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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陆喜云等一行人的出行队伍动静颇大,不仅旁人侧目,就是同在荣宁街的宁国府一干主子们也得了消息,赶紧派人过来探问了一番。
又因这是两府主子间的往来,乐嬷嬷也不敢擅自说什么,还是回了陆喜云。
陆喜云跟来人套一番,不仅说了自己要到庄子踏春的打算,熟知宁国府现状的她,还顺口邀了宁国府的主子们一把,最后当然是被委婉地拒绝了。
要说按照荣国府和宁国府的‘亲厚’程度,怎么陆喜云在过去那三天热热闹闹的准备之中,宁国府怎么可能竟然完全没有收到消息?
这得回到几年前了。
那时候,贾代善和贾代化之间本来就因为小史氏嫁入宁国府一事而出现了裂缝。紧接着没多久,发生在两府之间又不为外人所知的一件事让彼此的关系雪上加霜。
小史氏在新婚没多久,竟然借由宁国府早些年放在荣国府且逃脱了陆喜云大清洗的下人,跟自己的姐姐史氏搭上了线。狼狈为奸的她们为了各自的利益结成了天然的联盟。
鉴于这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同时又是宅斗专业的优秀毕业生,一加一的效果,在她们身上绝对不只是等于二,而是大于二的。
要不是陆喜云之前制定了非常严谨的管家制度和各方面的监管力度,要不是小史氏在宁国府的影响力还不足以让她施展所长,让这两姐妹一时间难以找到突破点,只好舀几个姨娘来当刀使,没准她们日后能如愿地把荣宁两府握住手中。
首先,她们让自己在荣国府的暗桩出面,分别找到了孙姨娘和木姨娘的家人;
然后巧舌如簧地蒙骗他们两位姨娘在荣国府里面,因为马夫人的压迫和老太太的无视,如何艰难度日。
接着,又巧妙地引导他们对荣国府富贵的向往,暗示了他们的外/孙甥日后可是荣国府的爷们,要是操作得当的话,他日的荣华富贵必定是少不了的。
顺理成章的,一个有利于他们日后富贵的‘计划’也被扯了出来。
孙姨娘的家人明面上答应了合作,暗地里却马上派人通风报信;
木姨娘家的人比较没胆子,根本就不敢有非分之想,义正词严地拒绝了。但是那人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把木姨娘家的大孙子给绑走了,让对方不得不妥协。
然后,那些人带着两家家长的亲笔信,利用送饭的人,跟正在被关禁闭的孙姨娘和木姨娘分别搭上线;同时,又提自己幕后的主子许下满天好处,想分别利用这两个跟老太太和马夫人都有夺子(女)之恨、理应心怀怨恨的贵妾们去把荣国府的别的姨娘所出的庶出孩子,特别是庶子,一个接着一个地除掉。
当然,他们还承诺提供人手和所需的其他资源。
大小史氏以为如此,她们就可以借着这事浑水摸鱼,把马夫人拉下马,甚至试探出老太太的底线。
可惜,她们都不知道这事一开始就败露了。
陆喜云是喜欢未雨绸缪的人。
早在跟那三家耕读人家结亲的时候,财大气粗的她就按照协议帮他们都改善了生活,还明的暗的送了人过去,把三家人都放在看自己的眼皮底下。
平日无事还可,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的,陆喜云身边的人就会很快就会知道,并且做出相应的回应。
因此,当大小史氏俩姐妹的人出现在两位姨娘家的时候,那些人就已经行踪败露了。
再有就是,孙姨娘和木姨娘早就让陆喜云给吓破了胆;
而且,人通常是因为无知而胆大妄为。但是,她们在接受了那些嬷嬷们潜移默化的教育、知道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关乎家人的前程,孩子的未来和自己的下半生之后,哪里还敢生出什么大的野心?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自己的剩下的孩子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那次之后,她们也算是明白了,这荣国府说是属于老爷的,但是老太太才是幕后一言堂。就跟她老人家说的一样,要是发生了什么事,老太太是绝对能把她们这些无足轻重的人拉下地狱的。这连脸都不敢露出来不知名的神神鬼鬼,她们难道会蠢得相信这些人之后能把自己救出去吗?
最最重要的是,这拉拢她们的神秘人不知道,但是她们自己却是清楚身边的人几乎都是老太太的人,她们这次能接到家里人的信件,还有跟对方接洽这事,就是老太太的人默许的如此一个明晃晃的大坑在前面等着,她们不瞎也不傻,干嘛找死啊?
于是,这事就提前露在了荣国府的大小主子跟前。陆喜云和马夫人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被触动逆鳞的贾代善就勃然大怒了。
要知道贾代善可是被太医院的首席被判了死刑,日后不可能再有子嗣的。因此,现有的几个儿子,即便是庶子,他平日可能没大上心,但是要是谁想害他们的性命,贾代善却是第一个不能善罢甘休的。
为此,大发雷霆的贾代善不仅把宁国府埋下的钉子连根拔起,就是这些年里面,跟东府那边联络有亲的下人们都列出了详细名单,然后全部送到贾代化手中。
要不是他尚有一丝理智在发生作用,知道这事不光彩,影响不好,是趁着夜色、悄然无声地办的,荣宁二府断交的消息怕是早就传遍了京师了。
然而,因为贾政在科举预备课程上面的表现颇让贾代善满意,顾及到贾政的前途,又有史氏兄弟们的愈发出息,投鼠忌器的贾代善不得不放过此事的主谋之一的史氏。
不过,鉴于史氏实在是太过于蹦踧,就是贾代善这个往日恩爱非常的旧情人,都觉得很是不能忍受。于是,他让人找了些不会致命却能让人体虚的药物来,偷偷混进了史氏的饭食里面,让史氏真病了,希望她能消停一会。
而宁国府的小史氏,也因为及时怀上了孩子,也逃过了一劫。虽然说贾代化亲自过府道歉,并且发卖了小史氏身边的几个陪房,还把小史氏禁足了。
可是,陪房什么的,不过是下人,根本不算什么。而且,小史氏说是被禁足,不过大家都知道这只是为了保护她或者她肚子里的孩子的借口罢了。
荣国府的主子们对这个结果是非常不满的,但是一时间也无可奈何。不过,两府的关系却不可避免地冷了下来,到了一个历史新低点。
同时,宁国府在荣国府里面那几代人经营下来的人脉在贾代善爆发的威力之下,算是被铲光了。同时,历经数次的大清洗,荣国府的下人也是心有余悸的,平日也不敢有什么行差踏错的,就怕自己某日不好彩就撞到了哪个主子的枪头上前,成了立威的炮灰。
这就是为什么宁国府对荣国府内部消息如此不灵通的重大原因了。
陆喜云虽然也因为贾赦的原因而不得不再次对史氏手下留情,但是她却推波助澜地‘帮’着贾代善‘找到’了惩治史氏的法子,还友情提供了药效非常灵光的‘好药’。
对于小史氏,陆喜云当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别以为宁国府不是她的地盘,她就不能干什么。
先前,为了看宁国府日后的大戏,陆喜云早就在宁国府埋下了不少钉子(陆喜云原本是想祸水东引,让红楼的故事换个地方发生的,却没想到贾代化如此上道,主动跟史侯爷勾搭成奸,陆喜云就趁机早早埋下钉子,以便日后能更直观地看到精彩不断的大戏)。
没想到这无心插柳,柳却成荫,竟然提前起了重大作用。
要说小史氏在乎什么?除了名利富贵,陆喜云相信,她必定也在乎丈夫的或者忌惮丈夫的庶出子女的。
于是,陆喜云接着手中的资源,不仅让贾代善的夫人谢氏想起自己儿媳妇怀上了,儿子那边却人伺候,赶紧赐下几个貌美如花的通房,还美其名曰是蘣儿媳妇分忧。
同时,贾敬也在外面跟同窗交流的时候,跟对方的妹妹看对了眼,这天雷勾动地火的,一发不可收拾啊当晚就求了生母谢氏,说要抬人进来当二房。儿子喜欢,对方又是良家出身,谢氏当然没什么好不答应的。
等小史氏知道此事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生生气得动了胎气,除了婆婆的冷言冷语和丈夫不耐烦的冷眼之外,根本就无可奈何。
这还不够
陆喜云从手镯里面翻出了好些利于妇人生育的药物,或明或暗地让人提供给贾敬的二房、姨娘或通房之流的人物。果然,宁国府喜事连连的,喜得贾代化夫妇心花朵朵开,气得小史氏有苦说不出。
等小史氏生完孩子出了月子,她就积极投入到贾敬后院平衡和清洗这大事之中去了,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把手伸到别的地方去。
而且,小史氏也记恨婆婆谢氏塞人和抬二房的举动,暗地里时而不时地给使几个让对方麻烦不断的绊子,双方你来我往的,加上陆喜云在暗处的推波助澜,宁国府内院这几年还是挺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