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哥想的是哪样?”公仪无影淡淡转身,她身后是朦朦的雾色,映得那黑亮的眸子像蒙了一层极亮的水光。
“天儿对环形的喜爱与战王银戒之间的联系,或没有影儿你想的那般深。”上官玉辰浅浅笑着,只要这环形与战王的银戒没有关系,在路上教天儿破解九连环就算被影儿抓在当场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是么?”公仪无影淡淡一笑,像隐没了眼底的一丝情绪,“我只想见到我要见到的人,仅此而已。”
原来我与她的想法完全不一样,上官玉辰看她一眼,脸色变幻,女人神色清淡,却让他对从未有过的想法在这句话落地的时候突然生出了一些念头,他从来不想将她与某人之间的事情产生些猜想,可某人一肚子主意,却让人觉得一脸真诚似的,明明罪恶滔天,却让人一次又一次因为面前的女人而放过他。
在御魂教里,在回灵都的船上,上官玉辰一直努力避免去想那些像无稽之谈的东西,只是不曾想,不过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他破功似的陷入到恼火的漩涡里去。
从前只知凝血情魂之所以是绝情之药,只是它能让人忘记情的记忆,差点失去天儿才知情蛊真正的厉害之处,只有用人间至真之情孕育的精灵血灵草才能化解,血灵草怎么绽放,本王知道,想必那情蛊之所以成毒也有一套。
战王宠冠天下,不是靠嘴巴说的,父皇对影儿的宠爱真的是毫无底线。
想当年无争还是父皇极为信任的亲卫,父皇误以为其是影儿的断袖对象,巨怒之下杖责之后,还是让太医为其疗伤,也不管这“情”正不正当,哪怕有损皇家威严,却只为不让影儿心伤。
巫晋月云淡风轻的销声匿迹,父皇轻易放过难保不是为了影儿感情不受干扰,她不用担心他,而他也绝不出现在她面前……而如今她记忆尽复,那迫切想见在我这个夫君面前竟掩都不用掩饰一下,甚至不惜将女儿交到一个只有一面之词的外人手里。
情绪一上来,那目光也就变得凉了一些,可上官玉辰又不愿意这么目光凉凉站在她面前,于是一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就要走出房门。
那翻脸像翻书似的样子让公仪无影有些措手不及,她问:“怎么了?”
上官玉辰转过头,凉凉笑,“本王和天儿既然都被嫌弃了,难道还不能相依取暖?我这就去抱她。”
公仪无影目瞪口呆,“……”被嫌弃?相依取暖?
他凉凉的视线看着她,那目光像绝不会再起波澜一样,这个反应让她微微产生一丝不安。
公仪无影不由道:“还等一等,天已经黑了,按越桑的意思,要不了多久一定会有一个结果出来。”
上官玉辰暗哼一声,越桑根本连王府的门都没出过,去见谁?如果她真能让你满意,大抵不会饿了一天一夜,却连太子殿下大老远亲自给她买的冰糖葫芦都不敢接受。想用这个方法达到目的,大抵是想见某人想的灵魂出窍了。
他微微偏头,眸光隐向一边,“我不想看你失望,不陪你等了。”
“辰哥明明就是想看着我失望。”公仪无影心口拥堵,你去抱天儿,计划全部被打乱,我还能怎滴?
上官玉辰眸光微颤,“销声匿迹,反倒让你心生了一丝牵挂,你还真敢将这两个字在我面前这般肯定地说出来。”
他笑了一声,意味不明,转身走开,那脚步声却步步焦躁,而垂下的一只手臂被衣袖遮掩,另一只手却抓紧了衣袖,衣袖上的半截手指葱段般的白。
公仪无影微微一滞,鬼魅般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她抬臂挡住他的去路,开口:“上官玉辰,天儿都快满周岁了,你怎么反倒像活转回去似的?”
“是啊,若不是当时某人安排得好,哪里有天儿快周岁的好事?”上官玉辰的声音清清淡淡,“我还纳闷你怎么放心将天儿交到越桑手里?此刻想来,原来是想让某人看一看,当初在他的帮助下平安降生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也不想想,那些惊险到底是谁造成的?
他心里越发的不舒服起来。
公仪无影缓缓捏紧拳头,退后一步,牙痒痒地道:“你听好了,天儿不仅是公仪世家的后人,柳蓝战王的嫡长,更是你的孩子,你天宸宸王的女儿。她原本断无更改的身份,居然会有周岁天意之说,不是公仪世家的家规可改,不是父皇不能直接下诏,而是因为这个孩子的父亲是天宸不可一世的宸王。
天启阵里的那场比试,被排出阵外,却让天启阵裂出一道伤痕,让天儿的身份变得举世瞩目。如今她是姓上官还是姓公仪,天宸柳蓝两国的君民都看着。天儿身系两国举足轻重的身份,最满意的结果只能一个,让被肯定能力的柳蓝太子继承战王之位,让他的嫡长继承公仪世家的使命,成为柳蓝下一代战王,而原柳蓝战王与天宸宸王的孩子,则以上官皇族世女的身份继任月乌族族上。辰哥你不是一直希望,天儿能在我们的身边长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