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急,不急,看我,昏头了。”裴太太连连点头,丝毫不反驳裴逸白的话。
而一庭,这才被解救于危难之中。
只是,他依旧有些懊恼。
以后他要是在这里住下来的话,这个裴逸白又不可能次次都在身边帮他,还是免不了这些裴家的人询问他的事情。
“走吧,先去吃饭。”裴逸白轻拍一庭的肩膀,颇有兄长的风范。
一庭深深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
看不出来,裴逸白戏演的不错,连他这个当事人都不得不佩服。
果然,年龄不是用来看的。
走到餐厅里,气势恢宏的超大餐桌映入眼帘。
裴太太直接拉着一庭坐下,等菜上来了,又不停给他夹菜。
“都是你爱吃的,快吃。”裴太太笑得和蔼,自己却不动,目光直勾勾地看着一庭。
这样哪里还能好好用餐?一庭暗道。
再低头,看到碗里堆成小山一样的菜,有些无语。
只不过,巧了,这些菜竟然还真算是他喜欢的。
一庭轻轻吁了口气,怪不得裴逸白会找上自己,巧合的地方太多了。
“大嫂,再看下去,逸庭估计都不好意思吃饭了。”裴辰阳坐在对面,一本正经地提醒。
小侄子局促的样子太过明显,大概是因为不熟悉吧。
他这大嫂热情是好事,但对于逸庭而言,这份热情令他恐慌。
在裴辰阳和其他人的连番劝说下,裴太太才“放过”逸庭。
只是,等餐后,她立刻迫不及待地起来,还顺带拉上逸庭。
“走,我们上楼去看看你的房间,这些年我都没有变过,你看看要如何布置。”
没一会儿,一庭就郁闷地被她拉走了。
小孩满屋子跑,大人则是坐在沙发上吃水果。
裴成德最后出来,一向紧绷着的脸,难得有了点笑容。
逸庭活着,对整个裴家的影响不言而喻。
这是上天给他的意外惊喜。
“这一次,你做的很好。”裴成德看向自己的大儿子,目光带着满满的骄傲。
如果说,这几年他们之间的矛盾在渐渐消除,隔阂慢慢减少的话。
唯有一件事裴成德久久不能释怀的,就是小儿子的死。
尽管在后来,他已经想清楚了,不能全怪大儿子,却做不到不介怀。
可现在,伴随着逸庭的回归,裴成德什么杂念和不满都没有了。
“我指的是你弟弟的事情,我一直以为他真的……”裴成德说到这里,深深叹了口气。
那样的情况下,没有人以为一庭还活着。
“想不到,上天竟然跟我们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但幸好,只是玩笑。”
裴逸白听着父亲的话,已然知道最后一点的隔阂,也消除了。
“都是我应该做的,能找到逸庭,我比任何人都高兴。”
这是他的实话。
当初逸庭消失的原因,跟他有极大的关系。
这些年,他也同样不能释怀,成为心中的一根刺。
而现在,这根刺,终于可以拔出来了。
“我知道。”裴成德激动地点了点头。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多提了,以后一家人好好的,我也知道,当年有些事,自己做错了。”裴成德的手搭在扶手上,慢吞吞地说出一段话。
宋唯一脑袋一侧,视线跟着看了过来。
所以,刚才她这个公公,是这么多年来,首度亲口承认自己做错了?
虽然没有点明到底是什么事,但她总觉得,是跟自己和裴逸白的事离不开关系。
“嗯。”裴逸白淡淡点头。
他直接当着几个小辈的面嗯,裴成德顿时有点下不来台。
虽然这是实话,但是身为他的儿子,不该给自己顾及一下面子吗?
“我没话要说了,今天很高兴,你们随意吧。”裴成德黑着脸转动轮椅,气得落荒而逃。
众人在后面笑了,第一次,觉得裴成德有几分可爱。
夜深了,赵萌萌和兔兔他们没有来,裴辰阳心系老婆孩子,便没有留下过夜。
至于宋唯一和裴逸白,干脆在这边住下了。
房间里。
宋唯一洗完澡,环顾四周,没看到裴逸白。
直到后来,才发现裴逸白站在阳台上,双手撑着栏杆,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笑了,朝着男人走过去。
一个温热柔软的怀抱从后面袭来,下一刻,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环着他的腰。
没有转身,却已然知道来人。
裴逸白低笑,扣住她的手,“洗完了?”
“嗯,一出来就没见着你,还以为你去哪了呢。”宋唯一将脸瞒在他的后背,深深吸了口气。
一种清冽的,淡淡的香味,稳着很舒服。
“大晚上的还能去哪儿?”裴逸白转过身,轻轻一扯,宋唯一直接转移到他怀里。
“今天心情好吗?”宋唯一仰头,刚好看到男人坚毅的下巴。
“你说呢?”裴逸白饶有趣味地反问。
“当然好,先是找到了失踪好几年的逸庭,再者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都有了,能不高兴吗?”宋唯一笑嘻嘻地揶揄。
“嗯,确实。”
“总算是了结一桩心事了,真好。”宋唯一感慨。
逸庭的事,何尝是裴逸白自己一个人的心结?
“对了,你怎么找到逸庭的?”
“知道谁救了他吗?”
“啊?救他?逸庭吗?”宋唯一不解。
刚才裴逸白说得并不清楚,她也只是听得一知半解。
“嗯。”
“看来逸庭这些年真的吃了很多苦,只不过你既然这么问,似乎救逸庭的人我认识。”宋唯一开始分析。
只是京都那边,她实在是不太清楚哪些人在。
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个所以然来。
“我猜不到,你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吧。”宋唯一抱着他的手催促。
柔软的胸贴在裴逸白的手臂,他不由得深深盯着宋唯一。
偏偏,全部注意力都没有放在这里的宋唯一,毫无察觉。
“严一诺。”裴逸白轻笑。
“什么?严一诺?”宋唯一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
“嗯。”
“怎么会是她?我的意思是……”宋唯一结结巴巴地说不清楚。
“上一次你舅舅手术的时候,一庭就在,只是机缘巧合,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