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雾影寻花61
“要我说多少遍‘喜欢你’都可以！”
潭家前院里头，海思量紧拥着神色异常淡定的潭檀檀，他的眼角泛着晶莹的泪滴，如晨露般闪闪发光，“不要突然间变得那么冷漠，这会让我不知所措！所以……”
松开怀抱，海思量双眼紧盯着眼神毫无波动的潭檀檀，“拜托你，不要对我这么冷淡！可以吗？”
“我……”潭檀檀低着头，语气佯装冷漠的说道，“我已经做好决定了。”
“……原来这样！”没等潭檀檀说下去，海思量苦涩一笑，道，“都说先开口说‘爱’的人，在那一刻就输了！一开始我还不相信！虽然心里忐忑不已，但只要心里一想到你，就会不可遏止的泛起层层波澜。想着，无所谓呀！先开口又能怎样呢？只要能够向你传达自己的真实心意就好了……”
看着海思量那写满委屈的双眸，潭檀檀的心在这一刻似乎有所动摇，然而……
“我不想成为横亘在你家庭之中的人！”
说完，潭檀檀扭过头，作势就要往屋内走去。
“你！”
一把拉住潭檀檀的手，在这一刻，海思量瞬间明白了些什么，他从后面紧紧的抱住潭檀檀，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了！”
“你……”潭檀檀神情一愣。
海思量语气宠溺十足的说道：“你这个胆小鬼！懦弱的胆小鬼！”
“我不是胆小鬼！”即使心里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可潭檀檀的嘴上丝毫不退让。
他试图挣开对方的禁锢，然而身材瘦弱的潭檀檀又哪里敌得过健壮勇猛的海思量，一番挣扎之下，他的黑框眼镜被甩了出去，掉落在草地上。
“放开我！你这个五大三粗的莽夫！莽夫！！莽夫！！！”
为了避免惊扰到屋内的潭奶奶，潭檀檀闷声呵斥着，同时抬脚狠狠地踩在海思量的脚背上。
即使脚背被踩得生疼，海思量仍旧没有松开怀抱的打算，他在潭檀檀的耳边低语道：“你这个笨蛋！心中有那么大的困惑，为什么不跟我讲，独自在那里瞎想些什么呢！你这个大笨蛋！我这辈子都不会放手，绝不！”
“你……”放弃挣扎的潭檀檀瞬间安静下来，耷拉着脑袋，他的双眼突然泛出泪花，“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不可能走到最后的，不是吗？”
晶莹的泪花滴落在脚下的细长草叶上，承受不住它的重量，只好重重的弯下腰，目送着它落入泥土之中，小草轻轻摇曳了下腰肢。
“明知道的结局，为什么还要狂妄的想去挑战它呢！做不到的，不是吗？”
“傻瓜！”将对方的身体转向自己，海思量抬手轻轻擦拭掉对方眼角的泪痕，柔声道，“请相信我！也请相信你自己！可以吗？”
“我……”潭檀檀仰起头，从对方那真情流露的眼眸中，找回了一丝信心，然而……
在他作势要推开自己的时候，海思量先手再次紧紧抱住对方，说：“无论如何，请让我陪在你的身边吧。”
“我……”
没有等着潭檀檀的回答，鼓起勇气的海思量将双手搭在潭檀檀的肩膀上，他的双眼定定的看着对方，彼此的目光相互交织着，心脏此起彼伏地剧烈跳动起来，在这瞬间双方似乎都能感受到彼此那剧烈跳动的心声。
“我喜欢你！檀！”说着，海思量低头在潭檀檀的薄唇上落下一个深情款款的长吻。
“唔~你……”潭檀檀半推半就的推搡起海思量。
停下轻吻的动作，海思量转而说道：“也许你已经知道了，我是家中的独子，然而这并不代表我就不可以和你在一起呀！”
“我……”潭檀檀低下头。
“看着我的眼睛！”海思量双手捧起潭檀檀的脸颊，正色道，“你也许还不知道吧！其实在和你告白之前，就是山神祭那晚之前，我就已经跟家里人坦白了！我喜欢男生，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与生俱来的，我无法改变，也不想去改变。”
“……你！”听着海思量的话，潭檀檀惊愕的说不出话来。相对的，自己又做了些什么呢？除了无谓的矫情，自己什么都没有付出过！就连喜欢男生这件事，也还没有和奶奶说过。
“能够遇见你，便是老天对我的额外恩赐，所以……”海思量再次紧紧地拥抱住潭檀檀，“请和我在一起！可以吗？”
“我——”
“小檀呐！”
正当潭檀檀准备回应时，身后响起潭奶奶的话。
“……我在。”慌乱之中，潭檀檀抬手胡乱的擦了擦眼角，他转身弯腰捡起掉落在地的眼镜，然后小跑着走到潭奶奶的身边，“奶奶不是身子不舒服吗？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
“潭奶奶好！”海思量上前，颇为礼貌的打起招呼。
“只是月饼多吃了几个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潭奶奶“咯咯”轻笑一声，他向海思量招了招手，和蔼可亲的说道，“小海那么早就过来找小檀玩耍啦，来来来，进屋子里来吧。”
“嗯。”微点头，海思量迎上前去。
客厅内，三人盘膝围坐在榻榻米上，中间的茶几上摆放着水果、月饼以及茶水，潭奶奶一边倒着茶水，一边唠嗑道：“难得今年的中秋有点热闹的气氛呢！自从小檀的父母和爷爷相继离去后，这个家里就冷清得不成样子了！”
“我……”一番内心挣扎之后，潭檀檀突然跪坐起来，见状，海思量也跟着端端正正的跪坐起来。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们这是怎么了？”潭奶奶停下手中的倒茶的动作，然后慌忙上前，作势要扶起他们两个。
“不，我有话要说。”巍然不动，潭檀檀跪着说道，“我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即使如此，有些话我还是想说！”
“傻孩子！”潭奶奶轻轻地抚摸着两人的脑袋，全然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说，“都坐下吧，你们要说的话，我想我都知道了。”
“……？”两人面面相觑，然后一脸困惑的看向潭奶奶。
没有急着回答，潭奶奶盘膝坐下，她的目光望向屋外的蓝天，悠悠的说道：“跟你们讲一个故事吧！已经有些年头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