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又不是多大的问题,等会儿我们把镇鬼绳重新拴回去不就行了嘛。”余一半愣了愣,连忙就开始打哈哈。
我一脸无语地望着余一半,无奈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绳是爷爷用黑狗血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才制成的,上面自有它自己的灵气,现在被你这么一折腾,就真的成了晾衣绳了。”
“没那么严重吧,再说我也没用几次啊,应该没什么影响的。”余一半道:“你们家里应该还有别的绳子吧,等下再补上,肯定没事的。”余一半这个不懂行的,还以为这绳子是厂家批发的了,想要多少有多少。
“你想多了,这东西我们家也就只有一条,现在被你毁了,就没东西替代了。偏偏我的工具还全部丢到了山里,根本没什么可以替代的。”我皱眉道:“实在没办法,今晚就只能亲自会一会这个女鬼了。”
“那倒也是个办法,不过会女鬼这种事我不怎么擅长,我看我还是先走吧,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吧。”说着余一半就准备走,但这家伙搞出这种事,我怎么可能让他这么简单就走?
我伸手拽住了打算溜走的余一半,不客气道:“反正我们家的镇鬼绳也被你毁了,不如你留下来,给我介绍一下,毕竟你都跟人家见过两次了,有个熟人介绍一下也好谈事情。”
“哪里,我也只是见到了两次,即没看到她长什么模样,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完全跟陌生人一样,没办法帮你介绍的,我还是走吧,不要打扰了你。”余一半终于发现情况不妙,紧抱着衣服就想跑。
“你要是今天跑了,我保证明早我就去给你的破茅屋扔把火,我看你以后还去哪儿睡。”我恶狠狠道:“你毁了我们家的东西,还想什么事都不做就跑,还真是想的美。今天晚上要是你不在这里,可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好啦好啦,我晚上跟你一起就是了。”余一半终于还是拗不过我,叹气道:“真是的,我这辈子是倒了什么霉,竟然遇到你们俩,以前夏老头,没事就威胁我,现在他走了,你小子又学会了他那一套,我一间小草屋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你这叫什么话,我们之间还能算是威胁吗?我们这可是邻里间的相互帮助,都是应该的。”我见余一半答应了,笑呵呵道。
“行了,别跟我说那些有的没得了,我会不知道你小子想干什么?”余一半道:“说吧,想让我帮你干什么,我尽量给你搞定了。”
余一半还是老谋深算,跟个老狐狸一样,我这什么东西都还没说呢,他就已经看出了我有所求。既然都已经说开了,我也懒得继续兜着,连忙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我的工具都被我之前丢在山里了,所以我现在手上连个趁手的家伙都没,你要是有时间的话,我想请你帮我弄点东西。”
“什么东西?”
我找出早已准备好的单子,让余一半帮我去找,余一半见我早有准备,骂骂咧咧的说了几句,最后还是听话的帮我去找材料了。
毕竟余一半在这混的时间比较长,找什么东西比我精通,而且我们家一向都是村里人的忌讳,如非有事,村里人都不愿意跟我们家打交道,要是我去弄,估计会很难弄。但是余一半就不一样了,余一半嘴皮子活络,在村里左右逢源,比我适合多了。
余一半走后,屋里就只剩下我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我又找了几本家族的书籍,想看看里面有没有关于祖爷爷的记载。这次出行,让我知道了许多以前都不曾了解的东西 ,其中关于祖爷爷的最多。
当初爷爷告诉我,祖爷爷是家族内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可是后来他自甘堕落,竟然与魔道为伍,最后还害死了自己。但根据我这趟鹤鸣山之行看来,这一切显然不是这样,很多关于祖爷爷的事情都是错误的。
而且我隐隐间有种感觉,感觉祖爷爷的事可能跟夏家的诅咒有关系,但具体有什么关系,我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书里记载的跟爷爷说的也差不多,只说了祖爷爷夏邑是个天才,但却误入魔道,至于后来的许多事,记载的都十分模糊,也看不出个鼻子眼。另外我又看了一下六枚亡环的花纹,经过这趟鹤鸣山冒险回来,我越发觉得爷爷的推断很对,这几枚亡环很可能都是一个大的图案的一部分。
还有魂冕手上的那一枚,很可能也属于其中之一,可惜魂冕死在了鹤鸣山,亡环也丢了,我就算想知道也没办法了。
林林总总的一些书看下来,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夕阳在窗边勾芡出一道淡淡的金黄,透窗看去,院子里的一切都那么静谧。我小时候跟爷爷一起种下的小树如今逐渐变得繁茂,多了几分苍翠。
恍惚间,我又想起在鹤鸣山上的那场梦,梦里的那个红衣女子不停的对我说话,但我却什么都听不到,甚至连靠近她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那只瘦骨嶙峋的手带走。
她是谁呢?要对我说什么呢?
我不知道,也许老黄头说得对,这一切都是我的臆想,都是我在鹤鸣山经历了一切后精神紧张造成的,我也希望是这样。但假如不是呢?……
到了夜里,余一半还没回来,只有我一个人在房间里,等着余一半所说的那个女鬼上门。这种气氛其实有点诡异,就好像我此刻不是坐在自家的屋里,而是坐在墓地的坟头上,等着孤魂野鬼找我一样。
时间过了亥时,夜已经深了,村子里的人早早就睡了,此刻更是没有半点声音,我因为知道有鬼要来,所以也不想睡,一个人泡好了茶叶,一边喝茶一边看爷爷留下来的笔记,尽可能的多找点关于亡环的线索。
正在我看的入神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很轻很轻的那种,就像是一只猫踮着脚在地板上前进,声音微乎其微。但是很奇怪的,这么轻的脚步声却让我听到了,我抬头看了看,院子里一无所有,没有任何东西的踪迹。
难道是那个女鬼来了?我心里一动。
就在这时,几声笃笃的敲门声响起,声音很轻,却很有节奏,一下一下的,让人听的很清楚。
我找了个爷爷留下来的平安符戴在身上,壮了壮胆子,叫道:“谁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找夏家的捡金师傅的,请问他们在吗?”回答的声音是个很温柔的女声,声音中带着一种沧桑的味道,却并不违和,听起来很舒服。
“不在,他们都出门去了,你还是过段时间再来吧。”我心说要是能骗过她最好还是别见面比较好,索性编了个谎话,说道。
“可是我明明看到他们家的人回来了,我都闻到他的味道了。”然而出乎我意料的,女鬼显然没那么好骗,我没办法,心说是祸躲不过,不如出门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开了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她的装束很奇怪,打扮和装饰都留有几分古韵,看起来就像是活在电视剧里面的女鬼一般。她的手中打着一盏硕大的红灯笼,把她白皙的皮肤也衬得一片通红。
我想看看她的面容,但她始终低着头,无论我怎么看,都没办法看清楚她长什么模样。
我恍惚了下,想起了在鹤鸣山上的那个梦,心说梦里的那个女子跟眼前这个女鬼何其相似,难道她就是我梦里看到的那个人吗?
我忍不住掐了下自己的手,很疼,这一切都不是做梦。
“请问,我们之前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我盯着女鬼看了一会,越看越觉得她很熟悉,仿佛曾几何时,她就一直陪在我身边一般。
但这是不可能的,我夏寒在村子里单身是出了名的,从小到大都没女孩跟我玩过,我又怎么会见到她呢?
“没有,我们以前没有见过。”女鬼似乎很害怕,声音中带着些微的颤抖。
有那么一瞬,我甚至忘了眼前的是个女鬼了,怪不得余一半不肯相信她是女鬼。我多看了两眼,终于开口道:“听说你已经来我们家好几次了,不知道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吗?”
虽然我已经猜到了一切,但那些都只是猜测,我还是要听她亲口说一次才行。
“素闻方圆几十里只有金安村夏家才是真正的捡金师傅,所以想请你们帮忙捡一场金,报酬自然不用多讲,只要你们能接下这个委托,我不会亏待你们的。”女鬼依旧低着头,声音却坚定了许多。
“这就有点不好意思了,我爷爷最近刚过世,我们家最近不接委托。”我心说这种事还是婉拒了比较好。
“难道你不想知道酬劳是什么吗?”女鬼轻声道:“是一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