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争神色一肃,又因保持警惕而让自己的眸光不在某人的捕捉之内,视线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上官子然身上。
不巧,上官子然正在想事情,一个是柳蓝的太子,一个是柳蓝的战王,你巫教主再玄乎,再深不可测……能够在柳蓝皇帝面前一五一十禀告还能添加佐料,最可靠的人……
弟妹?胡扯。
十四?难以想象。
某人无视冷嘲恶讽,执意自说自话,难道是要无争自个色香味俱全地去表达?
他的目光不知何时垂落在桌上并不起眼的下酒菜上,那样子落在燕无争眼里若有所思,加上某人的话语极具针对性,这让燕无争很自然地想到上官子然之前的“提个醒”。
假如你父皇让你去争什么,你要斟酌而行。
燕无争心下微动,父皇有决定要在我与姐姐之间进行选择?本太子尚不知情,你们这两个天宸来的,神神秘秘却晓得,是什么?
公仪世家,燕氏皇族……不惜扯出两顶这么大的帽子。
能够让宸王姐夫如此阵仗陪皇姐回柳蓝,而他二人明显就是冲着对公仪世家的什么不满,难不成……
他心里隐隐有一丝猜测,那可是连父皇都予以尊重的公仪世家家规,于是视线不由自主地又偏向了巫晋月。
面前之人只手持杯,宽大的袖摆微微垂落,露出半截手臂,而玉白的指尖缓缓把弄着杯盏,微垂的眼睫自他的角度看上去,像野外的狗尾巴草在晚阳下懒懒招摇,漫不经心的姿态更像是在用劲地打发这无聊的同桌而饮。
感觉到他视线的深与冷,巫晋月手一顿,抬睫却看向身边的上官子然,似笑非笑道:“八王爷可觉得巫某说得在理?”
上官子然脸色一抽,这是见怪不怪地明摆着问,燕氏皇族与公仪世家,像不像你皇兄总忌着我月乌族族上?
他看一眼不为所动,根本未进入所想状态中的燕无争,竟滋生了一丝拭目以待的奇怪想法——能见这含沙射影的人模妖样栽上一个大跟头,说不定才是这柳蓝之行的最佳看点。
他唇角微勾,缓缓回答:“柳蓝皇室的事,你一个只是道听途说的外地人,怎么说都不在理……这不过是邻家少年的故事。”
……
……
一株形状奇特的植物用精美的花盆栽在战王寝院的路当中,清晨的阳光里,金光点点,那歪七扭八却直立着的姿态显得尤其傲气非凡。
“怎么回事?”公仪无影淡淡开口。
那不远处伺候着的人赶紧回话:“王爷说他扔到哪就是哪,不许移动,就是要王爷您给个看法。”
公仪无影嘴角一抽,斥道:“这战王府的人称哪个王爷是王爷?”
“……”
“称他王夫。”如果本王变成本王夫,公仪无影心里一乐,辰哥你不是总纠结这多一个字少一个字?搬起石头砸自个脚的滋味是欲哭无泪。
上官玉辰看了看不远处的身影,突然扬了扬眉,冷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地朝着她的方向。
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色,披肩的长发束成一束散在身后,那剑眉上一双眼眸墨黑深邃,仿佛要冰冷凝住一切,那好看让人移不开眼。
公仪无影微含笑意,瞥一眼旁边的侍从。
那侍从受宠若惊,赶紧伏身向上官玉辰行礼:“王夫金安。”
“亡夫?”上官玉辰猛地一怔,只觉开口就要喷出一口老血来,“还金安?”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