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风一样地从自己面前经过,那纯白却光华暗显的笼纱长裙浅氲着熟悉却遥远的香味,垂着的发丝轻漾在她的身旁,那气息华淡,让人流连难已。
像遥远的故事不经意地真实浮影,巫晋月呆了呆,便见那阵风已经停在上官玉辰面前。
“影儿,可不可以控制下自己?”上官玉辰眼底一丝不悦,却在面对她时瞬间化成担心,“在这里,唯一要紧的是你。”
上官玉辰瞥一眼巫晋月,眸光里划过一丝莫测,那丝莫测像在瞬间通过他掩抑不住的眉端唇角,直接穿破他的防御,透进他的心底。
他痛他不经她的许可擅自夺走她对他一片诚挚的情义,他悔他将自己的最最在乎在她心底眼里化为乌有……没有人能想象,在她忆海里哪怕一丝一点的画面,对他来说有多珍贵。
巫晋月缓缓垂眸,却再也无法完完全全的坦然,族上怎么想,怎么看,随意吧。王妃如此把握跟来,我也不清楚,也不敢心存任何期待。
“我还以为辰哥又要说拿人的手短了……”公仪无影微微一笑,那眸光潋滟着波澜便似吹奏的一池春水,“影儿就是觉得,得了人家的宝贝还真过意不去。”
上官玉辰脸一黑,一波波奈何的无力之意自脚底弥漫上来——原以为按江湖规矩,走江湖路线,是可以让人快意地快刀斩乱麻,可那乱麻一片似乎已经被由着某人的方向理得顺当,如果快刀飞舞,便会误伤了自己的影儿。
他在心里叹口气,视线越过公仪无影,落在她的身后不远处。
魔医谷众人见宸王的视线看过来,立时将兴致勃勃的表情掩藏在那故作的深沉之下,溢于言表的东西却难以一时掩藏得住——这宸王妃原来就是来捣乱的。
魔医谷谷主站在人群的最前方,那空旷的一片是绿意盎然,凝在眼前的景象让他如置身在另一片耳目一新的意境中——这宸王挑明来意,没见一言不合便要与巫教主打起来,而不管是当年的复杂还是如今的立场,这宸王妃都站错了方向,只是这硝烟里弥漫的怎么像柔情蜜意似的?
他暗暗感叹,这快意恩仇的江湖什么时候都被整变味了?
公仪无影缓缓道:“那上空的长剑千变万化便似将一身玄色极光笼罩,一道剑影迎极而上,瞬间劈开万千流光,辰哥的这道剑影天下无双,以剑法功底论,巫教主自是略逊一筹。”
跟上的众人洗耳恭听。
巫晋月眼底一亮。
上官玉辰心里蓦地一柔,好多年都没见到她这样拽着三成真,对着我的目光信口雌黄了。
显然没有想到影儿脑内竟有这一幕的景象,这是与某人有关的记忆,他很快收拾好情绪,像是很自然地打开折扇摇了摇。
公仪无影脑中除了这么一点,别无他物,却力在阻止这莫名其妙当众实施的“再比一次”,她要以这些华而不实的说法尽量避免被随时予以更深解释的可能,按道理,这场比斗应该更精彩,怎么那赤手决斗反倒出名些?
“可巫教主的剑却让人眼花缭乱,很容易诱人全力以搏,那剑法里掺杂了心计,一击不中却轻而易举探得对手的底细,若以掩藏在剑法之下的东西论,辰哥却逊了一级。”
巫晋月慢步上前一步,“不错,巫晋月当时使出的就是全力以赴、同归于尽的招式,却是肯定了族上当时并无伤命之意。那一次,我们二人都丢了武器。”
“巫晋月,你插嘴的时机选的太好了。”上官玉辰淡淡开口。
巫晋月顿时住嘴,一双眼睛却缓缓看了公仪无影一眼。
公仪无影心下恍然,原来这就是那一场打架啊。
“探底,除了力量,更有意图。”她微微笑了笑,继续道:“结合上述,那平手论表面上是辰哥决定的,其实也是他深思熟虑的,某人的影响并无绝对的关系。”
她的神色原还有几分郑重的,却在这句话说完的时候,双睫蓦地一弯,“那平手论都是名副其实的,还比一场又有什么必要呢?”
上官玉辰瞥她一眼,心里又叹口气,沉闷半天,也未做声,
又听她说:“我知道辰哥不想的,便是我留书的那件事情,自那时起,才真正开始恨的战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