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我拿起手机打给黄仁东，让他帮我找那个姓蒋的老女人和另外两个人的联系方式。
当天一共五个人，姓蒋的老女人走了之后，还有四个人参观了那栋别墅的设备，前几天我谈成了两个，另外两个收了我的名片之后，就一直没消息。
这两个客户是肯定要继续跟下去的，包括那个姓蒋的老女人。
只不过，我再去找那老女人的话，肯定谈不下来，她好面子，大概连见面机会都不给我，但李明月不一样，完全可以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去找她。
那老女人之前误会了道尔，现在只会有两种反应，要么就是死要面子彻底不接触道尔的人，要么就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甚至把单子给道尔做，来证明她毫不在意之前的事，这也是爱面子的一种行为。
也就是说李明月有机会拿下那个单子，成功的概率至少也有一半。
没过多久，黄仁东在微信上把老女人的资料发了过来，于是我把资料转发给李明月。
李明月听到手机提示音之后，拿起一看，然后转过头来疑惑地望着我。
“一个客户，黄仁东那片别墅区的客户，对我们的家居方案有兴趣，但那天我跟她发生了点不愉快的事，你去跟吧，还有很大机会拿下来。”
接着，我又把那天的情况简略告诉李明月，让她现在就联系那个女人。
李明月走到我桌子前面，像个合格的员工一样静静听着，到最后显得很感激，并没有拒绝，朝我重重点了一下头，说了声“谢谢”。
我不在意地笑了笑，低声说：“你刚才发愁的样子，是不是发愁没有业务，又想多挣点钱，帮你妈尽快还清黄仁东的钱？”
“嗯，我妈说，砸锅卖铁也要还那笔钱。”
“这……其实，那笔钱对黄仁东来说有特别的意义，你们坦然接受的话，可能对双方都好有好处。”
“我妈说，这辈子欠他的已经足够多了，不想再欠他的，那样会让我妈后半生都不安生。”
后面这句话，有些沉重，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得无奈地笑了笑。
确实，对于宋婉君来说，欠黄仁东的太多，也想把钱还清能让她好受一点。
我们的低声交谈引起了办公室里其他的同事的注意，一个个有些疑惑地看着我和李明月，李明月见状便急忙对我又道谢一次之后，便回到她自己的位置，然后拿出手机打给那姓蒋的老女人。
李明月显得很有礼貌，业务素质还行，就是显得有点底气不足，可能是因为家庭的缘故让她有些自卑，再加上本身就是个偏柔弱的女孩子。
这种女孩子本来就不太适合做销售，或许她看重销售的高提成收入，所以才选择做业务的。
见她聊电话的时间超过两分钟，而且好像进展还挺顺利的时候，我放下心来，看来这单子成功率更大了，如果那老女人不愿意跟道尔接触的话，早就挂断电话了，或许我猜的没错，她想装作无所谓，很理性的样子。
没过多久，李明月放下电话，高兴地跟我说客户同意跟她现场谈，到时候看过方案之后再决定。
我鼓励了她几句，然后继续埋头看手上的资料，决定放手给她自己去做，可以积累信心。
下午，出去跑业务的员工回来了几个，然后坐在位置上各忙各的，连交头接耳都没有，气氛显得很沉闷。
大概三点钟的时候，我在QQ上收到设计部发来的一份动态效果视频，很快又看到设计部的人拿着一份资料过来找我，说前几天那栋别墅方案做好了，就是黄仁东那几个邻居当中的两个，之前姓覃的大肚腩签了合同，现在这个就等着方案出来。
我给客户打了个电话，他歉然地说这两天比较忙，暂时没空跟我见面，给了个地址给我，让我把方案直接快递给他，他抽空看看，下决定之后再找我。
我把视频用中转站发到他邮箱，又把资料装好拿到行政部让他们快递，然后回到办公室继续忙碌。
刚坐下，屁股还没焐热，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苏雯和黄刚双双出现在门口，后面还跟着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看样子是黄刚的助理。
“程东，你好你好。”黄刚一看到我，就笑呵呵地走进来。
我急忙起身迎了上去：“黄总你好，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起码让我出门接你才是，你看现在……我都不好意思了。”
“不用不好意思，我也是在附近办事，忙完之后才过来的，是我唐突了才对。”黄刚说着，热切地握住了我的手。
“黄总你真是客气了。”
跟他客套几句之后，苏雯适时宜地提出到她办公室再聊，然后我们几乎肩并肩地朝她办公室走去。
临走时，我眼角的余光发现办公室里的那些个手下，都定定地看着我和黄刚，大多眼神里充满着难以置信。
他们应该不认识黄刚，但能让苏雯亲自接待的人，肯定有些分量，而这个有分量的人又对我这么客气这么热情，还并排平行一起去苏雯的办公室谈，好像我才是营销总监，或者副总经理一样，足以让其他人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但凡是大项目洽谈，就是营销总监张艾伦的职责，也只有他才有资格和苏雯一起跟客户谈判。
来到苏雯的办公室，聊了没几句，黄刚就开始一个劲地道歉，说上次苏雯在他的度假山庄摔伤，他这段时间又没能上门看望，还说网络暴力事件的时候，他又没能帮得上什么忙。
然后，他又一个劲地佩服我，说没想到我竟然能弄到那段视频之类的。
从这点可以看出，他这几天有跟苏雯联系，否则怎么会知道那段视频是我弄的。
黄刚没有太多废话，该客气的客气过后，就主动转入正题，谈起样板房合作的事。
谈生意的时候，黄刚再次让我刮目相看。
他就像变了个人，变得沉着冷静，不苟言笑，显得很认真，甚至会在一些利益相关的问题上跟苏雯争论半天，不轻易让步，一点也没有之前那种随和大度的样子，但从他的利益角度来看，这些争论也合情合理。
整个谈判过程，我和黄刚的助理只有在气氛稍微轻松的时候，偶尔插上一两句话，但我这时才明白苏雯叫我来的目的，让我学点大项目谈判的经验。
我不由有些感动，她很体贴，可谓是用心良苦，处处为我着想，还懂得用这种不漏痕迹的方式，免得我自卑或者有抵触。
苏雯和黄刚谈了足足两个小时，才最终达成了大致上的口头协议，又约了时间再深入谈细节之后，黄刚歉然地说晚上有事，不能陪我们吃饭，然后就告辞离开了。
我和苏雯把黄刚一直送到楼下，看着他坐上车离去之后，才相视一笑，然后并肩走回公司。
还没到下班时间，苏雯又把我叫进办公室，跟我坐在沙发上讨论黄刚那个项目。
忽然间，外面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苏雯应了一声，然后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推开门，满脸笑容地走了进来。
这男人二十六七左右，很帅，甚至比张艾伦还帅，五官很精致，笑容还很迷人，身高起码有一米八，上身那件看起来价格不菲的修身衬衫里，隐隐可看到鼓起的手臂和胸口的肌肉。
这么一个男人，绝对是女人口中的男神了，英俊迷人，肌肉发达，不知道能迷倒多少女人。
但，苏雯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却突然脸色一变，很意外的同时，好像又很不想见到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