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任毅查的那辆车的车主已经查到了。”钟沛对正在画图的梅天东说。
梅天东并没有停下笔,继续画着。
“那个男人叫赵昕阳,是凌寒工作的那家昕阳保洁服务公司的老板。今年36岁,妻子七年前因为难产去世,有一个女儿。之前任毅拍到过这个男人好几次,因为咱们要找的是凌寒,他就没提赵昕阳这个人。那张在餐厅拍的照片,坐在凌寒对面的男人也是他。”
钟沛顿了顿,他在犹豫接下来的调查内容该不该告诉梅天东。
“他在追求凌寒是吗?”梅天东停止作画,看向钟沛。
“我想你也猜到了。”
梅天东拿起画笔继续画着,脸上的表情很复杂。钟沛看不出他的表情是愤怒、失落还是伤心。也许都有吧。
“你有什么打算?”钟沛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
只要不是去痛揍赵昕阳,梅天东做什么他都绝对支持。
“钟沛,你觉得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吗?”梅天东幽幽地问道。
“不像!应该没有!我可不是为了安慰你啊!你看他们见面和分开的时候都挺客气的,一点也没有恋人之间的那种亲密感。肯定没有在一起!”
钟沛担心梅天东不相信,还特意说任毅也认为赵昕阳应该是在追求凌寒中。
“对了,还有一件事。任毅查到凌寒和人合租的房子,房东已经把它挂到网上出售了。凌寒近期就得搬走了。”
梅天东想起凌寒以前对他说的话,她说她很想将来有一个不需要考虑会搬家的房子,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家。
那时的梅天东就明白凌寒之所以有这样的心愿是因为她的身世。有一个安定的家对于像他和凌寒这样的人而言,比其他人具有更加非同一般的意义。
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频繁的搬家会让凌寒更加没有安全感和归属感。
......
梅天东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放下画笔,走到钟沛面前。
“钟沛,你帮我找一家靠谱的房屋中介。”
“干嘛?你要买房子?”
“不是。我想......”
钟沛听完梅天东的话,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天东,你是怎么想出这个主意的?这也太难为人了!”
“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这个忙你必须得帮!”
钟沛面露难色:“找房子不难,关键是你要我演戏,我怕我演砸了啊!”
“如果你有更好的主意,你告诉我,我一定照做!”
钟沛想了半天,向来鬼主意多的他确实想不出比这个更好的。
算了,豁出去了!钟沛答应了梅天东的要求。
说干就干。两个人坐下来,一起研究如何让这出戏更加逼真。
凌寒此时并不知道梅天东已经找到她。她像往常一样按部就班地在公司和出租屋之间两点一线地奔波着。
这几天她和周玲也看了几套房,可不是租金太贵就是地理位置实在太偏僻,上下班的时间至少要花费一个小时。
随着租约即将到期,凌寒和周玲都有些着急。已经有两个买家看好了房东张姐的房子,现在就看谁的价钱更合适,张姐就跟谁签买卖合同。
虽然张姐没有催她们搬家,但她们也不好意思再拖着。周玲休息的时间少,找房子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凌寒的身上。
今天的工作结束了,换好衣服的凌寒按下电梯。电梯一层层升到28楼。进了电梯,只有她一个人。
电梯在20层停了,电梯门打开,一个年轻男人进了电梯。凌寒下意识地往电梯一侧靠了靠,跟那个男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电梯刚下降两层,男人突然弓着背,用手捂住胸口,呼吸急促,表情看起来非常痛苦。
凌寒感觉出不对劲,轻声问问:“你怎么了?”
男人背靠着电梯,身体慢慢滑下来,坐在了地上,他费力地用手指指自己的外套口袋。
凌寒意识到这个男人发病了,他需要立刻吃药。她赶紧上前去,从男人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一瓶药。她问男人吃几粒,可男人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凌寒仔细看了看药瓶,找到药瓶上她需要的关键词:含服,两粒。
她迅速拧开药瓶,倒出两粒药丸,塞进男人的嘴里。慢慢地,男人的呼吸不再急促。
电梯刚好到了一楼。电梯门一打开,凌寒就跑出去找人。很快一名保安跟着一起跑进电梯。
“先打120吧。”凌寒对保安说。
保安拿出手机刚要拨号,地上的男人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这是老毛病,吃了药就......就没事了。”
“你真的没事吗?”凌寒向男人确认,“可你刚刚看起来很严重。”
“我真的没事。不用叫救护车,别浪费纳税人的钱了。”
男人在凌寒和保安的帮助下站了起来。
“真没事,我缓一会儿就好了。麻烦你们把我扶到大堂那边坐一下,一会儿我朋友会来接我。”
凌寒和保安一起将男人扶到大堂的沙发上坐下。
“谢谢你们。你们都去忙吧。我真的没事了。”
“女士,要不您先走吧。我在这儿看着,等这位先生的朋友来接他。”
“那好吧。”
凌寒临走时不忘给男人倒了一杯水。走出大厦门口的时候还回头看了男人一眼。
男人半靠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后,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
“喂,天东。凌寒她走了。你可以来接我了。”
钟沛舒了口气:演戏太难了,何况还是演一个旧病复发的病人!演员可真不好当!
手里的手机响了,钟沛一看是梅天东,直接挂断,从沙发上站起来,大步流星地往大厦门外走去。
保安看着钟沛的背影,一脸问号:刚刚还倒地不起的人,怎么一下子就活蹦乱跳了?
钟沛上了车,立刻向梅天东发牢骚:“刚刚紧张死我了,生怕自己演砸了。下次这种事千万别找我!”
“凌寒相信了吗?”梅天东问。
“肯定信了啊!她又是给我吃药又是给我找水的,临走的时候还很不放心地看了我一眼。别说,你家凌寒心眼儿真好!”
你家凌寒......梅天东喜欢这个称呼,他真的很想让凌寒成为只属于他的凌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