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看戏嫌事不大
杨传明突然就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真不明白以前自己是怎么看中这个女人的,还如珠如宝的宠着,任由她骑在自己头上做威做福了这么多年!
“还想不想死了?还动不动拿死威胁人了?”
看着一下变得非常陌生的丈夫,齐昌兰这才慌了神,“不了,再不了,求你放过我吧……”
杨传明觉得再看一眼这个女人都是受罪,干脆一脚把她踢到一边,自顾自的就出去了。
“你,你要去哪里?”看着杨传明就要远去的背影,齐昌兰突然就六神无主了,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自家男人出去了就再回不来了一样。边哆嗦着身子,边爬向门口追问道。
“要你管!呸!”回答她的除了杨传明扭头嫌恶的声音,还有一口浓痰。那团粘黏的物体呈抛物状,就降落到齐昌兰的面前,让人恶心又陌生。
这些天杨传明家传出来的争吵声实在太频繁了,隔壁四邻已经没了关注的兴趣。这一家子人个个都是怪脾气,吵起架来劝都不听劝的,就冲齐昌兰那样儿,凭白去了惹一身腥,谁还敢再劝?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对齐昌兰和杨传明的争吵当戏一样看的不是没人,比如余莲。当初自己在这两个老东西的手里受了多少搓磨,现在看戏就有多过瘾。
自从大毛帮杨梅代了款,每月固定有九十块钱的收入之后,她就想办法分了家,现在每天睡到日上三杆才起,也不会有人说半分闲话,日子过得别提有多惬意了。
从刚传来齐昌兰的吵闹声起,她就搬了个椅子坐到了院外。两家的房子一上一下并排住着,从她的角度,刚好可以居高临下俯瞰杨传明家全貌。
当齐昌兰缠着杨传明抓挠的时候,余莲正磕着瓜子,嘴里啧啧有声,“天,那得多痛啊!”抿了抿嘴,幸灾乐祸的做了个躲闪的姿势。“打啊,踢她!”完了又给杨传明支招,像足球比赛时的实况直播。
不过她的声音不大,堤下的杨传明和齐昌兰都注意不到。
杨传明拎着齐昌兰进灶房的时候,她伸长脖子瞄着,有些遗憾,进了屋就看不到了。不过当齐昌兰杀猪一样的叫声传来时,她又兴奋起来,一个劲儿的为杨传明叫好。“对,就该这样治她!”
杨传明最后离开家的时候,她也看得清清楚楚,他是笔直向西而去的,除了那里,还能去哪里啊!
只是,事情就这样完结了?余莲有些失望,特别是齐昌兰一声声的告饶,让她很是意犹未尽啊,若是齐昌兰就这样真的被杨传明给收拾得服帖了,那她往后还有什么乐子?
齐昌兰在杨传明走后,心里一时滋味复杂。当窒息的恐惧慢慢褪去之后,对杨传明的害怕又转换成了愤怒和悲伤。二十多年以来的趾高气扬是不可能一时之间就消灭无踪的,这时候愤怒的情绪还占着上风。
嘴里开始不干不净的诅咒起来,“老不死的,敢打老娘,这是不要命了……”
“嗤……!刚才人家不是打你了吗?人家的命不还好好的在嘛!”只听得一声轻笑之后,齐昌兰就看到了余莲那张面目可憎的脸。
这世上,她最恨的人怕就是余莲这个儿媳妇了。拐跑了她一手养大的儿子,最后竟然还串通好杨传明,跟自己大吵一架就为了让她分出去,这个女人现在完全跳出了她的手掌心,不受管制了!
“呸……不要脸的小娼妇!”看到余莲,齐昌兰对杨传明的愤怒都减轻了几分,鼓着一双眼使劲的瞪着她骂,整个人浑身紧绷起来,迅速的转换为战斗状态。
“喂,你别好赖不分啊,我怎么不要脸了?又没抢你的男人!”余莲完全不把她的敌视放在心上,偏头吐了一口瓜子皮之后,不阴不阳的说道。
“你!……什么意思?”不得不说,齐昌兰这个人的反应真的是非常的灵敏,更是把听话听音这门学问学到了极致。
她觉得如果没什么问题,余莲这女人不会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可她一出口就是没抢她的男人!这就是说,问题出在杨传明的身上。再联系到杨传明今天对她的态度,齐昌兰的心里咯噔一下,立马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余莲看得暗暗好笑。
杨传明与胡寡妇的那点儿破事,她门儿清!当初她就是拿捏住了杨传明的这个把柄,才逼得他答应分家的。而且村里也出了不少的风言风语,这全都是她煽风点火弄出来的,怕是到现在也只有齐昌兰一个人还蒙在鼓里了吧。
这也难怪,自从齐昌兰的风头在队里一再被打压,慢慢抬不起头来,她与村里的人接触就少了,更不会有多事的人把这捕风捉影的事专门透漏给她听。毕竟余桂芝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这吃力不讨好的事谁还敢做?
“什么意思?就是字面意思罗,我怎么知道!”余莲见她的话已经挑起了齐昌兰的兴趣,便作势要走。
“你站住,今天把话给说清楚了!”齐昌兰听到一半,哪里肯依。立即上前站在了余莲的面前。
余莲见她已上钩,心里得意,白眼一翻:“我为什么要跟你说清楚?欠你的啊?”
齐昌兰被余莲的话噎得不轻,但她也知道现在自己是有求于人,能屈能伸一向是她的强项,这会儿也不摆一副不共戴天的样子了,乖乖的降低了声音“那你要怎样才肯说?”
不是她容易服软,只是她这会儿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余莲的话是真的!
余莲反倒是自己一愣,想不到一直觉得高人一等的婆婆会在自己面前低三下四!这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不要太好。“呵呵,你求我啊!”
“你……!”齐昌兰到底是要强了一辈子的人,虽然临老了有些失势,但自己本身的脾气还在那里,虽然很想从余莲的嘴里掏出话来,但低声说话,已是最大的让步。
“余莲,好歹你嫁的是我的儿子,咱们总归是一家人,闹得这么难看真的好吗?”想了想,齐昌兰转换了方式,既不咄咄逼人,也不打算伏低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