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南见石心沉吟不语，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而且，你忘了你目前的身份——你还是个叛徒，在苏北还被枪决过一次。如果你用你本来的面目和身份出现在那几个人面前的话会引起他们怀疑的。所以……”
“所以，我必须用一种全新的身份和一张全新的面孔来进行侦查。”石心立刻就晤到了申南的用意。
申南满意地笑着：“是的，你还得被枪决一次。然后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全新的身份和一张全新的面孔，这样一来你就可以后顾无忧的展开你的侦查了。所以……你必须和你现实生活中的人断绝一切关系……包括你的爱人穆玉露。”
申南的话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商量余地。而作为一个老牌的地下战士，石心自然懂得这样做的必要性。可是，现在他要离开的是他心爱的穆玉露呀！俩人的感情只是刚刚开始，他又如何舍得从她的生活中消失呢？
石心的眼前闪过穆玉露那精致的脸庞、水汪汪的大眼睛、她柔软的身体、她在他怀抱里撩人的姿势——这是他的女人，他怎么能离开她？
石心的眼前又幻化出他离开穆玉露后穆玉露哭得死去活来、疼断肝肠的样子。她带露梨花般的俊俏模样已经深深的镌刻在他的心上。他的生活里怎么能没有她？
石心正沉吟间，申南又开口了：“穆玉露是个好姑娘，怎么，你舍不得离开她？”
这一句话正说到了石心的心眼里，但却是他万万不愿承认的——堂堂的石心怎能因为个人感情而影响到组织上安排的任务呢？
石心正打算表明心迹，只听申南又说道：“穆玉露的确是个好姑娘，这一点我承认。但你不觉得她有点眼熟吗？”
“眼熟？”经申南这一说石心倒确实觉得对穆玉露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总好像在哪里见过。他的脑海中刹那间便闪过了一个人影：“难道说……她是……”
申南抱着双肩靠在一棵粗大的杨树上悠然说道：“你还记得那个汪伪的法官穆僣筑吗？”
……
等待对特务来说是真正的家常便饭，对吉野和他的同事们来说就更是最近这段时间的“主旋律”，而且每次伏击都是在冰冷的凄风惨雨中，除了领头的吉野少佐和“有幸”在教堂里埋伏的铃木一伙特务外，其他的特务都是满肚子的怨气，都想早点抓住那个可恶的地下党分子好回到装着热水汀的舒适的办公室里泡一壶茶放松放松。所以，吉野少佐很明智的把自己的指挥位置选在了教堂外的小竹林里——只有当特务看到自己的领导人正和他们一起在寒冷的春雨中共同执行任务时，他们才会有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吉野少佐坐在本田手下的特务特地为他搭好的竹凳上，把手支在泥泞的坑壁上端着望远镜目不转睛的扫描着每一个出入天主教堂的人员、每一个哨位上的特务和钟楼上的信号兵。但他的记忆深处却回想着佐佐木敦子那冰清玉洁的身体的扭动、她缠绕在他脖颈上的雪藕也似的臂膀、她那比广末良子更为珠圆玉润的身材和她那低沉却充满了诱惑力的娇喘。佐佐木敦子发端的芬芳仿佛仍在吉野的鼻边飘荡、她那灵蛇般的舌头仿佛仍在他的口腔里探索、她幼滑的肌肤仿佛仍和他的身体紧紧相贴。
吉野的思绪和身体都还没有从几个小时间广末良子家壁橱里的那场艳遇中苏醒过来。他依然在回味那美妙的时刻，而他体内雄起的洪荒之力也诉说着他对佐佐木敦子的留恋和渴望。
“我终于得到了一个处女！”吉野得意地想着，当他的初夜被一个面无表情的妓*女夺走、当他在广末良子的身体上第一次品尝到***的征服与陶醉、当他在加布里埃尔的日日夜夜里守着支那美妇佘曼诗却无从下手时，他以为自己的宿命就是只能和一个二手的熟女发生关系。可是现在，他终于得到了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子的垂青进而拥有了她，这怎能不令吉野少佐兴奋不已？什么通宵未睡的疲劳、什么广末良子背叛的打击都已随风而去。此时的他满脑子都是得到佐佐木敦子后的喜悦和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连捉拿“大鱼”董金涛这样的大事也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吉野意*淫着今天晚上该如何偷偷溜进佐佐木敦子的单人宿舍，如何剥光她的衣裳、攻占她的单人床。他甚至在考虑也许他们该找个不起眼的小旅馆，那里不用担心隔墙有耳，可以纵情快乐。
“所以，敦子的呻吟应该会更加响亮而诱人。”吉野的眼前又闪现出自己拥着佐佐木敦子、而她则是一脸欲说还休的情景，他的嘴角挂起了一丝淫*荡的微笑：“也许她也会如同良子那个小**般的放浪床叫吧？”渐渐的，他意淫中的女子却变成了他所熟悉的广末良子那成熟的身体，她幽怨的脸上是双朦胧的泪眼。
……
上海徐家汇的春雨下得冰冷彻骨，而陕北延安的太阳却高高地挂着、把和煦的阳光撒在每个人的身上、温暖着每个人的心田。
只有医院后门外小树林里的石心，此时浑身上下都如坠冰窟。他的眼前浮现出汪伪上海特别市高级法院的副院长大法官穆穆僣筑那坦然的脸孔来——作为一个满身书卷气的知名人士，穆僣筑从来都认为自己的行为与政治无关，他不关心那个的，他只想当好一个法官，对中共地下党和军统的警告都置若罔闻，所以在面对上门来诛灭他的地下党杀手石心时也毫不慌张。但杀人是石心的任务，他可是不分青红皂白不问缘由的，只要是目标就一律格杀勿论。
石心现在回想起来终于发现原来穆僣筑的眉宇居然和穆玉露的脸孔如此地相像——难怪他总觉得身边的穆玉露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原来她竟然是死在自己手下的“汉奸”穆僣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