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少君摸了摸公孙苏酥亲过的脸颊,看着她推开了宅门,却在那顿住了脚步,回眸相望,看着自己,那清冷的月光下,恬静微羞的笑容,却显得那样的温暖。
“帖经者,以所习经,掩其两端,中间开唯一行,裁纸为帖。凡帖三字,随时增损,可否不一,或得四、得五、得六者为通……用最简单最通俗的话来说,你们得给老衲把这玩意全都熟背下来,并且还要理解其中之涵义……”梦惑方丈指了指身前厚实地的书籍说道。
《易经》、《春秋》被摆在了跟前,段少君觉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十分地不美丽。“师尊,这些玩意背下来干嘛?”
“当然是让你们用来应对科考的。”梦惑方丈白了一眼拆自己台的孽徒一眼。继续保持着大师的威仪,对着另外两个如如丧考妣的人士道。“这还是老衲多方打听,知道了明年的科举贴经,应该就在这两经之中,已经减少了你们三分之二的学习量。”
“背吧,每五日,老衲抽查一次,但凡无法熟背者,禁食一日。”最后一句话让胡小娘、陈俭与段少君这哥仨全傻了眼。
反倒是蹲在梦惑方丈身后边的曹仲德一脸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表弟,好好用功,莫负了大师的厚望。”
“表兄,我,我怕是会被饿死……”陈俭从来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好的记性,或者应该说这些年忙着风花雪月,早把小时候学的这些玩意全扔爪哇国去了,一看到那两本厚厚的书籍,陈俭就觉得********。
“休得胡言,五日才饿你一日,这就是对你不努力的惩罚,在这个问题上,为兄站在大师这一边。”曹仲德有些兴灾乐祸。不对,应该说是无比轻松地道。梦惑大师的凶名在江南可是有名的,由他来调教表弟,绝对比找什么大儒更能让这个经常喜欢偷奸耍滑的表弟变得诚实努力一点。
“师尊,那我五日之后,再上山背给您听成不?”段少君接过了书翻看了一番,的确,全是古文。自己虽然古文底子不太好。但好歹记忆力非凡,所以,对于熟背这些玩意,还是比较有信心的。
“嗯,你若有事,就先行下山去吧,不过,若是你背不出来,那到时候就给为师也留在山中苦读。”梦惑大师恶狠狠地冲段少君威胁道。
“师尊请放心,这些还难不倒我。”段少君嘴角一撇,不屑地道。这些日子,光是医学著作就背了近百本,区区两本这种玩意能难得倒自己?简直就是笑话。
“……你这个,这个孽徒,还不快滚,是不是要老衲留你用晚饭?”看到段少君那副很吊的模样,梦惑方丈的鼻孔就有冒烟的趋势,最看不惯这种居然敢在自己跟前嚣张跋扈,没点尊师重道的孽障。
知道触了梦惑方丈霉头的段少君缩了缩脖子,干笑着飞快地溜了出去,留下另外两个欲无无泪的倒霉鬼。
会背是一回事,会不会引申解释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可惜,段少君没注意这个问题。自觉得自己的关门弟子记忆力很牛叉的梦惑方丈也忽略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而这个美丽的误会,将会一直持续到某人科举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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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们看,这里,被解剖之后,里边,就会显露出血管,当然,鸡鸭的血管是很细小的,如果遇上这样的血管,在手术时,可以使用止血钳进行止血,对的,干得好。”段少君指导着身边的学生进行着鸡腿肌肉缝合手术。
看到这名学生照着自己的话兢兢业业地做后,段少君满意地点了点头,负着手走在这一群三十多个孩子之间,看着他们两人一组的“大家都用心点,好好的干,务必要保证缝合正确,避免大量失血。嗯嗯,不错不错,你做得很不错……”
不论是男孩子女孩子,又或者是大孩子还是小孩子,每一个人都显得那样的认真。正在按着要求进行着解剖与缝合。记得最开始做解剖课时,这些孩子们当时的表现。
让段少君想到了幼儿园小班开学的场面,实在是太悲催了点,不过幸好,这些孩子们都比较坚强,当段少君当着这些孩子的面解剖了第一只青蛙,第一只兔子之后。
终于有年长的学生有勇气主动要求想要学习这一门技术,之后,每一位学生,不论男女都开始鼓起了勇气,接触解剖学。
现如今,已经从青蛙解剖,到鸡解剖与缝合,下一步,将是兔子,再下一步,将是用羊或者猪。当然首先一点是必须得把这些玩意给麻醉掉。
感谢华陀,感谢梦惑方丈,感谢……嗯,总之,让自己能够在华陀过世之后的数百年后,又提前一千多年,将手术再一次带入了华夏医学界。
为什么要用鸡?因为这玩意好弄到。这些鸡不但可以用来教学,而且还能拿来吃,不论是做炸鸡又或者是炖焖炒蒸,都是很能诱人食欲的食材。没看到那边微胖形的学生一边解剖一边流口水吗?这货是典型的吃货。
幸好每天除了教室内教学之外,每天都会有活动课,才能够让这些孩子不至于变得痴肥。另外还有可以选修的武术课,又酷又呆萌的小师兄鉴安很是受这些学生们的崇拜,主要是这货不但会单掌断石,甚至还能飞檐走壁。
对此,段少君终于明白为什么小师兄打人喜欢打脸,一抽一个准,看样子是常年耍单掌断石耍出来的习惯。
结束了课程之后,段少君安排了今天的家庭作业,是关于本次解剖课的心得体会,当然,不允许再出现鸡应该怎么吃味道才好之类的废话,如果真那样,段少君将会要求这位同学当场宣读。
在一片起哄声与欢笑声中,段少君与学生道别,离开了宅院,回到了医馆继续自己的正业。
待到黄昏时分,忙了一天的段少君准备回郡守府的当口,被许府家丁拦了下来,说是请段少君过去一趟,许大奶奶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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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回了郡守府,自己也是一个人吃,实在是有点食之无味,李玄这段时间也被梦惑方丈给拽回了山上,跟那胡小娘与陈俭蹲在一块学习。
按照师尊的话来说就是让他负责监督那两个家伙,另外,他就算不科举,但也好歹要多些一些知识文化。
于是,李玄饱着一泡眼泪挥袖拜别了段少君,窜去山上跟那两个倒霉鬼蹲一块,想必每天睡觉之前都会集体清唱上一首苦菜花又或者莲花落以此来表达内心的凄苦与悲凉。
随着那名家丁来到了许香君的府邸,远远的,便听到了小豆豆快活的笑声,厅里,小豆豆正抱着布娃娃,躺在一名侍女的身后边,而娘亲许香君此刻正扮演着抓小鸡的老鹰,正玩得不亦乐呼。
段少君阻止了家丁要进去通禀的举动,站在厅门外,看着那笑得无比天真与快活的小豆豆,还有那同样笑得份外开怀,没有一丝做作的许香君。
许香君穿着一身嫩黄色的长裙,随着她的移动,裙摆翩翩,一如舞动的黄蝶翻飞,欢快的笑声,不时地传来,传递着欢快与欣喜。
小豆豆第一个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段少君,欢呼一声,直接松开了拉着侍女衣裙的手,朝着段少君飞扑过来。“叔叔叔叔,快来救我,我娘要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