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我有了唱歌的兴致，然后上台给方唐唱了几首寂寞的歌。
方唐除了话少了一些之外，没有其他反常的表现，依然笑着忙碌，闲着无事的时候依然坐在吧台那装忧郁，而且他也没有喝醉。
第二天，我穿上苏雯陪我去买的一套衣服上班，来到公司没多久，就接到苏雯的电话，让我以销售助理的身份陪她去签合同，同行的还有罗月这个正牌助理，和一个法务部的同事。
我第一次来黄刚的公司，不由感叹这些做房地产的财大气粗，独占一栋临江大楼，周围还特意圈了不少绿化地，大楼里的办公环境更是宽敞舒适。
迎接我们的除了黄刚之外，还有他公司几个我没见过的人，看起来对苏雯很是重视。
只是一个楼盘的样板房合作，这种小项目还用不着他们集团的董事长出面，签合同也只是黄刚负责，而且，直到这时我才知道，黄刚竟然是他们集团上海分公司的总经理。
签合同的过程也很简单，黄刚把我们请到一间宽敞明亮的圆桌会议室，双方各坐一边，说了些废话之后签字盖章就完了。
整个过程很顺利，签好之后，黄刚和苏雯又约好晚上一起吃个饭之后就散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只是去给苏雯撑撑排场的而已，除了跟黄刚及其他人打招呼之外，压根就说不上任何一句话。
回到公司，苏雯马上找项目部的人去会议室开会，落实样板房的事，因为那楼盘计划两周之后开业，道尔必须在那之前把样板房做好。
幸好苏雯之前的准备工作做到位了，从材料设备到施工团队等早已到位，下午就可以立即进驻小区施工。
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也找小组属下开了个会，宣布合同的事并让他们马上做准备工作。
忙碌了一天，临近下班的时候我提前收拾好东西，按约定来到苏雯的办公室，等她一起去跟黄刚吃饭。
推开门，发现苏雯坐在沙发上，正从花瓶里取出我送的那束玫瑰花，认真地一支支剪掉尾端的一截花枝。
看到我进来，她看了一眼手表，歉然地笑了笑说：“稍等我一会好吗？很快就弄好了。”
“不急，我帮你吧。”
“嗯。”
我刚坐下来，还没来得及拿起玫瑰花，就听她突然啊地一声轻呼，然后放下花剪，捏着指头放到面前，鼓着嘴不满地仔细看，应该是被花刺扎到手了。
“没事吧？”我不由分说地追过她的手，拉到面前仔细查看。
她手指头只是被扎了一个小小的红点而已，连血都没有流出来，玫瑰花刺并不是很坚硬锋利，还很短，扎不出什么大问题。
但我看到红点之后，下意识地拉着她的手指往嘴里塞，在电视里总能看到别人手指受伤之后，就会塞到嘴里去，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塞嘴里，不知道是为了把血吸出来，还是为了其他，我只是觉得这是一种关心女对方的表现，所以才有模有样地学了。
苏雯一开始并不知道我要做什么，直到她的手指碰到我的嘴唇，这才反应过来，又“啊”地轻声惊呼，然后急忙把手抽了回去。
我也意识到不对，尴尬地笑了笑，又用自己的手指从嘴里沾了点口水，朝她受伤的指头抹去，听说口水能治百病。
苏雯楞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我要做什么，而我在即将碰到他她指头的时候，忽然间想起曾经在网上看过的一片文章，口水虽然能加速伤口愈合，但是有感染的风险，因为口水中含有很多细菌，接触到伤口就必然会有风险。
于是我收回自己的手指，在裤子上擦掉口水，尴尬地朝她笑了笑。
她这才明白我要做什么，有些哭笑不得地把手指抽了回去。
“那个……不好意思，习惯了。”
“嗯。”苏雯哼了一声，继续摆弄她的玫瑰花。
没多久，她把花都剪好了，重新插回瓶子里，又抱到原来的位置放好，开心地闻了闻花香。
我帮她把茶几清理干净，她也收拾好办公桌之后，就并肩离开了公司。
这次黄刚不是一个人来，而是带了个同事，签合同的时候见过，是他们公司的一个项目负责人，职位也不低。
有不是很熟悉的人在场，苏雯和黄刚就显得比以前客气许多，我也没忘记自己的助理身份，表现的规规矩矩的。
中途，我起身要去趟洗手间，黄刚也跟着要一起去。
走在路上的时候，我们闲聊了几句，黄刚突然话锋一转，笑着问：“程东，你是不是喜欢苏总？”
我刚要回答的时候，突然间才意识到，黄刚喜欢苏雯，给道尔做这个样板房的项目，肯定有个人感情因素在里面，也就是说他想追苏雯。
同时他待我不错，一直都以朋友的身份和我相处，直爽开朗，是我尊敬的人。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直觉地认为，对黄刚撒谎，对我没有好处，甚至对苏雯也没有好处。
但如果承认，让他知道我喜欢苏雯并且正在追求苏雯，甚至苏雯也喜欢我的话，这就尴尬了。
我不敢保证黄刚是个坦荡的人，万一他恼火发烂杂，对谁都不好。
就在我犹豫为难的时候，黄刚坦然地哈哈笑了两声，说：“程东，你不用担心，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喜欢就直说吧，我有没有机会和你一起公平竞争？”
“这……当然有，黄总你这是……让我惭愧啊。”
听到这些话，我有些意外，没想到黄刚会这么直接，他后面那句话无非是告诉我，他也喜欢苏雯。
“哈哈哈，有什么好惭愧的，人之常情嘛。”黄刚爽朗地笑了几声，接着说：“其实，在度假山庄的时候，我就看得出你喜欢苏雯，好像她也挺喜欢你的，后来我越来越觉得苏雯是个很好的女孩，越来越喜欢她，加上昨天有个新认识的朋友跟我提到你和苏雯，我这才忍不住跟你说这些而已，你不要介意。”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黄总你客气了。对了，黄总说的新朋友是……”
“宋仁博，你认识吗？”
“他。”我有些惊讶，“他怎么会跟黄总你认识？”
“朋友介绍的，他这个人很厉害，听说刚来上海两天，没想到就认识那么多各行各业的人，不愧是澳洲大房地产企业培养出来的接班人，我还听说他很重视国内的市场，这次回上海，就是准备在上海扩展他们集团的业务。”
我忍不住点头：“确实，他这人不简单，我见过他，还跟他一起吃过饭，感觉他很有自控力。”
“血统加上良好教育的结果吧。”
“对了，黄总，他有没有告诉你，他和苏总的关系？”
黄刚点头：“有，他说他们宋家，和苏雯的家族是世交。”
“没有别的了？”
“别的什么？”黄刚显得有些疑惑。
我不由笑了笑，说：“他和苏雯之间，有长辈定好的娃娃亲，但只是口头约定而已。”
“啊？”黄刚愣了愣，继而摇头苦笑，“这个宋仁博，还真不简单。”
是很不简单，宋仁博明知苏雯不会把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告诉黄刚，他也故意隐瞒，还把我喜欢苏雯的事告诉黄刚，但又没有指出我和苏雯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
宋仁博肯定不知道我只是在假扮苏雯的男朋友，这件事除了我和苏雯两人心知肚明之外，就只有方唐知道。
所以，宋仁博的目的是想让黄刚去追苏雯，把水搅浑，他好浑水捞鱼，准确地说是捞苏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