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傍晚,胤莽从御书房回来的时候,不免听宫人提起皇后今日收留右相府小夫人一事。
听完以后,一双剑眉就不悦地深深拧了起来。
“你娘家这二姐竟还活着?好端端的,你收留她是要作甚?”
这会儿胤莽身上的龙袍已经由苏婉容伺候着褪下了,现如今只披了一件明黄色的缎料寝衣。
其实这两年随着苏婉容逐渐接纳了这人,把他当自己男人来看,便也会像寻常人家的已婚少妇一般,每日学着伺候着他洗漱更衣,如今也是越来越熟练了。
猝不及防听了男人这么一句,心里难免觉得好笑。娇嫩的唇瓣向上翘了翘,正为男人整理衣襟的手微微一顿,仰面睨了他一眼,细白的指腹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戳了戳他紧实有力的胸肌。
“毕竟一条生命,人家死里逃生,原本是件好事,怎么被你说的,仿佛倒成了祸害似的。”
苏婉容撅着红润的小唇儿,轻飘飘的一道娇瞥,只把胤莽瞧得浑身的骨头都要软了,心口更像是有一把带着毛的小刷子,来回在挠。
再忍不住,一把捉她小手,长臂微微用力,就把她这娇柔动人的身子紧紧抱入怀中。俯身垂首,用那刚毅削薄的唇去轻轻磨蹭她细嫩的面颊。
“你这小妖精真是个不得安生的,一日不勾着朕,怕是你这心里面都难受的慌!”
对自家这女妖精,胤莽显然是千般百般的欢喜。拥着怀里娇娆的身子,却是想起方才被打断的话,想起与自家小女人同父异母的那个苏适雯,心里又是千般百般的不喜。便是冷哼一声:
“你那娘家二姐,可不就是个祸害么。”
他道:“攀权附势,心机深沉,每每瞧看你那眼神,朕也不喜欢。这等人物,你原就该避之为敬。”
苏适雯攀权附势的性子也不是今日才有的,前世贵为贵妃娘娘的苏适雯,为了争宠,用着那等狠辣手段不知道毒害了后宫多少无辜女儿家的性命。
可这么个心机深沉的女人,上辈子却是这男人身边唯一的宠妃,荣宠一世。
瞧着这男人,此时谈论起苏适雯,只是联想到此人的名字,眼底的厌恶几乎不屑遮掩。苏婉容觉得有些好笑,心间又有许多狐疑。
其实她一直觉得有些奇怪的。
苏适雯的性子从始至终未曾变过,从前也没瞧出这男人对苏适雯有过半点兴致,简直就是避之不及了。
那么上辈子那么多姿容卓绝的贵女之中,他又为何偏要选这苏适雯为妃?到后来也是对她宠爱有加,扶持她坐上了那个几乎已经接近顶端的位置。
至于那苏适雯呢,也实在是一奇怪的人物。
前段时间的种种,已经连男人都瞧看的出来,苏适雯看着她时,那种怪异的眼神。
苏婉容几乎可以断定了,苏适雯她也已经全都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关于上辈子的全部。
可既然已经想起来了,譬如苏适雯这般爱慕虚荣的人,明明晓得自己曾经是风光一世的贵妃娘娘,恢复记忆以后,却仿佛压根儿没有试图嫁进宫中的意图,反倒是嫁给了那个萧右相,心甘情愿地做了个妾室。
这是在并非苏适雯昔日里的作风,实在是有些让人匪夷所思了一点。
但这些事情,苏婉容也便只是私底下想想罢了。她没有想要叫苏适雯知晓自己也是重生而来的意图,即使心里面怀疑重重,又能如何,男人是记不得前世的事情了,想知道他上辈子究竟是如何对待这个女人的,她亦是无从询问。
不过倒也罢了,
经历了那么许多事情,珍惜眼前才是足够。不管前世男人是如何待那苏适雯的,苏婉容只需要知道,这一世,这个男人满心满眼都是自己,那便够了。
“我也不想接触她的,今次不也是个意外么。”
纤细的胳膊揽着男人精壮的腰杆,柔嫩的脸颊贴着男人结实的胸膛。轻轻蹭了下,鼻端仿佛被男人雄厚的男性气息顷刻围绕。
她眯着美眸,轻叹了一口气,继而娇娇地软声又道:“见你这两日烦心萧右相的事情,这苏适雯虽则实在惹人生厌了一些,倒也有点用处的。留着她,原就是想从她口中问出点话来,兴许能对寻找右相下落有些帮助的。”
胤莽低头,看着这个娇躯曼妙温热的小女人。一把娇软的身子柔弱无骨,菟丝草般缠绕上来,又犹如最最细柔的藤蔓,紧紧攀附住他这棵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