让卡西利亚斯感到惊喜了。
不想让布鲁诺来皇马吗？
当然想。
他很想和布鲁诺成为队友，成为能够一起并肩战斗的关系，但是他更希望布鲁诺这一回能只为自己考虑。
布鲁诺在他家住的那天晚上，他了解了很多东西。他们家小朋友来到西班牙是因为瓦伦西亚能给他一份正式的一线队合同，赚到更多的钱他就可以给达恩开面包店，给莉安娜买一套带花园的小别墅，就像他们当初在意大利住的那套一样，还有要送喜欢写作的格雷克去环游世界寻找灵感，给学习设计的艾玛存一笔钱未来创立自己的设计品牌.......
看起来一切都被规划的很好，可这些没有一个是关于他自己的。布鲁诺辛苦赚来的所有的钱都是留给家人的，这让卡西利亚斯很心疼。
他的小朋友这么好，应该被捧在手掌心里宠着的。
所以当布鲁诺问他会不会因此而难过的时候，他告诉布鲁诺，不需要考虑别人的想法，考虑自己就好。他会支持布鲁诺的每一个决定。如果布鲁诺没有留在西甲，而是去了别的联赛，那他就每周坐飞机去看一次，不就是飞机票么，他负担的起。
等他退役了，他就去布鲁诺在的城市定居，买一套房子，哄着布鲁诺跟他住一块。
反正他们家小朋友还小，他有的是耐心把人追到手。
卡西利亚斯多少知道一点C罗的情况，当着葡萄牙人的面儿也没藏着掖着，相当直白的把自己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
C罗：“........”
这一嘴狗粮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我们家里卡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