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们三个男人的对话,姜宝贝此时此刻,是真的知道了‘害怕’两个字怎么写。
因为权子墨一直惯着她,虽然天天骂骂咧咧的不停,也天天把弄死她挂在嘴边,但这男人,到底还是宠着她的。要是权子墨真想弄死她,她坟头青草都三尺高了行么?
还有波吉,这小子虽然也天天威胁她,有时候还真的会动手拿绳子绑了她,但波吉不会真的对她痛下杀手,这一点,姜宝贝也是心知肚明。
但——
钱九江,就不一样了。
他是真的想弄死她,并且他真的会这么干。
姜宝贝一直以为,至少波吉跟权子墨会帮她,不会真的让钱九江对她做什么。
可她想错了。
因为她的纠缠不休与死缠烂打,已经这老权家父子的忍耐,到了极限。
钱九江要对她做什么,老权家父子绝对不会再出面帮她。
而这个时候,姜宝贝才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一把利刃悬在头顶的感觉是什么一种滋味。
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卖的。
姜宝贝死死抓着权子墨的袖子,心想,这一次,不死也的脱层皮。
她已经从波吉的嘴巴里听说过了,钱九江这小子最擅长的是什么。而他的老本行,又是什么。
钱九江最擅长的,就是将一个好好的人折磨的生不如死,不像是一个人。
姜宝贝的心,七上八下。
可她也很聪明,若是到了九间堂,有了顾灵色在旁边,钱九江就是真想弄死她,他也得三思又三思!
顾灵色可不是开玩笑的!
她虽然什么势力都没有,可这些男人,每一个都会乖乖听她的话!
只要她等会儿到了九间堂跟顾灵色撒撒娇,最好能再掉两滴眼泪,那她这条小命也就算是保住了。可一顿皮肉之苦,恐怕是躲不过去了……
想到这儿,姜宝贝就恨得不行,她狠狠的掐了掐权子墨手臂内侧的肉,生怕再惹了钱九江不爽,只敢小小声的说道:“你王八蛋!”
权子墨眉头一挑,大大方方的回击,“老子要是王八蛋,刚才就应该让钱九江把你从车上拖下去人道毁灭了。”
“……”眼皮,一颤。
看见开车的钱九江没有任何的表情,姜宝贝稍微放下心来。
她呲牙咧嘴的骂道;“那你就任由他折磨我!”
“至少你活下了,不是么?”
要不是他刚才跟波吉开口,让钱九江等到九间堂再动手,这女人,还有命跟他龇牙咧嘴?
她早他妈尸体都凉了行不行!
“权子墨,你混蛋。”
“老子不混蛋,老子能把老朋友的侄女给睡了?而且还是两次。”
“权子墨,你不爱我了。”
“老子就没爱过你。”
不管姜宝贝骂什么,权老爷都能轻轻松松的挤兑回去。偏偏姜宝贝忌惮着钱九江,不敢像平时那样扯着嗓子跟权子墨对着干。那种憋屈又委屈还透着点受了欺负的可怜样儿……
反正是没能让这越野车里的三个男人心生出一点点的同情跟怜惜就是了。
姜宝贝咬咬牙,深知势不如人只能憋着忍着的道理。
她添了添自己的小獠牙,恶狠狠的腹诽着——
等会到了九间堂,见到了顾灵色,看她怎么跟顾灵色告状!看这三个男人还怎么嚣张逞凶欺负她!
怀着这样的心情姜宝贝想要看到顾灵色的心情,那是迫切的不得了,好像顾灵色就是她亲妈似得。
可真到了九间堂,姜宝贝连见到顾灵色的机会都没有,被钱九江拎着后衣领子,原本打算好的一下车就跑进九间堂找顾灵色告状诉委屈,这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单手轻松的拎着姜宝贝的后衣领子,钱九江另一只手斜斜的插在裤子口袋里,嘴巴里挑着一支烟,“我在哪儿合适?”
波吉将烟蒂仍在地上,狠狠的踩灭,“去楼顶吧,别叨扰到我干妈。”
权子墨摇头,“藏酒室。”
“对,藏酒室!”波吉猛地点头,勾了勾手指,冲钱九江道:“跟我来,藏酒室底下还有个防空洞。我爸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当初竟然在家里挖了这么一个地方。今儿正好了,拿给你去用。”
钱九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然的白牙,“也就是说,我不管闹的动静再大,顾灵色也听不到咯?”
“是。只要我干妈听不到,就没人会来救姜宝贝。”
“等于说——”钱九江从善如流的接道:“这女人就任凭我折磨玩弄了。”
“没错儿。”波吉脑袋一点,带着钱九江从后门溜进了酒窖,然后又在酒窖的角落里,把乱七八糟的箱子杂物全部搬开,然后,这才露出了那防空洞的铁门。
波吉蹲下伸,将镶嵌在地板上的铁门拉环勾起,顿时,灰尘扬起,他轻咳了几声,伸手挥了挥面前的尘土。指着那黑漆漆的通道,耸耸肩,“稍微给点教训就得了——”
“呜呜呜嗯嗯嗯……!”
在下车的时候,就被钱九江把自己的领带塞进嘴巴里的姜宝贝,只能瞪着她那双大眼睛,冲波吉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波吉不冷不热的斜睨了她一眼,慢悠悠的接自己被打断的话补充说道;“别耽误的太久,今儿我干妈下厨,你要是来的慢了,那就没有口福了。总得给我干妈点面子,稍微折磨一下就上来吃饭。吃了饭,晚上你再随便呗。”
钱九江脑袋一点,“行,半个小时,我就上去。”
波吉嘿嘿的笑了两声,伸手戳了戳姜宝贝的脸颊上的酒窝,“半个小时,足够你死上一次了。”
说完,波吉冲钱九江挥了挥手,走一步晃三下的离开了。
剩下姜宝贝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捏紧了拳头。
什么?!
权子墨跟权波吉这两个王八蛋还真把她丢给钱九江这恶魔去折磨了!
他们真的忍心啊!
被钱九江拎着后衣领子,很粗鲁的拖入了那黑漆漆深不见底的通道,姜宝贝的心,彻底凉了。
其实就在三秒前,她还以为他们是在开玩笑呢!
原来……原来他们玩真的啊!
姜宝贝忍不住狠狠的打了个哆嗦。
因为亲眼看到过钱九江是怎么折磨人的,所以她最清楚,钱九江的手段有多么的狠毒与下贱!
他可以让你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伤痕,却生不如死。他更可以让你平平安安的活着,却让那钻心剜骨之痛跟随你一辈子!
“姜宝贝,权子墨跟波吉心疼你,可你自己不心疼你自己。有权子墨护着你的时候,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你真以为权子墨是什么善男信女?”钱九江拖着姜宝贝,悠然自得的打量着这阴森堆满了灰尘的防空洞,十分的满意。
口中,还喃喃自语着。
“我要是告诉你,权子墨比我的手段更狠毒一千倍,你信不信?”
“呐……你信不信也已经不重要了。是你自己一点点把权子墨对你的耐心跟好脾气,全部消磨殆尽,你怪得了谁?要不是权子墨对你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你又怎会落到我的手里?你真以为是我看你不顺眼想要动你么?若不是权子墨不愿意再护着你了,我怎么可能敢起了动你的心思?我也是仰仗别人鼻息讨生活的苦命人,我这么做啊,也是想讨好权子墨。毕竟……我这边的麻烦事儿也不小。”
“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吗?没劲!”
摆摆手,钱九江伸手就将姜宝贝扔了出去,姜宝贝狠狠的砸在墙壁上,她身娇肉贵大小姐哪里受过这种痛?当即,就眼前一黑,被摔的眼冒金星。
等她再重新找回点知觉的时候,姜宝贝绝望的发现,她的上衣,已经被钱九江用手术刀平平整整的划开。此时,钱九江正拿着那锋利的,折射着冰凉锋芒的手术刀在她的小腹上比划着什么。
顿时,姜宝贝头皮一麻,恨不得自己彻底昏厥过去才好!
“醒来了?”钱九江特别温柔的冲姜宝贝勾唇一笑,带着塑胶医用手套的修长手指,轻轻的在姜宝贝的小腹上抚摸滑过,“九间堂不比我那儿,设备不够齐全。我没有能刺激让你保持清醒的药剂,所以呢,我就给你说件江南省今儿才发生的新闻吧。听了这新闻,我像就算不用药剂,你也会一直保持清醒的。要是你昏厥过去了,咱们可没的玩儿了不是?”
钱九江这张脸蛋儿,本就生的祸国殃民,他此刻再这么温柔的一笑,说真的,这个阴森幽暗的防空洞,也被他的笑容点亮,看上去……没有那么的恐怖了。
“你还不知道吧?为什么权子墨明明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开溜,却一直硬忍着没有开溜,而是留下来,任由你骚扰折磨他?很简单,姜二爷死了。他不想你去参加他的葬礼,而权子墨,就是叶承枢用来牵制你,不让你回江南省的一颗棋子。当然了,这也是权子墨自己同意了的,并且是姜二爷也清楚的事儿。”
因为在消无声息之间,已经被钱九江喂下了一定剂量安眠药的姜宝贝,这时候忽然的猛烈挣扎起来。但一是因为药物的原因,二是因为钱九江早就用麻绳将她捆绑了起来。所以不管她再怎么挣扎,也是无济于事。
只是稍微有点妨碍了钱九江接下来的‘手术’工作。
“乖,别动。这才哪儿跟哪儿啊?你就挣扎的这么厉害,等会该没力气了。我还有话没跟你说完呢。”
钱九江温柔的摸了摸姜宝贝的脑袋,将她额前的碎发帮她拨开,笑着说道:“姜二爷癌症晚期,早就无药可救。其实如果治疗的话,他还是能苟活上个五六年,这还是最少的。但姜二爷自个儿不愿意受那种罪。这么想想,其实姜二爷也挺自私的。因为自己不想受罪,所以就早早死了拉倒,留下你,孤孤单单的也没个人再照应了。”
“其实原本权子墨是打算照顾你的,可你总想睡他,总把他对你长辈的关心,当成是他对你男女之情的爱意。一点点的把权子墨对你的好,全部消磨殆尽。这不是,你现在就落在我手里边了,而且,再也没有人能给你出头给你撑腰了。姜二爷死了,你觉得,你还是以前那个姜宝贝么?你虽然名字叫宝贝,可你已经不是任何人的宝贝了。真可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