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天东汗如雨下,背心全都湿透了。
他在酒店的健身房里已经泡了两个多小时,钟沛半个小时前就已经鸣金收兵了。他许久没练,实在是吃不消。
“我说你休息一下,喝点水吧。”
“还差,还差150个......”正在做卧推的梅天东喘着气说。
钟沛等着梅天东做完卧推,推着他去淋浴间,不让他再练下去了。
钟沛洗得很快,他从淋浴间出来,换好衣服后,坐下来刷手机等梅天东出来。
穿着四角短裤的梅天东从淋浴间走出来,手拿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听到动静的钟沛停止摆弄手机,朝梅天东看过去。
“啧啧啧,天东,你这线条练得可以啊!”
钟沛起身走到梅天东身边,伸手去摸对方的腹肌,摸完腹肌又去摸胸肌。一个男人从淋浴间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脸上浮现出耐人寻味的表情。
梅天东啪的一巴掌打掉钟沛的手,钟沛讪讪地将手缩了回去。他突然戏精上身,想恶作剧一下。
“哥哥,你打得人家好疼啊!”
旁边正在喝水的男人一下子被呛到,“噗嗤”将水喷了出来,然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梅天东太了解钟沛了,知道他是玩心又起了,低声对钟沛说:“你别玩得过分了啊!”
钟沛用手攀上梅天东的胳膊,嗲声嗲气地说:“哥哥,你快点换衣服,咱们好回楼上房间。”
当着陌生人的面,梅天东实在不好发作,只好匆忙换上衣服,拎着健身包甩下钟沛先走一步。
钟沛追在梅天东身后,连连唤着:“哥哥,你等等我呀!”
换衣室里的男人眼睛都看直了。现在人都这么奔放了吗?
走出健身房,刚一进电梯,钟沛就忍不住了:“天东,你看没看到那个男人的表情。笑死我了!”
“你真是够无聊的!”梅天东又气又好笑,“你不常来酒店可以不在乎形象,我可是常常去酒店健身房的。”
“我这不是看你最近烦心事太多,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嘛!”
“我不烦。谁说我烦了?”
梅天东走出电梯,钟沛跟在身后追问他什么意思。梅天东刷卡进了房间,直接走到衣柜处,打开衣柜。钟沛一脸八卦地让梅天东别卖关子。
“刘蔚蔚告诉我,赵昕阳晚上不去接凌寒下班了。”
“不接人了?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们吵架了?这是好事啊!”
“不是。”
“那是为什么?”钟沛满脸问号。
“我想应该是凌寒怕我会在回家的路上或者在她家楼下等她,她不想让我再出现在赵昕阳面前。”
“你是为了这个原因心情变好的?”
自从跟凌寒见面后,梅天东越发觉得凌寒对他的态度其实很矛盾。她既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可又好像很关心他。不然她怎么会为了他跟赵昕阳说谎,而且是一次又一次。
如果凌寒对他的态度非常决绝,不留任何余地,那几乎就是判了他死刑。但只要凌寒对他有哪怕一丁点在乎,那他就有希望。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抓住这一点希望,将它放大,直到有一天他能彻底拥有凌寒的心。
梅天东从衣柜里拿出一套休闲装换上。钟沛见状问道:“你要出去?”
“对,我要去接凌寒下班。”
“你不怕她赶你走?”
“赶我走我就走吗?”梅天东狡黠一笑。
“好啊,梅天东,你现在真是,真是越来越坏了!”钟沛用手指着梅天东装作鄙夷的样子。
梅天东想明白了,只要能追回凌寒,在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使点小手段,说点善意的谎言,他完全不介怀了。
当年左澜带着凌寒去和谭锐约会,要不是他和冯海合起来演了一出戏,说不定会怎么样呢。
现在的状况可比当年严重得多。赵昕阳已经和凌寒相处了那么久,凌寒心又软,如果自己还磨磨蹭蹭不出手,那他就是个傻蛋加怂包!
钟沛将梅天东送到他说的地址,将他放下车。
按照刘蔚蔚给的消息,凌寒差不多要下班了。梅天东提前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他选择藏在一个既能看到凌寒从嘉业大厦出来,又是凌寒去往公交车站必须路过的地方。
十分钟后,梅天东看到凌寒从大厦出来,她和同事告别后,果然按照他所想的那样,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走过来。
梅天东藏在隐蔽处,等凌寒走过去了,他才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到了公交车站,恰好一辆公交车停下来,凌寒立刻小跑过去,赶上了那辆车。
就在司机要关门的一瞬间,梅天东一脚跨上了车。
刚刚落座的凌寒并没有注意到最后上车的人是梅天东,直到梅天东径直走到她面前,在她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你,你怎么......?”
没等震惊到语无伦次的凌寒把话说完,梅天东抢先回答道:“我来接你下班。”
凌寒想起身换个地方坐,梅天东伸手握住前排椅背上的扶手阻拦她。车上虽然很空,可毕竟还有人。凌寒实在不想在公共场合跟梅天东拉拉扯扯,于是便放弃换座位的念头,但她将脸转向车窗一侧,以示不满。
梅天东不在乎凌寒对他的态度,他将空着的另一只手从背后搭在凌寒的椅背上,这样相当于他用双臂将凌寒禁锢在他怀里。虽然这样不如真正的拥抱亲密,可他还挺满足。
察觉到梅天东的举动后,凌寒转过头来,气呼呼地看着梅天东。梅天东故意靠近她,笑嘻嘻地说道:“凌寒,你生气的样子也好看。”
凌寒涨红了脸。梅天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脸没皮?当年那个因为收到女孩子的情书被她调侃几句就脸红的男孩和眼前的梅天东是同一个人吗?
凌寒忍了一路,终于忍到了站。一下车她就快步往家走,身后的梅天东紧紧跟随。两人的距离只有几步而已。
突然梅天东的手机响了。走在前面的凌寒听到铃声愣住了,不由得放慢了脚步,直到停了下来
铃声是她从前在peter pan经常弹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