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所以,她最后极有可能会选择向翊,走这样一条歪路,而我现在做的,不过是推波助澜。”
顾谨之愣了好久,最后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起东西来,“现在事情都已经办妥了,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继续忙,要么夜不归宿,要么忙到很晚再回来,这段时间,又要继续呆在酒店了,正好,一个人落个清净。”
“你这是……给曲柔和向翊创造机会?”
“我只是想看看,曲柔她到底失去理智到什么程度,为了一个孩子,为了能继续留在别墅,她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顾谨之想了想,“万一,曲柔一次就中标呢?”
“那不是正好吗?”
“正好?”
董正楠面无表情的回答,“正好让禾弋对我彻底死心,转而开始接受容修。”
男人没有在说什么,而是继续吃着东西。
董正楠却没有什么胃口,反倒是又点了一根烟。
昨晚他的确是喝了酒,但还没有到一塌糊涂的地步。
这也多亏了顾谨之,想出个用酒泡衣服然后烘干的馊主意,隔了老远都能闻见他身上的酒味。
如今,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连董正楠也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只是没有了他陪在禾弋的身边,希望她一切都好,不要再一个人默默的哭湿枕头了。
他负了她,从一开始就负了她。
看着顾谨之津津有味的在吃东西,男人却是一口也吃不下。
他早出晚归,住在酒店的这些天,满心满眼想着的都是禾弋,就连梦里,也全都是她。
董正楠掸了掸烟灰,“顾谨之,你一定要抓牢了蔚梦瑶,你现在为她做的一切,总有一天她会理解你的。”
男人被他这么一说,也搁下了筷子,摇了摇头,“我现在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这条路,这样默默无闻的付出,一声不吭的还被她误会,到头来会不会……成了一场空?”
“至少你是在为蔚梦瑶做事,而我……”
“悔不当初了吧?”顾谨之笑了笑,笑意却是极浅极淡的,“董正楠,我说你现在是在为了以前在赎罪,你信不信?”
“要真的是在赎罪的话就好了,可惜啊……”董正楠叹了口气,“可惜我赎不回她了。”
……
深夜,半山腰的别墅里。
庞克鹏站在二楼的卧室里背着手来回走动,一副焦急无措的样子。
每隔几分钟,他就问身边的人,“来了吗?来了吗?”
在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男人显得更加急躁,不停的盯着手表。
他花了一个亿从穆屿那你买来的消息,一个亿啊,对于庞克鹏来说只是个小数目,可也够平民家庭一辈子吃穿不愁了啊。
这钱……可一定要花的值当了。
庞克鹏走到今天的位置不容易,他最想做的,就是把董正楠给拉下来,不说踩在他的头上,怎么也得站的比他高才行。
这几天,他花了打量的人手和时间去好好调查了一下这位身份成谜的“董太太”。
董正楠的资料一目了然,就算是查也查不到什么,可是这位董太太禾弋,可是有大把的资料可以挖,可以被他利用啊。
这不,在下午得到禾弋准确的身份调查资料以后,庞克鹏旋即就想到了一个人。
于是在晚上十点,与他相约在自家别墅见面。
说好了是十点,可现在都已经九点五十多了。
就在他准备让人再打电话去催催的时候,这个人终于来了。
庞克鹏是个急性子,一见来人,先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周文瑜啊,你总算是来了,可把我给急坏了。”
“庞总不是跟我约好十点见面吗?这十点都不到,真要说起来我也没算迟到吧。”
“得,这几分钟你都要跟我计较,”男人说着,大手一挥,“你们都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允许进来!”
周文瑜在沙发上坐下,见这阵仗,也不由得担心起来,“庞总,您这是……”
“有大事,”庞克鹏在他身边坐下,“可了不得的大事。”
男人皱了皱眉。
这个周文瑜,说起来年纪也不算轻了,都快奔五的人,与庞克鹏的年纪所差无几,整个人看上去却是斯斯文文的,鼻梁上还架着金丝边眼镜,看上去像个读书人。
会起这个名字也是希望他能像周瑜一样,谋略过人。
听庞克鹏这么一说,周文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什么事?”
“你公司……现在的运转都还好吧?”男人没有直接开门见山,而是拐弯抹角的绕了一圈,“我听业内口碑都挺不错的。”
“只是小打小闹而已,哪里比得上庞总的公司发展迅速?”
庞克鹏阴阴的笑着,“我就算是做的再好,不也还是被董氏集团踩在脚底下了吗?”
周文瑜一愣,压根就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董氏集团这茬。
男人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怎么?傻了?现在董氏集团发展的那么好,你却只能维持以前的生活水平,是不是心有不甘?”
周文瑜压低了声音,“庞总,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想说什么,只是在这北城,在商界混过有一段时间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当年那件事的真相,只是时间久远,董家又一直在压着,没人会说,也没人敢说罢了。”
男人脸色一白,“庞总,你找我过来,就是为了重翻当年那旧账?”
“我对当年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道听途说而已,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庞克鹏笑着,话锋一转,“可比不上你啊,当年那件事……你可是参与人之一啊。”
窗户纸一下子给捅了开来。
周文瑜本来心情平和,坦坦荡荡的,现在被男人这么一说,也顿时慌了手脚。
可毕竟是见过风浪见过世面的人,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庞总……这都已经成为过去了,大家都不说,就当作没有发生过好了。”
“我们明人就不说暗话了,有什么事敞开了说,”庞克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呢,也别藏着掖着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谁也不会听见我们的对话。”
周文瑜慌了一下,往门口看去,果然,门是关着的,而窗帘也是拉着的,只有头顶悬挂的吊灯,晃得他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