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屋,果真是黑到极致啊。”
吴玄前脚踏进去,瞬间光线好似被吞噬.
置身于漆黑的环境中,唯有房门打开的那一束光明。
赵经纬轻哼了声:“你便在这里好生给我沉思,五天时间,一刻也不能少!”
话罢,房门被赵经纬拂袖关闭.
倏然间的黑暗,令吴玄有些不适。
随即他便适应这黑暗的环境,炽亮的眼眸隐约能看见房内的情况.
这里一片黑暗,除了吴玄再无它物。
赵经纬在外静静聆听,并未见吴玄有何不满,但吴玄疑惑的心他却能明白。
“哎,希望这小子能明白贫道的良苦用心吧。”赵经纬感叹道。
他看向身后的秦老,撇嘴问道:“秦晨,你不会因此记恨我吧,我可知道你护犊子的心有多强。”
秦老摆手,淡然一笑,说道:“这是你的训练方式,自有你的含义,我怎么会记恨你呢,多关他几日也无妨。”
赵经纬满意的点头,说道:“你明白就好,以免日后再找我麻烦。”
秦老摇头笑道:“自然不会,咦,我忽然想起你这道观中,似乎藏了不少你收集来的宝贝吧,正巧无事,我们去看看可好?”
赵经纬脸色一变,惊呼道:“还说不记恨贫道,你竟觊觎上了我那点可怜的家当!”
秦老嘿嘿一笑,说:“怎么会呢。”
但是他脸上神情却表现的明显。
慕容惜琴也是附和秦老的想法,说:“是呀,多日不见,就给我们看上一眼又如何,也少不了你一块肉。”
赵经纬顿时耷拉下脸来,嘟囔道:“你们二人就是看中了我道观内的肥肉啊。”
此刻,吴玄并不知这乃是赵经纬早已安排好的。
他带着疑惑之心,四处打量,终于在房顶,寻到一处极小的孔隙。
阳光无法透过孔隙洒落,这很奇怪,吴玄却能通过其看见晴朗的天空。
“五天啊,我该做些什么好。”
吴玄苦笑无奈,这房内除了他再无它物。
刚开始还好,但渐渐地,死寂伴随黑暗的寒冷涌上他心头,令他坐立不安。
他只能看着那唯一的孔隙发呆,借此度过难熬的五日。
他在思考,赵经纬究竟是何用意。
非要让自己在这暗无天日的环境待过五天?
“难道说闭关五日有什么好处?”
吴玄心想,但很快否决,这比之闭关还要难熬。
要与黑暗为伴,这感觉令人窒息惶恐。
他很不理解,几个时辰过后。
吴玄内心充斥黑暗的压抑和寂静的烦躁。
他甚至开始害怕,对这陌生的黑暗感到恐惧。
就好似在黑暗里会有什么致命危险出现。
但这都只是臆想,因为他在黑暗里无所事事,内心的恐惧被以数倍呈现放大。
“几天了?”
吴玄开始发呆,目光凝聚那细小的孔隙,黑屋内令他失去时间概念。
度秒如年!
他只能依靠孔隙外的天空来判断时间的推移。
当黑夜来临,孔隙与黑暗融为一体,寂静的环境更加森寒。
吴玄禁不住的颤抖,并非寒冷。
而是这偌大的黑暗,只有他一个生命存在。
他感受不到丝毫生机,黑暗太过安静,好似全世界都因黑暗的来临而沉寂、消散。
苦苦挨过漫长的黑夜,终于迎来初晨的那一缕阳光。
吴玄像是看到了希望,即便照射不到阳光的温暖,他的内心都流露出一丝暖意。
这让他知晓,并非世界泯灭。
太阳仍旧升起,这世界充斥着希望。
但,唯有他这座黑屋内泯灭了生机。
若非他苦苦支撑,或许这里将成为一处死域。
如此这般,日复一日。
吴玄在黑暗与光明中煎熬,到最后他的心里失去了光明,对那孔隙外的世界彻底绝望。
他不再去通过孔隙去向往外面的世界,去等待漫长五天的过去。
因为他已然对时间无感,几日里他努力倾听声音的存在,甚至连只昆虫都未看见。
他变得颓然,蜷缩在屋子的角落里。
因为他感觉黑暗里有无数双充满死气的眼睛在注视他,好似要将他拉入无边的地狱,失去生命。
到了第四日,他不知时间的推移,终是失去了对生命的期望。
在这黑暗里,他好似度过了万年,变得憔悴无比。
“带我走……”
他茫然的看向黑暗的一角,似乎有从地狱伸展而出的双手,要将他拉扯向无边的地狱。
他不再抵抗,要随之走向地狱,或许那里会有生命的存在。
忽然他感觉身后有东西在蠕动。
“是谁!”
吴玄猛地跳起来,迷茫的眼眸骤然收缩。
看向身后,在那土壤中,一朵嫩绿的小草挣脱束缚,冒出尖芽。
吴玄惊讶了,从这小草中,他感受到无尽的盎然生机。
它栖身之处,乃是被吴玄践踏成千上万次的土壤,坚硬如铁。
可小草为了生存,凭借那股不屈的意志,仍是冲破比自己强大无数倍的困难,冒出头来。
吴玄恍然大悟,这就是生命的存活之道。
生而为存,渺小的小草,在这暗无天日的环境,没有丝毫生气,仍然拼尽全力的想要活下去。
这股不屈的坚强意志,让吴玄感到羞愧。
他比起小草来还要不如,他忽然明白赵经纬令他关禁闭的用意。
为的便是体悟这股生命珍贵之道,这也是心态修行的重要一步。
之前因为对黑暗的恐惧,令他忘却了几日的修行。
如今大彻大悟,他独坐小草旁,闭目将心放空灵。
他逐渐感受到周围充满生气,地下有蓄势待发的草种,而土壤里有沉眠的虫胎等待合适时机复生。
吴玄和世界相比,就好似这些渺小的生物,生存需不屈的意志。
五日之后,赵经纬感叹一声,说道:“秦晨,你可得准备好,就算这小子心智再强,又经过我十日特训,怕也撑不过这五日黑暗之关。”
秦老摆手道:“无妨,我相信我徒儿的实力,区区黑暗之关不在话下。”
赵经纬撇嘴,说道:“吹牛大话可别说这么满,省的这小子痴傻后你再找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