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晚点再来吧…… “呦,对面的, 抢生意的来啦。”看热闹不闲事大的嚷嚷。
对面男人笑笑, 完全是笑话孩子胡闹,满不在乎的说:“请便。”
“小孩儿, 赶紧露一手,跟他比比。”有人开始起哄。
宋时雨根本不理他们, 慢慢的抬手执笔, 当他拿起笔的那一瞬间,身上的气质陡然一变。
看热闹的人突然间就不说话了, 也说不上是怎么了,就是觉得气氛突然一凝, 说话的欲望被压了下去。
当他一幅字写完,众人才深深的吐了口气出来, 好家伙,半天他们都屏着气呢。
不懂的人看着觉得那字写得是好看,可好在哪他们也说不上来,比起对面可半点不弱。有那么一两个知道点儿的再仔细一看字, 就觉得隐隐有一股气势扑面而来,要不是他人小力薄, 怕是那压人是气势会更强大。
“好字。”人们纷纷开口, 管他懂不懂, 好看就行。
当场就有人要换, “小朋友, 你这字几个糖换?”
“一毛钱一副。”宋时雨说。
“啥?这么贵?”问价的都吓住了,要知道一斤白面才一毛二分钱,这一副对联就一毛,这也太贵了。
“就是就是,对面给点儿东西就换,可比你这个实在多了。”
“我用的墨的上等松烟墨,味道清香;我用的纸是最好的红纸,比平常对联大;最根本的是我的字好,值这个价。”宋时雨叭叭说完就不再理他们,接着写自己的字。写一幅就夹在扯好的绳子上,没多长时间就夹了一大片,看着很是壮观。
可惜看得多,一个买的都没有。
宋时雨慢条斯理的写字晾字,气定神闲的模样让人看起来好像是胸有成竹。
可宋小四能活活急死,都顾不上冷了,一会儿挠头一会儿转圈儿,眼睛在周围的人身上转来转去,越等越急,最后直接对一个在摊子上逗留很长时间的男人开口:“叔叔,你不买吗?”话说的委屈巴巴的。
没等男人吭声,宋小三头也不抬的招呼:“小四,磨墨。”
宋时炎条件反射拿起墨条就磨墨,动作娴熟,一看就是常干的。可他磨墨也磨得不安生,不停的往人群看,希望能找到一个愿意买他们字的人。
对面已经换了好些东西,他们还什么都没有……
“静心。”宋时雨又说。
宋小四只好收回羡慕的眼神,老老实实的磨墨。
两个不大的孩子穿着棉袄带着狗皮帽子,一个写字一个磨墨,在这熙熙攘攘热闹得很的十字街硬是弄出了书香四溢的文静气息,好像那些都不过的背景板,跟他们无关。
一个来自申城的年轻男子忍不住按下的手中的快门,记录下这美好的一瞬间。谁也不知道明年的摄影大赛上,这张照片拿到了了不起的一等奖,更有人通过照片在猜想那个写字的孩子定然是受过大家教导,师出名门。
当然,现在就是两个孩子在买字,还是半天没人买的状态。
脖子上挂着相机的年轻人来到他们面前,很有礼貌的开口:“小朋友,你们的字写的真好,可以送我一幅吗?”
“一毛钱一幅对联,任选。”宋时雨认真的说。
“一毛钱。”宋小四接话:“就一毛,叔叔你买吧,一点儿也不贵。”
年轻男人笑了,“这么小就做生意,有意思。”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一块的逗他:“这是多少钱你知道吗?”
“一块钱。”宋小四看了看,高兴的说,“我认得,是十个一毛,你要卖十个对联?”
本来就是逗逗他的男人说:“不是,我要买一幅。”
宋小四眼睛盯着他为难了:“可是我没有九毛找给你。”转头问哥哥:“哥哥,你有九毛吗?”
宋时雨抿抿嘴,“没有。”
“叔叔你没有一毛吗?”宋小四仰着脸问。
“我也没有啊。”男人摊着手,很无辜的看着他。
这下宋小四真要急哭了。
宋时雨开口道:“叔叔就别逗我弟弟了,他小,哭了你可哄不倒。”
男人笑了,收起手里的块票,拿出一张两毛的给他:“我要两副。”
“请便。”宋时雨一摆手让他自己挑,大人似的风度翩翩。
男人认真的挑选自己喜欢的对联,这一看心里更是暗暗吃惊,原本他是只觉得字很好,要不然也不能买,可再看这内容就更吃惊了。有的引经据典古意盎然,有的直白率性简单可爱,有些对联他都没见过,竟然然他一个大申城的新青年开了一回眼!
谁教出来的这孩子,字好,联好,心意更好。
“小朋友,你家大人就这么让你们出来干活,也不管?”男人挑好自己心仪的对联,小心的放进背包里,回去给家里人看,肯定让他们大吃一惊。
“这是我自己的事。”宋时雨简单的回答。开了张他心情好,也就乐意跟他聊两句。
“呵呵,有意思。”男人感觉新奇的很,在这么个小城还遇上了这么有意思的人,太好玩儿了。
宋时雨看他一眼,继续写字。什么叫有意思?他有什么意思?
等男人想再引他聊天宋小三却不搭理了,他又不高兴陪聊了。
两个小的整整在街头站了一下午,除了那外地人买的两幅,再没有人买过,问的不少,可一说要钱买一个个只摇头。倒是对面生意不错,收了不少东西,走之前还劝他们早点儿回家,别冻着了。
宋时炎有多沮丧就不说了,宋时雨倒是啥也没说,还用那两毛钱买了一把糖,半点儿不放心上。
第二天,两人接着摆摊,刘二花拦不住,只好把厚围巾厚手套都给他们武装全乎,别最后钱没挣了人冻坏了。
今天的生意要比昨天强,不知道是不是人们回去当笑话说了,来看他们写字的更多了,路过的秃顶校长还买了两幅,说是支持他们优秀学生生活实践。
顾卫峰悄默声的弄来了两个灌满热水的输液瓶子,给两小的暖手,中午吃饭时撵他们回去,帮他们看摊。
宋时雨勉强算是原谅了他。
最后买字的多是文化人看小孩儿字写得真不错,一天下来竟然也卖了两块钱,比他爸的工资还高。
宋长河惊得下巴颏儿都合不上:“咱这儿现在这么不差钱了?”在他看来花钱买这个就是有病啊。
“是我写的好。”宋时雨强调。什么叫不差钱了,他还觉得自己贱卖了呢。
“行行行,你写得好。”送爸爸好脾气的说。
宋时风魂都被那两块钱勾走了,那个羡慕懊恼,他怎么就没想到还能这么挣钱呢?
想也没用,他根本不会写对联,他都忘了自己死活不练字的时候了。
“弟,明天我跟你一起呗。”他很能放下身段,平时根本不屑跟小孩子玩儿这会儿也说起好话来。
“你又不会写对联。”去干啥?
“我帮你卖啊。”宋时风想当然的畅想:“有我加入明天一定能挣四块,不五块!”
“不用。”宋小三一口拒绝。
“为啥?”
“你太吵了。”
“不说话怎么买东西?卖冰棍儿的还吆喝两声呢。”宋时风不是你拒绝一句就打退堂鼓的,缠人起来烦死你。
最后宋时雨划拉给他十副对联一打福字让他自己卖去,钱对半分。
宋老二想了想,接受了这个方式,美滋滋的说:“那我去小广场卖,没人跟我抢。”他还觉得十副少了,才能挣一块钱,分到手也就五毛,还想多要点,被宋时雨无情的驳回,等你卖完了再说。
然后这一天宋时雨的对联爆了。
“你说呢?”宋时雨抬起挡掸子的胳膊,上面浮现出一条条的红印子,那幽怨的小眼神,绝了。
“你啊,活该。”宋爸爸点点他,“跳级了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是吧,尾巴再翘就到天上了!再作还得挨揍。”
“我不跟你说话。”宋小三儿恼羞成怒,蒙上被子睡觉。
上半天课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宋时雨倒是没上课捣蛋,可也没认真听讲,天天在课堂上练大字。数学课练,语文课练,历史课练,自然课还练,唯一不练的就是一周一堂的体育课,室外活动,他练不了。
老师们纷纷抗议,可也没丁点儿用,人家问啥都会,超纲题都能说上个一二三,让他们又爱又恨。
没办法,最后班主任把他从第一排最中间调到了最后一排墙角,爱写啥写啥去,别影响同学!
说到影响同学还真有,在他周围的同学都说他的墨汁太臭了,影响他们集中注意力。