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玉色泽圆润,但并不是多么有收藏价值的玉,甚至在不少藏玉世家的眼中根本就是不值得一提的质地,只是,这玉却是全天下不可取代的,因为--它是传国玉玺!
寒夜为这话惊得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百景,恐怕若不是他和百景的身份在那里摆着,此时此刻就要大吼一声:你怕不是个傻子吧!
把一个国,送你。
百景说罢很是平淡,一双似乎早就已经看透了世间凡尘的眸子里并没有多大的波动,反而就像是自己刚才不过是问了一个天气为什么这么晴朗的问题。
百醇也是默默,这件事情他也早就知道。
“景王爷真的放得下吗?”付挽宁也是张口探寻一般问了一句,她也是早就知道,只是不太相信。
毕竟曾经是百景那样不顾一切的要把百醇逼入绝境,也是他曾经告诉过自己如此多的秘密。现在又突如其来的告诉自己说他要放弃这一切?
“放得下。”
百景依然端着自己手里的茶,另一只修长的手把那玉玺向着百醇的方向推了过去。
他淡淡开口,“兄长,这是我欠你的,应该还给你的。还有,这件事情就当是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吧,从现在开始呢,所有的朝政什么的烂摊子就都丢给你了,我呢,就去做个潇洒自在的江湖浪客。”
百醇看着面前的玉玺,没有答话,未作同意也没说拒绝,只是一双眸子很深很深,看不出来什么心情波动。
“江湖浪客?”
付挽宁柔柔一笑,“景王爷,你这样的身份,可是从小就锦衣玉食惯了的,能受得了那样的苦吗?”
“为什么不?”百景一口将酒都倒入口中,露出来一个浅笑,“何况,我也没说过自己是要去受苦的啊,一个王爷出身,我终究还是有着自己的宅府和产业的,若是哪日想要回来了,也可与你们潇洒醉一回。”
此刻,他又成了那个浪荡不羁的王爷,整个人简直不能更洒脱,但和以前不同,这一次他的眼睛里是满满的真诚,没有了一丝一毫的隐瞒。
付挽宁释然一笑,见百景没有为夏候鸢的事情而和他自己过不去,也就不再担心。
接着,她又看向了百醇,方才与百景谈话一方面是真的关心他,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百醇有更多的时间可以思考一下。
不想天下归一的君主不是好君主,而据她了解,百醇自然是一个好君主的。可是若是现在接受了这份礼物,却不管从哪里来说都像是在趁人之危。
不知道他思考的怎样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这一次,算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了。”百醇这次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收下了那玉玺,对百景悠悠然道。
这件事情他自然是不想拒绝的,而对于他这样一个习惯了杀戮的人来讲,是最好不过的方式。
“那便也是极好的,另外,我还有一事相求。”百景点点头后,又站起来了身子,朝着百醇拜了拜。
“何事?但讲无妨。”才刚得了人的便宜,百醇自然是不好就这么快的拒绝。
更何况,他对百景所要做的事情也已经大概有了一个猜测。
“我要见玉风寒。”
下一秒,他就说出来了这样一个让所有人都一瞬间安静下来了的名字。
玉风寒?
付挽宁闻言兀的就想起来了玉云染的死,据说是在夏侯国皇城中心,被万虫蚀咬而死,听说人死的连一根头发到最后都没有留下来,所有人都说百景是恨透了这个人,否则也断然不可能如此残忍的去杀死一个人。
“那就去吧。”百醇的声音有点无奈,早就猜到了玉风寒的这个要求。
说着,他就率先站了起来,向着苑子门口走出去。
百景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快,毕竟不管是对百醇还是对付挽宁来说,玉风寒都是一个不可饶恕的罪人。
他更是没想到,百醇会就这么只记得站起来带自己去。
不过,既然他都已经答应了,百景自然不会犹豫,连忙也站起来跟上。
付挽宁怔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这两个人刚刚居然就这么愉快的达成了协议,遂也叫嚣着站了起来,“等等我,我也要去!”
她一边说也一边跳了起来,向着两个人的方向跟了过去,丝毫没有一点自己是一个正宫娘娘的觉悟,跑的比谁都欢快。
寒夜叹了口气,本来以为终于可以有一段时间不用再去理会这些打打杀杀,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又要去见识一次。
门外,见到付挽宁就这么跟了过来的百醇眉头一皱,话直接脱口而出,“你不许去。”
“凭什么你们都能去我就不能去?”听到他不容拒绝的口吻,付挽宁扬起眉梢径直向前走去,甚至比百醇走的还要快,“我说我要去就偏要去!”
一副就要和百醇对着干的模样。
百醇整个人的温度又瞬间冷了下来,半晌无语的捏了捏眉心,“天牢里湿气重,对人身体不好,你就不要去了。”
“那还对你身体也不好呢,你也不要去了。”付挽宁说着抬起来下巴。
只是,虽说是抬起来了下巴,但面对着刚刚走到他面前的百醇,却像是在仰视。
一旁百景看的只想笑,寒夜则是在愤愤然于心底不停的叫嚣!
这又是一言不合就秀恩爱的节奏啊。
“听话。”百醇对付挽宁的动作和行为颇有些无语。
后者摇了摇头,一双眼睛骤然变得认真起来,“我和他也有不共戴天之仇,这一次你们去见过他以后,恐怕我就再也不会有机会报仇了,我一定要亲眼见着仇人死在我面前,否则,实在难消我心头之恨!”
她的愤怒一本正经,让百醇陡然没有了话说,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付挽宁早就已经一蹦三跳的走在了最前头带路。
夏日细长的照落落在她的背影上,勾勒出迷人的弧度和让人心跳怦然的绝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