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富贵怕她发起疯来会伤害了旁人,赶紧解了裤腰带将她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刚刚出来得太着急忘了带绳子,只能用腰带凑活凑活了。
云富贵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拽着刘氏,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云舒一眼:“生下来算什么本事?能养大才是本事!”
云舒眼睛一眯,一把抽出腰间的鞭子,啪地一声甩到了云富贵脸上。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么黑的天自己是怎么瞄准的,等她打完了一鞭子才发现自己居然正正好地抽中了云富贵的脸,真是太解气了!
“你,你!”云富贵疼得捂着脸半蹲下了,云舒这一鞭子打得太正好了,若是再偏一点儿只怕就抽中了他的眼睛。
云舒紧紧地攥着鞭子,威胁道:“云富贵,把头抬起来,让我撕烂了你的嘴!”
云舒不是开玩笑的,云富贵这张臭嘴早就该被撕烂了。
云富贵身子发抖,哪里敢抬起头来,他向来知道云舒不是个好相与的,只是没想到她居然敢当众朝自己挥鞭子!
刘氏还在哇啦啦地叫着,云富贵不敢再跟云舒叫板,赶紧带着刘氏灰溜溜地走了,哪里还敢提自己被云舒甩鞭子的事?
“云舒,快回来吧!你娘叫你呢!”余阿香跑出来劝了一声,云舒才终于收起了鞭子没再理会云富贵。
待一切恢复原状,门口的村民们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刚才云舒那一鞭子实在是太吓人了,他们好像都能听到鞭子跟皮肉接触的噼啪声,光是想想就觉得疼得要命了。
不过,两家人现在已经决裂成这个样子,想必是再也没了和好的可能。或许,云盛不是云富贵亲生儿子的事是真的。
房间里已经收拾干净了,虽然还能隐隐闻到血腥气,但处处干净整洁,仿佛之前听到的惨叫声都是她的幻想。
云舒快步来到罗清漪床前,望着娘亲那憔悴苍白的脸,顿时心疼不已。
罗清漪正闭着眼睛休息,虽然已经很累了,不过她还是强撑着没让自己睡下。
听到闺女来了,罗清漪赶紧睁开眼睛,轻轻笑了:“舒儿,你回来了?看到你弟弟没有?别怕,以后有弟弟帮你分担,你就不用这么累了。”
云舒的眼圈顿时就红了,为了爹娘,为了这个家,她受的所有委屈所有苦累,都不算什么了。
罗清漪用微微发凉的手指擦了擦云舒的眼泪,轻声道:“舒儿不哭,是不是他们又让你生气了?”
“娘,你都听见了?”刘氏的敲锣声响得很,只是一门之隔,她听到了,罗清漪自然也听到了。
罗清漪笑了:“没什么好生气的,咱们过自己的日子,他们想说什么就说去吧,咱们只管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他们看着眼气才会这么说呢!你说是不是?”
“是,娘,我也不想听的,可是他们说的实在是太难听了……”
不仅难听,还充满了诅咒,她怎么能听得下去?
“乖孩子,不哭了,娘让你受委屈了。”罗清漪双手抱住了云舒,让她躺在自己的怀抱里,轻轻抚摸着她的背。
娘俩儿谁都没说话,但云舒的心越来越安宁,越来越踏实。
上辈子是孤儿的她,这辈子不想再面对失去爹娘的痛苦,所以才会对刘氏和云富贵的诅咒难以接受吧?
哇,哇!
一声声啼哭打断了娘俩儿的温馨时刻,是云盛抱着小家伙进来了,云舒赶紧起身擦干净眼泪去看小弟弟了。
这小家伙皱巴巴的,脸皮也粉粉的,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白皙,说真的,真是挺丑的。
见她看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云盛忍不住笑了:“是不是太丑了?”
噗!
云舒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她是的确觉得这弟弟挺丑的,不过云盛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说了出来,也太不顾忌小家伙脆弱的心了吧!
罗清漪嗔了丈夫一眼,道:“有你这样当爹的吗?不过我也觉得这孩子好像挺丑的,我记得舒儿和馨儿刚生下来的时候可比他漂亮多了呢!”
连亲娘都嫌弃了,小家伙好似听懂了似的,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引得几人哈哈笑了起来。
罗清漪的奶水还没下来,小家伙就算是饿了也只能先喝点白水,好在刚生下来的孩子不用吃奶也没关系,就是整天地睡睡睡,也不需要别人过多地照顾。
罗清漪实在是太累了,喝了一大碗红糖小米粥就沉沉地睡着了。云盛照顾着小家伙,云舒也被他撵上楼继续睡觉去了。
这一晚上也真是够折腾的,又是给罗清漪接生,又是教训刘氏和云富贵的,可把她累得够呛。
不过回到房里却把她给乐坏了,外边乱成一团,小姑娘云馨居然还睡得呼呼的,小嘴吧唧吧唧地动着,也不知道正做梦吃什么好东西呢!
“你啊,真是能吃能睡,我要是像你一样心这么宽就好喽!”戳了戳小姑娘的鼻尖儿,云舒终于可以脱下衣裳睡个囫囵觉了。
云富贵牵着刘氏踉踉跄跄地回到家里,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刘氏不再吵闹,只是傻呵呵地念叨着“莲儿”。
云富贵将她牵到床边坐好,自己则抱着脑袋蹲到了地上,已经年过半百的人像个孩子一般哭了起来。
若是他没有被那一百两银子鬼迷心窍,或许现在也不用像个过街老鼠一样过得如此狼狈。刘氏跟了他这么多年,也躲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罗清漪生了儿子的事几乎整个村子都知道了,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不少村民来道喜了。他们以前跟云盛罗清漪都是关系特别好的朋友,现在都真心为他们高兴。
不过也有一些传言在私底下传了起来,大家都猜测着罗清漪的儿子长相随谁,到底跟云盛像不像,这孩子到底是云盛的种还是洪郎中的孩子。
甚至还有人悄没声儿地去洪郎中家附近转悠,看他是否有异动,是否去云盛家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