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梳女2
顾青来到这个世界几天了,她算是明白系统给了她什么样的金手指,绣艺。原主的绣艺就算是不错了,但是顾青如今脑袋里有后世的多种绣法,而且总是身不由己,拿起针线就想绣上一阵,简直是强迫症中期。
但是,她总觉得,好像这个开挂技能,对于完成任务,没有直接用处。
好在,她还有时间,很多不好的事情还没有发生。
她和阿霞刚刚买了院子不久,堂姐夫包存有还没有来找麻烦,阿霞也还没有被渣男缠上。
这几天,顾青一边刺绣,一边在想办法。比如拿钱给钱婆子,让她帮忙打听事情,包存有在忙什么。钱婆子办事还是讲信誉的,而且能为人保密。
阿霞虽然觉得阿贞变得更沉默了,但是她也没觉得有多大不对劲,因为她看着阿贞对绣艺更加走火入魔了,绣出来的东西任谁看都是更加精致了。
钱婆子果然是包打听,没几天,就来了。顾青把她叫进自己屋子,关上门,“怎么样?”
“那个人呐,可是真不安分呢。不光勾搭寡妇,还是秦楼楚馆的常客……”
怪不得这人让阿霞为他要死要活的,原来是个欢场老手,“见多识广”。阿霞只怕是他抛弃的女子之一。可笑,阿霞还以为自己是那浪子不能忘记的真情真意。
“帮我个忙吧,好处少不了你的,您看能不能这样……”
钱婆子听了一口答应,“这还不简单!”顾青又包了300个钱给钱婆子。钱婆子满意地把装钱的小包袱挎在胳膊上,“这事儿包我身上。”
当晚,顾青跟阿霞说,“这几日一直在做活计,都不曾出去玩耍,我听钱婆子说,她认识一个不错的裁缝,很会裁衣服,我们也去裁身新衣吧。马上要换季了呢。我有一匹淡青色的布料,我们俩一人做一身新衣。”
阿霞本来就是喜欢玩的性子,难得姐妹有兴致,自然愿意。
到了钱婆子家,裁缝已经在了。
“女裁缝?”阿霞有点惊奇。
“怎么,瞧不上女裁缝?这位小妹,你穿一次我做的衣服,保管你第二次还会来找我。”那裁缝是个年轻媳妇,长双丹凤眼,样子有些妩媚,是个长相艳丽的女子,性格也有些泼辣。这女人绝对是让人看过一眼就不会忘记的女人,阿霞不禁多看了几眼。
量完尺寸,付了定金,女裁缝就走了。钱婆子姑娘她们说,“这是个寡妇,姓曹,刚死了男人没多久。”
阿霞感慨,“完全看不出来刚死了男人啊,一点没有寡妇的样儿,怎么觉得不太正经啊。”
“可不是嘛,最近老有个小白脸来找她,这女人是管吃管喝,还管住。而且,那小白脸儿啊,还是个有老婆的。”
“啊?这,没人管吗?”
“切,关起门子来过日子,谁管谁啊!你们可别说出去啊,别说是我说的,那寡妇我可惹不起。人家啊,认识的人多了。”钱婆子明显话里有话。
顾青突然惊叫,“哎呀!不行啊!我忘了告诉她做得宽松些,衣服太合身了,我不舒服,不行,我得找她去。”
“这好办,她家就在附近住,我带你们过去。这曹寡妇一般都在家。”钱婆子自告奋勇带路。
到了曹寡妇家,钱婆子叫门,曹寡妇好一阵才来开门,说明来意,曹寡妇点头说知道了,有些敷衍,好像希望客人快走似的。
三人出了门,阿霞问钱婆子,“她该不是屋里有人吧?她真敢啊?不怕被沉潭?”
钱婆子翻个白眼,“人家才不怕呢,人家认识里正呢。这一片儿都没人敢惹她!”
“原来是这样啊……”
顾青也小心地低声问,“她刚才是屋子里藏着人吧,半天才出来开门。”
“这几天常来的,小白脸儿,姓黄,好像叫什么……根生……”
“你说什么?谁?”阿霞一听“黄根生”,顿时沉不住气了。
“我听那寡妇叫过一次,根生,又听旁人说起这个人是姓黄的。”
“不可能。黄根生成亲了!”
“成亲怎么了,这女人还是寡妇呢。”
“我不信,我要亲自看看。”阿霞无法相信,自己难以忘怀的心上人能跟个寡妇搞在一起。
她掉头就跑,跑到寡妇家拍门,而且拍得很用力。
过了一阵子,曹寡妇才来开门,阿霞立刻闯进去,寡妇急了,在后面喊,“你干嘛?”
等阿霞冲进屋子,看见了负心汉黄根生,正躲在屋里,屋里有个小桌子,上面有酒有菜,两副碗筷,两个酒杯。
阿霞无法接受眼前的一切,黄根生看见阿霞进来,也吃惊地站起来,“阿霞?你怎么在这儿。你来干嘛?”
寡妇也跑进来,“你这人怎么回事?别人家你就闯进来!出去。”
“你跟她?”阿霞的目光在黄根生和曹寡妇之间来回游移。
曹寡妇冷笑,“我这儿什么事儿都没有,我告诉你,别胡说啊,里正可是向着我的。你要造谣生事,到时候恐怕是你不体面。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可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人!”
黄根生也冷着脸训斥,“我跟你早就没事儿了,别缠着我,真是,都跟到这儿来了!也不看看这儿是什么地方,少来撒野,滚出去!”
曹寡妇觉出不对了,“你们认识?”
“以前的相好,非要缠着我成亲,好不容易才甩脱她。又跟到这儿来了!”
曹寡妇不高兴,“我的地盘可不是你们老相好见面的地方,给我弄走。”
黄根生正讨好曹寡妇,自然是百依百顺,立刻转头去骂阿霞,“还不滚出去!等人请你?多长时间了,还没死心,还跟过来!还有,别出去胡说,不然叫你不好看!”
阿霞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而黄根生却只顾哄曹寡妇,“她跟你比什么都不是,干嘛跟这种人置气。我就从来没喜欢过她,是她没羞没臊缠着我。”
阿霞再也听不下去,哭着跑了。
站在门口的顾青和钱婆子也赶紧跟着她出来,阿霞一路走一路擦眼泪,钱婆子宽慰她,“这是你认识的人?这种人没啥好依恋的,曹寡妇也是贴钱招待他的。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况且家里还有老婆,这种男人最不能要了。”
回到住处,阿霞痛哭,伤心了好几天。
钱婆子又来了,把布料和定金给顾青带回来了,那寡妇嫌阿霞打扰了她,不给做衣服了。她还带来一个消息,黄根生想让曹寡妇跟他一起搭伙做生意,曹寡妇不愿意,还怒斥黄根生骗财骗色。
顾青佩服之至,“钱婶儿,您这消息真灵通。”
“那是,收人钱财,我可是雇了两个小叫化子替我听壁角。”
顾青又给了300个钱,还特意把钱婆子留下吃饭,钱婆子就在饭桌上,当着阿霞的面聊起了寡妇家的事,“……两人已经吵了两天了,那寡妇开始跟黄根生要酒菜钱了呢,说不该贴钱养汉。黄根生就讥讽她收钱,跟妓子一般。”
“啊?那女人能忍?”
“不能忍啊,把人撵了,还说再不许来了。还警告他不许胡说自己的事,不然要他见见手段。”
“呦!撕破脸了呢。”顾青大惊小怪,眼睛睁得老大。
钱婆子也一拍大腿,“可不是嘛!”
阿霞在旁边脸色铁青,这就是自己中意的人,原来是这么个混蛋!他只怕对所有的女人都是这个态度。阿霞想起来,当初这男人为何悔婚,是因为自己曾经答应把织布积攒的50两银子借与他做生意。后来家里急用钱,50两银子被母亲拿去用了。
阿霞拿不出钱来借给黄根生,他就恼怒说,阿霞骗他,后来两人的婚事就不了了之了。
想到这里,阿霞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看明白黄根生这个人。
等钱婆子走了,阿霞跟顾青说了自己和黄根生的往事,顾青装作不知道,又大惊小怪一番。
阿霞迟疑地问,“你说,他当初是不是也是为了骗财骗色,才假意哄我,说会娶我。”
“我不知道,但是,在寡妇家,你可是亲眼看见了。刚才那些话,你也听见了,钱婆子跟黄根生又没仇怨,没有胡说的道理,你要不信,你自己打听。这种人,亏得当初没成了亲,不然现在你在家里辛苦伺候婆婆,他呢,在外面跟别的女人好……”
“好了,别说了!”阿霞烦躁起来。
顾青出去了,让她自己想明白吧。
黄根生看似多情,实则无情,就是个骗财骗色的大骗子,那寡妇还算是个精明人,比阿霞精明。但是,经过了这些事,希望阿霞能清醒了吧。
阿霞有好几天,茶不思饭不想,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还要顾青敲门提醒她吃饭喝水。不过阿霞到底是个好强的女人,过了几天后,就又精神抖擞开工,该干什么干什么了。
阿霞的事情看来是搞定了,下一个,就是阿梅母女了。
顾青买了几包点心回去看叔婶,坐下寒暄几句,就跟他们说起帮阿梅的事。
“我们也想帮啊,可是怎么帮?阿梅放不下孩子。”
“那就让她们母女俩一起回来啊?”
“你以为我们不想,包家不放人啊!”
顾青说,“试试过继啊。堂哥过继过来,我出钱养着,嫁妆我给她存,不用哥嫂费多少心。而且包家现在缺钱,给个5两银子试试,看能不能过继过来。5两不行就10两。”
说着顾青拿出10两银子来,交给婶娘。
叔婶惊疑地互相看看,“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