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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晟在这篇文中是个大反派, 那么和他站在对立面的云南王林知跃不就是正面人物了?而且还是日后会推翻陆晟的正面角色,虽然在文中提及的不多,但也算是最粗最稳定的大腿了。
……那如果她现在倒戈,是不是连三个月都不用等, 直接就脱离这里的剧情了?淼淼心动了。
可惜国师瞬间戳破了她的幻想:“云南王在云贵一带势力复杂, 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若不是皇上英明,从未放松对云南的监管,林知跃早就造反了,你以后见着他记得要躲着点。”
“为啥?我没惹到他啊。”淼淼无辜道。
国师看着眼前这张人畜无害的脸, 不由得想起皇上说她是木头脑袋的事, 当即叹了声气, 将事情挑明给她:“林知跃现在最大的阻碍就是皇上,先前之所以按兵不动就是因为笃定皇上寿命无多, 如今有了你, 皇上的胎毒之症便有了药引,你说林知跃此刻最恨谁?”
“……”哦,懂了,淼淼欲哭无泪,“我招谁惹谁了,怎么全世界都看我不顺眼?那他在京都这段时间, 我是不是要藏起来?”
那些大臣太监防着她陷害她也就算了, 现在连正派大boss都想弄死她, 她穿到这本小说里就是要证明一下自己有多倒霉吗?!
“没用的,他既然来了,定然是知道你的存在,再藏着岂不是显得咱们怕他,皇上不屑这么做,你该如何就如何吧。”国师微笑道。
“……所以为了面子,就让我一直在云南王面前杵着?国师你们不能这么做,万一他真把我杀了,皇上的病怎么办啊?”淼淼贪生怕死,还不忘用陆晟做挡箭牌,可以说皇宫把她驯化的很成功了。
国师看着她哭丧的脸觉得有趣,可还是安慰道:“放心吧,只要你还在宫里,他就奈何不得你。”
“希望如此,”淼淼叹了声气,突然想到一件事,忙道,“国师,您能帮我跟皇上说一说,让我换个地方住么,我现在的住处昨日大雨把地方给淹了,实在是住不了。”
国师思忖片刻,点了点头道:“本座寻了时机会与皇上说,你且安心等着。”
“多谢国师。”淼淼说完觉得有些难为情,自己之前还在想离他远点,结果有点事还是要寻求他的帮忙,这种行为可以说既没有骨气又有些渣了。
国师笑笑没有再多言,直接转身进了殿中,淼淼摸了摸鼻子便要回她的乞丐屋,还没走两步就被殿内出来的太监叫住:“江姑娘,皇上让你进去。”
“我?”淼淼奇怪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小太监立刻点了点头,她十分抗拒这个时候进去面对三大boss,但陆晟叫了,只能慢悠悠的走进去。
屋子里像往日一般安静,但淼淼愣是从中嗅到了紧张的味道,屋中陆晟半倚在床上,下方国师和林知跃各坐一边,三人呈三角状对着,林知跃看到她后笑了一下。
她嘴角抽了一下,面无表情的走进去行礼:“参见皇上。”
“过来。”陆晟淡淡道。
淼淼顿了一下,乖巧的往前走了一步,陆晟的声音微沉:“再往前。”
淼淼嘴角抽了抽,一点一点的往前挪,等到陆晟满意时,她已经站在了三个人中间。
淼淼:原来被三大Boss包围的感觉是这样的,真是一点都不感到荣幸呢。
“你看到了?”陆晟淡然的问。
淼淼睁大了卡姿兰大眼睛,天真无邪的:“嗯?”
“看到了,原来这位姐姐就是可以救皇上的药啊。”林知跃笑道。
“……”哦,原来不是问自己的,淼淼哀怨的看了陆晟一眼,心想狗皇帝,你是觉得我命太长,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把我介绍给想杀我的人么?
陆晟唇角微勾,又成了淼淼第一次见时那个邪肆的帝王:“既然看过了,便退下吧,朕累了。”
“是。”林知跃也不多待,闻言立刻站了起来,看着国师朗声问,“国师,咱们一道?”
国师看了他一眼,朝陆晟行了一礼,便朝林知跃做了个请的姿势,二人一道离开了。
他们一走,淼淼眨了眨眼睛也要走,膝盖刚弯下去半截,就听到陆晟不耐烦道:“你今日收拾一下,搬到含芷宫去。”
“啥?”淼淼愣了一下,意识到他说了什么后笑成了一朵花,点头的同时不忘问,“那奴婢可以带着陆语大腚李萌萌一起去住吗?”
“……你爱带什么乱七八糟的就带什么乱七八糟的,”陆晟扫了她一眼,看到她没心没肺的开心就烦心,要不是为了不让林知跃趁虚而入,他才不会这么早就如她的意,“滚出去,不要让朕看见你。”
……啧啧啧狗皇帝!嘴巴这么毒一定是因为答应的不情愿吧,淼淼一边心里嘀咕一边特别快速的退了出去。
马上要搬出贫民窟了,淼淼整个人像只蝴蝶一样在偌大的庭院里飞来飞去,飞到花丛前时听到有人笑了一声,忙稳定身姿看了过去。
林知跃和国师此刻正在前方的拐角处聊天。
淼淼无语片刻,走上前去福了福身:“国师,王爷。”
“姐姐当真是活泼,让人想一直带着,怪不得皇上让姐姐住在宫里。”林知跃笑道,说话间颇具少年英气。
淼淼讪讪一笑,国师预防针打得好,她现在已经不能放下心防欣赏帅哥了,甚至还想离他远一点。
林知跃仿佛没看出她的疏离,认真的盯着她看了许久后道:“姐姐很漂亮,可惜发髻单调了些。”
说罢四处张望一遍,小跑到前方的花带中去了,淼淼趁这个机会刚要跟国师道谢,林知跃便摘了花回来了,似模似样帮她戴在耳边,满意道:“美人配花,犹如英雄佩剑,很适合姐姐了。”
“多谢,”淼淼摸了摸耳边的花,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无事的话奴婢就先告退了,两位大人慢聊。”
现在不是跟国师道谢的时机,也不够有诚意,还是找机会送点礼物表示一下吧,她怕再这么待下去,她少女心又泛滥,便匆匆离开了。
二人朝她点了点头,便看着她步履急促的离开,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他们才算移开目光,国师淡淡道:“王爷倒是哄小姑娘的好手。”
“哪里,不过是觉得和姐姐很有缘分罢了。”林知跃笑容不减道。
二人对视一眼,既有防备又有试探,短暂的目光碰撞后又很快分开。
这边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的淼淼匆匆跑回淑娴宫,大腚喵喵叫着出来接她,她抱着猫问道:“他们呢?”
话音未落,李萌萌便从屋里冲了出来,看到她后高兴道:“娘!你可算回来了!”
“……陆语呢?”淼淼一看他活泼的模样,便知道他的烧好个差不多了,便进屋去寻陆语。
陆语的烧也就退了,就是小孩子的身子薄,此刻看起来面色不好。淼淼摸了摸他的脑袋后松了口气,看着面前的两人一猫宣布:“收拾东西,咱们换地方住了。”
陆语顿了一下,看起来不是很情愿,淼淼知道他在想什么,忙解释:“皇上亲口答应的,让你也跟我去含芷宫住,到时候那个宫就是你的院子了,你可以在里面说话。”
陆语闻言,这才点了点头,盯着她的脸道:“你头上有花。”
淼淼一顿,这才想起自己脑袋上还顶着一朵花,她无语的将花拿下来,盯着花看了半晌后决定还是不要想这些糟心事了。
三个人加一只猫,组在一起就是大写的“贫穷”,几乎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便一人一个小包裹就往含芷宫跑了。
进到宫中,淼淼才知道,自己之前住的不是贫民窟,那是垃圾场啊!看着四处好风光,淼淼泪流满面。
“这么好的地方,真的是给我们住的?”陆语迟疑,而李萌萌和大腚已经开始撒欢了。
淼淼点了点头,感动道:“多亏了国师,我们要准备点谢礼才是。”
陆语看了她一眼,不懂这里明明是皇兄的地盘,为何要去谢国师,不过他觉得无所谓,有个不漏雨的地方住就好。
淼淼盘算许久,发现自己连个贵重物品都没有,正觉为难时李萌萌手里捏个东西跑过来了:“娘!送给你!”
淼淼接过来,是个脏兮兮的玉佩,擦去上面厚重的泥土后能,看出玉的成色很好,淼淼疑惑:“你哪来的?”
“在池塘边捡到的。”李萌萌老实道。
既然是捡的,那就是无主之物了?淼淼严肃的点了点头。
她笑嘻嘻的对淼淼报菜名,淼淼舔了下唇,跑到院中大吼一声陆语的名字,很快小孩和猫就都来了,三人一猫坐到桌上,淼淼拿起筷子便看到小宫女笑眯眯的捧着脸,一副不打算吃饭的样子。
“你又吃过了?”淼淼奇怪道,自从那次送完螃蟹后,这丫头就每次都吃完饭才来,再没有跟他们一起用过膳。
小宫女笑道:“没办法啊,嬷嬷自从知道我跟姐姐一起用膳后,就骂了我一顿,现在每天都盯着我吃完才让来,生怕我再没大没小。”
“这有什么没大没小的,我跟你一样都是宫女,这位,”淼淼拿筷子指了指正在剥虾喂猫的陆语,“虽然跟皇上同父同母,但是个连爵位都没有的普通人,真说起来比咱俩地位还低呢。”
“当然不能这么说,您的血尊贵,陆语的血统尊贵,我怎么敢跟你们比啊,”小宫女忙道,见淼淼还要反驳,急忙将鸡腿盛到她碗中,“姐姐你还是快吃吧,看你好不容易有些胃口,别一会儿又没了。”
淼淼笑笑,拿着鸡腿啃了起来,一顿饭饱后,陆语毫不犹豫的带着猫离开了,小宫女则是收拾好东西回去复命,整间屋子里再次只剩下淼淼一人。
此刻她的病还未全好,身上很是乏力,刚要去床上躺一会儿,一个御医便带着药箱来了。
淼淼打了个哈欠,困倦道:“昨夜皇上给我送的药就很有用,御医何必再多跑一趟?”
“是国师要卑职来的,想再给姑娘把把脉。”御医边放东西边开口道。
淼淼顿了一下,淡淡应了一声,此刻她对国师那人的感觉还挺复杂的,虽然知道他杀人的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她,可她就是没办法对这人再热情一点,只要一想起他,便会想起这段时日的无力感。
御医看了淼淼一眼,帮她把了把脉,疑惑道:“姑娘除去风寒,可是还有什么不适?”
“为何这么说?”淼淼跟着奇怪。
御医皱起眉头:“姑娘的脉象晦涩,经络不通,不像是只有风寒。”
淼淼眨了眨眼睛,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近日身子的变化,当即拍了一下手:“对了,我那个大姨妈……你们这里怎么说,月信?葵水?总之就是每月都来的那东西,已经推迟十来日了。”
“姑娘以往可有过这样推迟的时候?”御医问。
淼淼摇头:“从没有过,我一向准时的。”她先前还以为是穿越导致的心理压力过大,现在想想,她这么怂的人,压力真要是大怎么会每天都睡得香吃得香。
“可是用了什么寒凉之物?”御医继续问。
淼淼坚定道:“那就更没有了,我自进宫后就没吃过那些凉性大的东西。”开玩笑,她本来就不是女主,血液的效果本身就有折扣,怎么可能还敢吃那些东西,嫌自己命长么。
“这就奇怪了,姑娘的脉象像是多日积累,且要直接服用才会如此,或许姑娘没有注意的时候用了那些东西呢。”御医蹙眉。
淼淼怔了一下,失笑:“我的吃食都是皇上御赐的,应该不会有问题,除非……”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想起陆晟叫她长些脑子那些话,便忍不住阴谋论的思考问题了,知道凉性东西会让血液与陆晟药单相克的人目前只有国师,而国师绝对不会害陆晟,所以真要有人故意让她吃这些,可能就是为了害她自己而已。
难不成还为流言那事?
“姑娘想起来了?”
“大人等我一下。”淼淼说罢,跑出去叫了陆语一声,不一会儿小孩就抱着猫来了,陆语期待的看着她,淼淼嘴角抽了抽,“没有点心,你让御医帮你看看。”
陆语顿了一下,不甚情愿的坐下,御医诊了诊脉后笑道:“没什么特殊的。”
“我跟他吃的一样的饭,怎么他没事我有事,莫非是男女身子差异?”淼淼疑惑。
御医捋了捋胡子:“那倒不会,或许是他没有吃过那些东西呢?”
淼淼愣住了,半晌耸耸肩道:“或许吧,我吃得比他杂些,御医大人,若我的脉象长期如此,会有什么后果?”
“若再这么服用个几日,恐怕日后生育会有困难。”御医叹息道。
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淼淼胳膊上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她勉强笑笑:“知道了,辛苦御医大人了。”
“姑娘也不必担心,现在发现的早,卑职回去给姑娘开些药,调养几日便好了,只是姑娘饮食上还是要注意些。”御医说完,便开始收拾药箱。陆语也觉得无趣,抱着大腚离开了。
淼淼点了点头,将御医送到了大门外,回来后便坐在桌子旁,一直到天色渐晚,门外传来活泼的声音时,她才稍微动了动。
“姐姐,你怎么没休息啊。”看到淼淼坐在椅子上,小宫女惊讶道。
淼淼笑笑:“肚子饿了,所以等着吃饭呢,快去叫陆语。”
“诶。”小宫女忙将食盒放下出去,不多会儿便把陆语给领了进来,三人一猫再次坐下。
“姐姐,今天的鸡翅特别好吃,你尝尝。”小宫女夹了块鸡翅送到她碗里。
淼淼盯着鸡翅看了半晌,突然将碗递到小宫女面前:“你吃。”
“姐姐不想吃?”小宫女疑惑。
淼淼笑笑:“这几天老是吃鸡,都腻歪死了,你帮我吃了吧。”
“可是我刚吃过……”
“一个鸡翅而已,能占多少地方,吃吧。”淼淼认真道。
小宫女摸了摸肚子,无奈的看了淼淼一眼,夹起鸡翅便要啃,淼淼立刻制止:“等等!”
“怎么了?”小宫女无辜的看着她。
淼淼勾了勾唇角,直勾勾的盯着小宫女:“我突然觉得这鸡翅好像有问题,不如拿给御医瞧瞧,看看是不是放了什么东西。”
小宫女的脸色变了变,勉强笑道:“是不新鲜了么?那就扔掉好了,如果被御医发现了,可能该骂我办事不利了,姐姐还是不要问御医了。”
“谁会骂你办事不利?李全?”淼淼看着小宫女的脸色彻底变了,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赌对了。
御医说她的脉象不是这几日就生成的,而陆语却没什么事,说明只有她中招,她能想到的只有每日小宫女固定给夹的菜了。而大臣的暗桩已经被清理,不会再跑来找不痛快,排除前朝因素,这后宫和她有仇的似乎只有一个了。
小宫女白着一张脸:“姐姐说什么呢,跟李公公有什么关系啊。”
“不需要有关系,我自己会判断,你也可以继续嘴硬,我会去告诉皇上跟国师,他们会叫你开口。”淼淼冷声道。
小宫女见她是认真的,忙跪下哭求:“江姑娘恕罪,这一切都是李公公逼我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淼淼眼神不明。
小宫女没见过如此严肃的她,吓得瑟缩一下:“他怕姑娘被临幸后有了身孕,所以才要奴婢给姑娘的餐食中加凉药,奴婢怕被发现,就将药加在明显的东西里,要么是鸡腿鸡翅,要么是一盘糕点中的一个……”
淼淼定定的看了她三秒,扭头便往外走,走了几步后又折了回来,怒气冲冲道:“给老子带路,去见李全!”
小宫女愣了一下,忙上前带路,二人如风卷尘一般消失在外面,陆语慢悠悠吃完饭,便抱着大腚跟了过去,刚到司礼监便听到里头李全的惨叫声,接着一群太监从他身旁经过。
“放开我!麻痹李全老子要跟你同归于尽!”淼淼骂着全程消音的话,不过到底人单势薄,被那群太监押着动弹不得。
李全怒骂:“你是失心疯了么?!老子弄死你!”
陆语顿了一下,抱着猫转身就走,直接去了龙晰殿,一言不发的往里面走,守门的宫人一个没注意,他就到了书桌前。
“什么事?”陆晟察觉到动静后抬头扫了一眼,注意到是他后蹙起眉头。
陆语直愣愣的看着陆晟,半晌走过去拉了拉他的衣角,然后扭头就走,走了几步发现陆晟没有跟上来,就又回来拉了拉他,不断的重复这个行为,直到宫人将他拦下。
“是江小淼?”陆晟不作其他猜想。
陆语点了点头,陆晟本不欲搭理,拿着毛笔站了半天,最后烦躁的将笔丢了,冷声道:“那混蛋女人又做什么了?带路!”
二人俱是一愣,僵持三秒钟后,陆晟猛地直起腰,恼怒的看着她:“江小淼,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信不信朕这便将你扔出去喂狗!”
淼淼本来是相信的,可看到陆晟通红的耳朵后突然不是太信了,当然她不敢拆穿他,而是选择惊恐的在床上跪下:“奴婢不是故意的,皇上饶命!”
“道歉就好了?你这可是欺君之罪,朕不杀你难泄心头之恨!”陆晟气得拿手指着她的鼻子,“朕要、朕要将你……”
将她如何?乱刀砍死还是五马分尸?陆晟一时语塞。
淼淼也是无言,按常理说她一个女生,哪怕是她出现的失误,但也应该算他占便宜吧,不按常理说,他一个冷酷无情恶毒的暴君,怎么一副被轻薄的模样?好像她干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儿了一样。
让她都忘记脸红了。
眼看陆晟还在想罚她的办法,淼淼知道哪怕他只罚一分,也够自己这小身板伤筋动骨的,可不能任他胡来,她忙打断陆晟的思路:“皇上!不用皇上罚,奴婢亲自给皇上讨回公道?”
“如何讨回?”陆晟还未听过这种事还有讨回公道的,一时间思维也被她牵着走了。
淼淼哪知道怎么讨回,她不过是为了不让陆晟折腾自己而已,但现在陆晟问了,她自是要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于是为了一个合理的答案,淼淼做了一件极不合理的事——
她趁陆晟不注意,直接跪直了身子,果断的用脸蹭了一下他的唇,陆晟这下真的怔住了。
“皇上,这不就公平了。”淼淼讪笑,他要觉得自己轻薄他了,自己给他轻薄回来,应该就没事了……吧?
“……”陆晟怔了半天,才从牙缝里一字一句的蹦出,“江!小!淼!”
“……这样不行吗?”淼淼讪笑,这人也太难伺候了些。
陆晟烦躁的盯着她,看了半晌后对随行的宫人呵斥:“都给朕滚出去!”
宫人忙退下,屋里只剩下两个人了,其中一个又大气不敢出的装鹌鹑,陆晟这才冷静下来,冷着脸道:“别以为朕惯着你,你便可以为所欲为,若你以后再敢……”再敢轻薄朕这五个字,是如何都说不出口的。
淼淼叫苦:“奴婢真不是故意的!”他不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在给自己上政治课么,怎么突然变成粉红猪小妹了,果然古人诚不欺我,狗血言情文里角色都是恋爱脑。
“你闭嘴!”陆晟见她反驳,心中更是恼怒。
淼淼立刻闭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陆晟被这双眼睛看得心气莫名浮躁,被她亲和亲到她的地方都慢慢开始发热,叫他思虑不成,当他发现自己反应过大时,心中怒火更盛。
“你就这么跪着吧,跪一个时辰再起来!”陆晟说完,怒气冲冲的离开了,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朕跟你说的那些你仔细想想,若日后还这么烂好心,你就算被那些人撕吃了,朕和国师都不会再理。”
“……是。”
陆晟冷哼一声转身走了,这一次没有再折回来。
淼淼跪了几分钟,确定门外没人了后,立刻躺到了被窝里,虽然窗外的天好像要亮了,虽然正阳殿的血在她脑海里依然鲜明,可却不能再打扰她做个好梦。
她虽自认是个好人,但也没有圣母心到为要致自己于死地的人一直难受的地步,陆晟的那些话,她得好好想想了。
想好了,明天又是一条好汉。
这边耳根热度一直消不下去的陆晟冷着脸往外走,走到门口时遇到陆语抱着猫坐在门口发呆,小小的肩膀看起来要比同龄人消瘦,陆晟顿了一下像往日一样忽略了他,大步朝前走去。
又走了一段,他的体力尽消,只得坐上步辇,这会儿他逐渐冷静下来,想到那女人风寒未退,便冷声对随行的宫人道:“回去告诉江小淼,叫她分几日执行朕的责罚。”
宫人应了一声,便小步往回跑了,一边跑一边嘀咕,总共就跪一个时辰,还要分几日执行,怕不是每日膝盖沾一下地就好了,皇上待这个江小淼果然不同。
宫人匆匆忙忙回到淼淼住处,说了陆晟的吩咐后无人应答,他犹豫一下进去看了眼,发现里面那位主儿已经睡了,当即感慨这也是个胆大的。
不过他不打算将此事告知任何人,一来皇上的话相当于变相免了她的刑罚,二来近日宫里因为乱嚼舌根死的人够多了,他不打算做下一个。如此想着,宫人便小心的将门带上,小跑着找陆晟复命去了。
这边陆晟没有回寝宫休息,而是直接去了御书房,国师和众大臣已经在了,见到他后忙行礼。
“林知跃要来朝拜的事,看样子你们都已经知道了?”一踏入这里,他又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随意的扫了他跪了一地的臣子一眼,淡淡道,“免礼,平身。”
能来御书房议事的,个个都是他的多年心腹,相互之间虽然等级分明,但礼数上却没那么多计较,在他说完这句话后,都各自去寻了自己的椅子坐下,直接开始了商谈。
“林知跃打的是为皇上贺寿的旗号,这可真是稀奇了,皇上登基八年,前面七年都从未进京为皇上贺寿,怎么今年偏偏要来了?”一个胡子花白的老臣皱眉道。
陆晟轻笑一声,眼底是睥睨众生的不屑。
国师也跟着笑笑,温和道:“怕不是知道了皇上近日身子好转的事,此刻有些坐不住了。”
也是他大意,当初占星之后喜悦太过,一心快些将江小淼带进京都,却忘记了保密一事,虽然也从未大肆宣传,但只要有心,便能知道江小淼于皇上是何意义,等他想要瞒着时,事情已经来不及了,干脆就这么大张旗鼓的将人带进了宫里。
林知跃司马昭之心,可惜纵有无尽财宝粮仓,也比不得皇上雄才大略,恐怕一直盼着皇上早死,好要中原群龙无首,他便可以大举进攻,如今皇上身子好了,他的计划落空,自是坐不住了。
“既然如此,那宫内的守卫可要加强了,不能叫那林知跃给钻了空子。”一个臣子担忧道。
陆晟漠然看了他一眼:“他还没那个胆子对朕如何。”
“皇上,不可大意,毕竟他那些阴私不会摆在明面上,我们不得不防。”国师缓缓道。
陆晟蹙眉:“京都距离云南千里远,他若真敢行大逆之事,定叫他有来无回。”
在他眼中,林知跃处处不及他,他不觉得自己需要护卫才会安全。
“林知跃此人行事诡谲不可预测,他这次前来定是做了十足的准备,皇上还是听李大人的,将宫内守卫加强,即使皇上不为自己……”国师的话点到即止。
陆晟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他竟是忘了,宫里还有个蠢蛋要护着,林知跃不敢对自己下手,对那个蠢蛋可就不一样了。
国师见他不语,便知道他已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心中暗讶江小淼对他的影响,面上却不加停顿:“既然皇上同意,那臣便提早开始布防,定要他林知跃无空可钻。”
众人又仔细商议许久,直到陆晟面上的疲色越来越明显,众臣子才退下。陆晟捏捏鼻梁,看到国师并未离开后微微挑眉:“还有事?”
“皇上今日寅时可是叫太医院配了伤寒药?莫非皇上身子不适?”国师笑问,他虽不在宫中安排暗哨,可太医院到底是他在管,有个风吹草动他便一清二楚。
陆晟斜了他一眼:“朕倒要问你,江小淼真不能喝药?”
“也要分什么药,伤寒药为热性,可以喝的,”国师坦然道,“臣不过是不喜江小淼自以为是,所以想教训她一下而已。”
“那你可知道,人差点给你教训没了。”陆晟眼神中带了些微嫌弃。
国师一怔,脑子里浮现那张又怂又乖的脸。
“朕怕你折腾太过,把朕好好的药引给折腾坏了,便自作主张给她灌了药,国师可是生气了?”陆晟直直的盯着他。
国师垂眸:“臣不敢,是臣做得过了。”
陆晟看了他一眼,叫人扶着自己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停了一下,淡淡道:“她与你我不同,自幼没见过那些肮脏,你下次有些耐心,慢慢教就是了,那女人脑子蠢笨,照你这么个磋磨法儿,恐怕到死也不知道自己错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