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1/1)

第二百二十七章

承乾殿前,以祁王马首是瞻的御林军跟禁军打成一片,仗着人多势众,将为数不多的禁军们逼的节节败退。

高鸿和高沥经过一番打斗,这会儿两个人身上均已带了伤,高鸿站在禁军最前方,镇守着承乾殿正殿的大门,高沥站在他对面,瞪着他眼神像是要将他当场撕碎。

“老五,我劝你现在就放弃抵抗,不然老三就是你的下场。”高沥冷声威胁道。

“哦?是吗?我怎么觉得这应该是你的下场,二哥。”高鸿讽刺一笑,毫不在意。

“……你以为你能争得过我?”高沥眯起眼睛,握紧了手里的刀,“就凭你?”

“我知道二哥向来心高气傲,向来没把我放在眼里。”高鸿嘴角牵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可到头来,能跟二哥一较高下的,不也只有我了吗?”

高沥目光阴冷地望着高鸿,高鸿像是没有察觉似的继续说道:“二哥今日所作所为,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原本还担心二哥死后,我要如何对付三哥和萧皇后,没想到二哥够心狠手辣,竟然一口气帮我解除了后顾之忧,倒是省了我不少事儿。对亲生母亲下手的滋味怎么样?”

“……住嘴!”高鸿那句“对自己亲生母亲下手”,直直戳进高沥的心脏,让他忍不住恼羞成怒。

高鸿毫不在意高沥的威胁,继续道:“当年萧皇后对我母妃下药,致使我母妃难产而死,而我生来便带着病,这笔账到最后反而是你替我算了。二哥,您还真是我的亲哥哥啊!”

“住嘴!住嘴!我叫你住嘴!”高沥被高鸿的一番讽刺挖苦气得疯狂大叫,他举起手里的刀,恶狠狠地瞪着高鸿,“今日我若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说着,便朝高鸿扑来,高鸿举刀招架,俩人再次打了起来。高沥刀刀都朝着高鸿致命的地方进攻,每一个招式都很辣无比,高鸿连续招架,最终还是被高沥找到空挡,在手臂上狠狠地划了一刀。

高鸿捂住受伤的手臂向后退了一步,高沥收势露出势在必得的表情:“若是刚才你向我求饶,兴许我尚能留你一条性命,但现在……你该上路了。”

高沥说着再次举起刀朝高鸿逼近,他猩红的眼睛里是藏不住的嗜血和兴奋。高鸿捏紧了手中的剑,受伤的手臂因为他的用力,而血流不止,但他丝毫不在乎手臂上的伤。

他紧紧盯着高沥的动作,寻找着高沥的空挡,就在这时,承乾殿外突然传来了一群士兵的喊打喊杀声,高沥像是被这个声音影响了,进攻的动作有了一丝迟疑。

就是现在!

高鸿一个滑步滑到高沥右前方,手中的剑直直的插入高沥腹中,他眼神阴鸷地望着难以置信的高沥:“二哥,比起心狠手辣,弟弟我丝毫不输你呢!”

说着,他手腕一转,高沥身上已经被刺穿的伤口更大了,高沥“唔”一声,表情痛苦的躬下身子,高鸿不敢掉以轻心,他将手里的剑狠狠推进高沥的腹部。

高沥一口鲜血喷在地上,在他身后,林侯爷率领着成千亲兵打了进来,原本人多势众的御林军最终在这些亲兵的冲击下,溃不成军。

高鸿不肯放松的继续用力,高沥最终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低着头垂下手,跪倒在地上。

亲兵全都围了上来,御林军们被杀的杀,被俘虏的也都被压在了角落,天空中不知道何时已经乌云密布,一道闷雷响起。

承乾殿内,齐武帝伴着雷声再次睁开眼睛,可是叶雨竹和大太监的脸上都没有什么喜悦之情,他们已经心知肚明,齐武帝已经大限已至,这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陛下,您安心去吧,奴才大点好一切便来找您。您放心,奴才一定把所有事儿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再随您去。”大太监说着说着开始哽咽。

齐武帝虚弱的点点头,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心里也是一片茫然,人之将死他身边陪着他的,除了一名医女外便只有那个自幼陪着他一同长大的太监了。

堂堂一代帝王死的时候也不过与普通人无什么两样,或者说他甚至比那些普通人还不如,身边连一个至亲都没有。

齐武帝抬头看着龙床顶部雕刻着的双龙戏珠的图案,一行清泪从眼眶中滑落,接着他彻底的闭上了眼睛。

“陛下……”大太监带着哭腔唤了一声。

叶雨竹伸手在齐武帝鼻下试探了一下,接着遗憾地摇了摇头。

“陛下!”大太监跪在床前,紧紧握住齐武帝的手痛苦的哀嚎。

屋外,天色愈发的昏暗,紧接着一道闪电劈过,大雨倾盆而下。

一夜之间,京城大大小小的街坊和人家门口都挂起了白灯笼。

言灵儿看着家仆们匆匆将昨夜刚刚挂上的红灯笼摘下来,换上白色的灯笼,忍不住有些感慨:“没想到先皇竟然没有撑过去。”

“娘娘,别想太多了。赶紧换上衣服,一会儿宫里就要有人来接了。”铃铛手里捧着孝服小声道。

“知道了。”言灵儿点点头,收回目光,转身回了室内。

宫里,一身孝服的高鸿静静地跪在承乾殿内,他面前就是齐武帝的祭坛。

林老侯爷站在他身后,神情复杂地望着齐武帝的棺椁,长长的叹了口气,接着头也不回的出了大殿,自唯一的女儿死后,他便愈发的不愿意回京,更不想见齐武帝,此刻齐武帝人死了,他不免心中有些茫然。

一身素白的贵妃在四皇子高渝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走进来,一夜之间,就一夜,她死了父亲、儿子又没了丈夫,巨大的悲痛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摧毁了,她甚至不知道要做出何种反应,整个人显得有些木愣愣的,看到殿内摆着的棺椁,整个人顿时失去了力气,直直地朝地上倒去,被高渝连忙扶着坐到一旁。

紧接着太后在太监的搀扶下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红着眼睛想必是已经哭了一场。

刚刚经历了昨夜祁王谋逆的文官们,在殿外跪了一地,他们甚至来不及回家换一套衣服,只得在腰间扎上一根白色的绸缎。

所有人都在等着大太监宣读齐武帝的遗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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