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这位兰先生虽然相貌平凡，但这胡子却长得恰到好处。
现代人很少留，大家也就只能从电视里看到。
真正见时，才知道胡子给一个人的第一印象，实在是太强烈了。
就比如络腮胡子，就容易给人一种勇猛或者凶恶的印象，尤其是留得稍微长些时。
山羊胡子，就给人一种精明或者是奸诈的印象。
而这位兰先生，却天生生就有一副电视里，那些演道长的人，很精心才能贴得出来的胡子。
那种“鬑鬑颇有须”，又带着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连卫书记，都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跟来客交谈。
不过，他说起话来，却句句都是大白话，一点儿玄虚神秘的感觉都没有。
可即使如此，那些听他说话的，却一个个一脸的惊奇崇拜，似乎他金口一开，就全被言中了一般。
卫书记一开始还看得有趣，但多看了几个，也就有些审美疲劳了。
大同小异，这些人不是来算命，就是家宅不宁、夫妻失和，间或也有来合八字的。
他看看表，这可真是来得不巧啊，照这兰先生的速度，秦明理不得排到下午去？
这一上午，就在这里耗上了？
他正一边有些着急，一边想着要不要跟秦明理商量一下，亮出身价来插个队。
正朝着秦明理走，却被人认了出来：“卫书记？！”
卫书记看着眼前这位五十来岁的妇女，有些眼生：“你是？”
妇女激动地说：“我是信访办老何的爱人啊！卫书记，今天怎么在这儿见着您了？”
卫书记有点儿怕自己来这种地方影响不好，连忙解释说：“我这给人当了回媒人，陪着给孩子合八字呢。”
在兰城，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现场，不过走一个过场，跟信仰完全无关。
这就好比华国人的婚礼上，司仪也仿照西方婚礼牧师的话，来问新人愿不愿意嫁一样。
在西方，人家那是在上帝面前盟誓，正式缔结了誓约。
在华国，这就是一项仪式，除了表达愿意嫁之外，也就没有别的含义了，真不代表人家信奉上帝。
说这话时，他拿眼神看了看秦明理那边，妇女一看这位次，就惊讶地大声说：“哎呀卫书记可真是人民公仆啊，像您这样帮人办事还要排上一半天的队的，真是电视里才见得着呐……”
她这嗓门可不小，不少人都看向了这边。
卫书记在兰城，那可是一把手，经常上地方新闻的人物。
虽然小地方电视台收视率不高，但是总有些关心身边事的人，是看过本地新闻的。
那么被人这么一提醒，再看卫书记的脸，立即就回想得起来了。
之么一闹，大家几乎是自动自发地把秦明理往前推。
倒把秦明理弄得都不好意思了。
卫书记也一边推辞一边道谢，半推半就之下，自然而然就到了前面。
兰先生给人相看的堂屋，每次都只让进三个人。
这会儿，他还正在跟客人算着命，院子里的动静，兰先生还是感觉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