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把玩手里的花儿,静了许久。
上官玉辰在她说可愿相信时,心里隐有无数个相信蹦出来了,却见她沉默,生怕她认为自己也会怀疑,焦急和担心像鱼儿浮在水面,就等着吐泡泡,恨不得立刻跃下树去,握住那双把玩花儿的小手,对她说“我一万个相信,你倒是说话啊。”
他僵坐在树枝上,眯了眼睛,一眨不眨望着树下的倩影。
只听风宁轻轻缓缓的声音,夹杂了些许委屈与无奈。
“记得我初到王府,辰哥待人总是淡淡的,还好严肃,动不动便要教训风宁。我与巫夫人有了初次交集,却是当着辰哥的面撒了谎。小厮骗了王爷,岂会不受罚呢?风宁不怕挨打受责,偏偏怕掉了颜面。”
她突然把头抬向空中,似乎有一丝解嘲的意味。
“小厮在王爷面前谈颜面,是不是很可笑?但风宁真的很怕丢丑。于是风宁没敢坦白,隐瞒了巫夫人的事情。”
上官玉辰思索着,什么时候的事?风宁既是撒谎,为何自己竟没有看出来?又想起为了八哥玉佩的事,若不是风宁怕掉面子,直接踢倒了两个侍卫,还真差点责打了风宁。记得第二日,风宁在书房陪自己用膳,讲的那个小故事。脸竟有些发热,不说还真不知自己那么糊涂,风宁真是无辜又聪明。
他抬首看见满天繁星忽明忽闪,有一丝自责夹带了心疼。
“没想到一个漫不经心的小谎言,竟像雪球似的越滚越大,越来越无法收拾了。从开始无语的邂逅,到云安湖船上的荒诞,又到御魂教的一波三折,如今竟将代表天宸皇帝信物的刹龙令都引出来了。”
上官玉辰听到这,疲惫的脸色里带了些怒火,一个小小的谎言竟被有心人利用得淋漓尽致。想这目的便是这刹龙令了,既然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又怎么可能没有行动?他的目光变得沉冷而幽深,只想尽快让风宁脱离这些利用与伤害,脱离这些与她无关的事事非非。
他强忍下将风宁抱在自己身边的冲动。
“辰哥,你若真的知道原委,会不会责怪风宁胡闹?真的责打风宁?若真的那样,风宁必定难受。”
上官玉辰静静听着,仿佛感到风宁诚挚的话语中暗含了担心。心道: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忍心责打你?以前都是吓你的。让你难受,我恐怕比你更难受。
“辰哥,你这次派了这么多暗卫,明着好似让我隔离麻烦,可我看起来却是像对我有所防备,好像就是想给我警告。八哥字字珠玑,分明是风宁的每一步动作行为都被报了上去。”
她苦笑一声。
“若没有辰哥的允许,辰哥的影卫怎会对我毫不留情?辰哥,你这样对我,就不怕我是无辜的吗?”
她说着,声音竟有了丝颤抖。话到动情处,竟用衣袖拭了眼角。
上官玉辰看在眼里,心像被数只猫爪在挠,心疼得快成一瓣一瓣了,靠在树上坐立不安,心里大呼冤枉,却也不敢这样跳下去,在她面前解释个清楚。如果这样贸贸然出现在她面前,岂不是承认自己全听见了?若是质问起来,倒真是不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